轻薄

    五,四,三,二,一。

    云知歧在心中默数,五秒过去,余晚没有挣脱他的手。

    他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他就知道,阿晚还是在乎他的。

    「我赢了。」他在心底默念道,就在方才,心魔要和他打赌,赌余晚会不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心魔说,若是云知歧赢了,那便消停一段时间,不再折腾他,云知歧便应了下来。

    心魔听到他心中的声音,嗤笑了一声。明明方才纵容着自己放肆地从背后抱着那朝思暮想的人,却在最后一刻拼命忍着。

    还真是正人君子、胸怀坦荡,可惜了。

    余晚内心犹豫了半晌,只感觉手腕上的力量渐渐松了些,云知歧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她好看的眉毛轻轻蹙在了一起,心中总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

    余晚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心肠还不够硬,在这一场对局中败下阵来。

    她转身,看见云知歧仍旧跌坐在地,用白玉簪绾起的长发也松散开来,一半散落在身前,一半如瀑布般披散在后。

    云山蓝的衣袍不知何时被扯松了些,从余晚的角度还能看见鼓起来而若隐若现的肌肉。屋外似乎放晴了,几束微弱的光从门缝中透射进来,穿过木架镂空直直地落在云知歧的身上,仿佛对他都要偏爱几分。

    再往上看便是轮廓分明的喉结,在昏暗中微微耸动几下,竟然人觉得有几分诱人。

    余晚脑子中竟然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两个字挥之不去——“姿色”。她心中漏了一拍,赶忙假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余晚轻咳了一声,甩了甩手腕,云知歧的手仍旧用力地搭着,虽力度不大却也难以摆脱。

    “起来。”她声音清冷,略有些疏离道。

    可云知歧却像是耍赖一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就这样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余晚无奈叹息了一声,蹲下身子,与云知歧平视,轻声问他道:“云知歧,你究竟怎么了?”

    云知歧却不答话,在身后支撑着身体的手臂用力,瞬间便坐直了身体,脸与余晚凑在了一起。

    余晚只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瞳似乎变成了幽暗深邃的黑色,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云知歧只觉得自己瞬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唯有意识还有几分清醒,显然这日益长大的心魔已经能够开始控制他了。

    「心魔!你疯了!」他不知道这心魔要对余晚做什么,着急地在身体中大喊道。

    「哈哈哈哈哈。」屋中却响起了云知歧的狂笑,明明是同一具身体,却再也不复温润,整个人显得阴鸷而癫狂。

    「云知歧,魔的话你也敢信?」心魔戏谑极了,嘲笑着他的天真。

    云知歧努力运用着神识之力想要夺回身体,却屡屡失败,这在先前是极少发生的。

    「你别伤害她。」云知歧恳求道,他声音有些颤抖,「算我求你。」

    心魔操纵着身体,用双手将眼前陷入昏睡的少女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

    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余晚的脸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放心,我即是你,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说罢,他猛地俯身,将头埋在了余晚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

    云知歧在身体中仍能感受到外界,感官与心魔相通,他闻到了余晚身上独有的香气,被激得一颤。

    「阿晚身上的香气,可比你的神力管用多了。」“云知歧”心情愉悦极了,再过些时日,他便可完全独立了。

    他的手缓缓下移,碰到了少女腰肢上柔软的布料。

    「不要,不要。」云知歧在体内极力喊道,若是被阿晚知道自己做如此孟浪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云知歧,别装了,这不也是你无数次想做的事情么?」心魔感受着心中的激颤,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有人会发现的。」充满蛊惑力量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吟,在这房间中不断地响起,似是要将人引向万丈深渊。

    余晚闭着眼,睡颜恬淡,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便是就这样注视着,云知歧都感受到心中似乎有弦在被人轻轻拨弄。

    半晌后,身体终于恢复了控制,云知歧喘着粗气,双眼通红。他无措地看着睡梦中的少女,颤抖着手为她整理衣裳。

    若是再晚上片刻,他恐怕就要酿成大错。若是如此,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将一切收拾妥当,几乎是落荒而逃。

    半个时辰后……

    余晚从榻上悠悠转醒,有些迷茫地睁开双眼。

    她怎么睡着了?余晚用手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她分明记得云知歧似乎不太对劲,然后她想要问清楚,结果不知为何就晕了过去。

    她还做了许多梦,梦见自己似乎被大石头压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晚走出房门,发现云知歧也不见了踪影,此后五日竟然再也没有见到他。

    就是每晚都会做石头压自己的噩梦,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余晚其实也实在是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她正在筹谋一件大事——去回春门营救黎祈。

    听说昨日回春门掌门清和引来了合体雷劫,如今已经晋升到了合体期,却也因此元气颇伤。

    余晚打算尽早前去,趁着清和目前尚且在虚弱期救下黎祈。若是等她再恢复几日,余晚的胜算恐怕便要减上几分。

    清和看着山下孤身执剑而立的少女,眼波流转之间不怒自威,上好的美人皮囊下却有一颗全黑的心。

    她轻笑了一声,语气似有嘲讽:“就你一人?你的那些跟屁虫呢,怎么没有同来送死?”

    余晚昂着头望向不远处的“三界第一美人”,朗声道:“我一人便足以。”

    清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今她的脾气越发得差了,喜怒无常,也更加嗜血无情。

    “简直找死。”她甩下这句话便飞身上前,料想对方不过是化神前期,如今她已是合体,修为超过她的修士寥寥无几,处理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余晚后退一步,锋利无比的玄天剑狠狠刺入地面,荡起极强的剑气波,将清和甩出的数根银针打落在地。

    “黎祈在哪?”余晚稳住身形,冷声问道,看起来极不好惹。

    清和面上不显,心中却有几分震惊,即便如今她被伤了元气,可她的银针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躲闪开的,这余晚果然有两下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清和的声线自带娇媚,即便内容冰冷无情,可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对着余晚打趣。

    余晚直起身子,有些不耐地抬了抬胳膊,一根暗针笔直地刺入一旁的树干,将其贯穿。

    若是她晚上一秒,这银针贯穿的恐怕就是她的身体了。

    “既然不愿告诉我,那便把回春门荡平了便是。”余晚语气张狂极了。

    清和咬了咬唇,暗器被打落,她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可余晚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以一种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瞬间便出现在了清和的面前。

    清和的眼睛瞪大了些,慌忙向后退了些。

    “你的速度怎么会快的过我?”还有为什么她合体期的威压竟然压不住一个小小的化神?

    余晚歪了歪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话音刚落,她的手便碰到了清和纤细白皙的脖子,几乎是同时之间,清和的银针也抵住了余晚的肩膀。

    余晚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拧断眼前的脑袋。而清和为医修,医与毒本就一家,银针之上自然也是淬了剧毒。

    而此刻,天丹宗内顾久尘、安子依等人迟迟找不到余晚,连云知歧也不见了踪影。

    “大师姐究竟去哪了?”安子依显然有些着急,大师姐极少不留一字便消失了。如今天丹宗树敌颇多,大师姐虽然厉害,却也并非没有对手。

    更何况刚收了两名逍遥宗的弟子,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担心。

    顾久尘经历这些事情,性子沉稳多了,他沉声道:“我们分头去找大师姐和阿歧。”

    一旁的明奕却是眼尖,他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道:“那是不是小师弟?”

    众人望去,之间一个人正在慢慢靠近,云山浅蓝,正是云知歧无疑。

    “云知歧,你去哪里了?你可知道大师姐在何处?我们已经整整一日不曾看见她了。”安子依迎上去问道。

    云知歧的发梢却有些湿漉,像是刚刚被什么打湿过一般。听闻此言,他看了眼安子依和其他人,放出神识,却并未在天丹宗找到余晚。

    “近日可曾发生什么事情?”他声音低沉,寒声道。

    顾久尘心头划过一丝古怪之感,换做平时,恐怕云知歧早就关切非常了,如今却怎么看起来十分冷淡,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安子依一拍脑袋,云知歧这样问倒是让她想了起来。

    “听闻昨日回春门掌门突破了合体,这还是近二十年来的第一位。”

    云知歧听到此事,瞬间就变了脸色。余晚一定是单独去找清和了……

    他心中发紧,不,绝对不能让阿晚知道那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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