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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动手吗

    又是几声枪响。

    纪渺逐渐掌握要领,顺便也摸着试了把步枪,戴上耳罩后枪声威力削减,不再震出如鼓点般抛收极重的心跳。

    裴序然纠她的姿势,纪渺领悟力很强,从小到大学任何东西都学得飞快。

    当初在采尔马特滑雪场第一次接触单板,她只用一个小时就从初级道换去中级道去熟练落叶飘了,蓝眼金发的教练直夸她有运动天赋。

    纪渺不想谦虚太过,她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出色,这值得夸奖。

    从射击馆出来,头顶灯光明显增了暖调,纪渺揉了揉稍有痛感的右肩,临走前客套两句,秦峥笑嘻嘻地挥手,欢迎她下次再来。

    外头天色蘸了墨,搅散了稠浓透红的余晖,剩下点薄暮还依稀透着亮,不至于黑得彻底。

    纪渺想吃东兰那家私房菜,于是迈巴赫重设导航,司机给云顶去了电话,叫厨房不必准备晚餐了。

    东兰是苏帮菜馆,主厨极擅淮扬菜。口味清鲜香嫩,尤其那道清炖蟹粉狮子头,纪渺尝过后似被勾了魂,时不时想起来就馋这一口,换别家吃又中规中矩,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我重新买了个差不多的白玉插屏,也是回流的清代玉器,大概率是同一批的,只是玉质稍显逊色了些,品质好的估计要等秋拍才能见到了。是摔了你东西的赔礼,回头看看要不要再摆回原来的地方。”

    “我知道。”

    难怪前两天有笔七位数的支出,以为她开了窍知道刷刷自己老公的卡,没成想这笔钱只是换了个方式回到自己口袋。

    多半还不是有意的。

    裴序然半分惊讶也无,反应极淡地补充了句:“我收到账单了。”

    什么?

    这下纪渺真有点儿梗住了,险些被自己呛到,溜圆的眼里难挡诧色,“我刷了你的卡吗?”

    “这种夫妻共同财产左手倒腾右手的事还是少做吧,”裴序然放下刀叉,把剔了壳的花雕熟醉虾推到纪渺面前,“说了不用赔,我有跟你说话不算话过?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还能和你秋后算账?你不赔我是会把你吊起来打吗?”

    画面太美,纪渺不敢想象。

    砸了他一个,又刷他的卡买了新的,听起来真是相当不妙。

    纪渺嚼着虾肉静默了几瞬,捏着筷子试探说:“那我回头把钱转给你?”

    裴序然缓缓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盯得人心惊肉跳,嗓音冷峭,旋着将欲发作的低压,“我的话是什么绝佳耳旁风吗纪渺?我是有做过什么很计较的事情,以至于让你记到现在非跟我算那么清楚?”

    “没有,”纪渺光速否认,揣着无辜的语气微笑找补:“我只是想讨你开心嘛。”

    裴序然这才敛眸,不咸不淡地点道:“努力的方向错了,你再好好想想吧。”

    纪渺抿了抿唇,又吃了口虾肉。

    裴序然这人的脾气很难摸准,他其实不怎么真的发火,砸了那么贵的东西他也没生气,在外逍遥没认出来也不过是糊弄起来麻烦了些,可要因此就说他好脾性吧,他偶尔又怪恐怖的。恐怖归恐怖,纪渺也知道他最后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但也不妨碍她被唬住。

    “昨天夜里梦见什么了?”

    又是熟悉的收缚感,纪渺很慢地眨了下眼,轻滞的手用力绷起了指节,“其实也没什么,小时候……被关进过一个很黑的小房间,还关了挺长时间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时不时就会做噩梦重现那个场景。”

    “最近几年很少会梦到了,大概是因为最近没好好休息。”

    “这听起来似乎应该怪我,”裴序然嘴上说得坦荡,却没什么愧疚的成分,他又问:“怎么被关起来的?绑架?”

    “不是。”

    纪渺打心底觉得这个猜测有些戏剧效果拉满,释怀地笑了笑,“因为我犯了错,我爸很生气,这是他对我的惩罚。”

    裴序然的眉尾向下压了点,抬眸打量纪渺。

    她是漂亮的,这毫无疑问。柔软温和的杏眼,沉静持稳的语调,内核坚固,情绪控制力极好,由此推敲幼年纪渺的模样,大抵也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裴序然收回视线,把鱼汤添进纪渺空了的白瓷小碗里,“你这个性格的小孩能犯多大的错。”

    还能把天捅出窟窿吗?

    “我爸五十岁才有了我,我的成长期大概刚好是他的更年期?”

    纪渺不愿意再多讲,紧跟着岔开了话题,“你尝尝这个。”

    饭吃得心满意足,纪渺从洗手间出来,往回走的时候意外撞上了张熟悉的面孔。

    “纪渺?”

    是乔朗,几个月不见,他真是连一丁点儿变化也没有,换了装束也遮掩不住那副嘴脸。

    依旧是令人嫌恶的感觉。

    去路被碍事的胳膊挡住了,纪渺原也没打算装作没看见,她顿住脚步,唇边笑意很浅地浮了下,目光迎过去,“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乔朗翻着眼睑,视线冒犯地从下面扫上来,半挑眉睨了眼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言语嘲弄道:“没想到快半年过去还没听到你离婚的消息,是我低估你的本事了,你还真是有点能耐。”

    纪渺也不恼,“你对我离婚这么期待是要做什么呢?”

    乔朗讥笑道:“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对二婚的女人不感兴趣,再漂亮的女人结过婚再尝都食之无味,你也没那么国色天香,像你这种最多七分姿色的女人外面一抓一大把,我乔朗还沦落不到这种地步。”

    走廊不是无人之地,刚好卡在饭点,客流高峰,时不时就有人从旁经过。

    纪渺轻敲指节,“可你看起来比我要在意多了,心思全写在脸上,和你这成段输出的话里。”

    她最开始是想友好商谈的,譬如讲清纪盼山的决定无法代表她本人意愿,项目的确让了利,那么她可以在适当范围内替纪盼山作出补偿。

    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让步了,所谓婚约本就是无理的。只是考虑到它切实和利益挂了钩,纪渺愿意在双方和睦协商的情况下让出一步。

    但乔朗死缠烂打,软硬皆不吃,被拒后还搞跟踪围堵,何止是发疯这么简单。

    “四岁哥嫂出事,留下个女儿有先心病比玻璃还脆,几年后母亲病逝,出去读书一回来没多久你爸就进了ICU,到底是你纪家的风水有点问题,还是你命硬,天生就克自家人?”

    乔朗哼了声,些许酒气顺着嗝涌出来,脸上却压根没有半分醉意,“盛世婚礼?你以为他们真心祝贺你幸福,谁不等着看你热闹呢?谁不知道你纪家这点破事儿?”

    纪渺的笑容全数敛净了,下沉的语气里渗着清冽的寒,“背后议论或许的确有,但人前嘴贱,你是第一个。”

    “踩到你痛处了吗?”乔朗矮身,为自己扳回一局得意不已,“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这出戏唱到什么时候。”

    “只有你会在意这些东西。”

    纪渺说:“我知道你到处添油加醋暗示别人和我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是你得到的反馈大概并不如你心意,他们很难相信我有裴序然可以选为什么还要和你搅在一起。所以你挫败,拿女人吹嘘不成,自尊还在嬉笑间被扔到地上踩,臆想自己和更厉害男性的妻子有暧昧关系会让你感到很爽对吗?”

    “乔朗,裴序然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你不够格,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不在意。你嘴贱最好有限度,趁着没人跟你计较见好就收,你真以为我两耳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任你在外造谣。你也不睁眼看看,你在外跳脚有人信吗?谁不是当笑话听了,奉承你两句你真以为自己骑到他头上找不到北了,你也值得别人自降身段和你这满口胡言的疯子计较。”

    乔朗近乎暴怒,脸涨成了猪肝红,胸膛急剧起伏,抖着身子从牙缝里磨出两个字:“纪渺!”

    “我没有想说的,是你先嘴贱在先。”

    纪渺猛地擒住他劈空而来的右手,借巧劲儿拽着臂肘一个反拧,直直把乔朗的左脸怼向墙面。

    “想动手吗?”

    当她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吗?

    纪渺好歹也练过散打,乔朗这种被酒色掏空了的花架子,敢不敢真的比划都不好说。

    重新洗了手回到座位,裴序然抬眸瞧她一眼,食指在桌下漫不经意地敲着,顺口似的问了句:“怎么去了这么久?”

    “遇到个讨人厌的家伙,没忍住吵了两句。”

    纪渺懒懒地揉了揉右肩,真枪的后坐力果然不是盖的,刚开始没找准姿势,释力点不对,估摸着会随时间发酵疼上一阵。

    她弯腰去挽裴序然的手,“等急了吗?我们走吧。好想早点回去睡觉,昨天都没睡好。”

    晚风夹杂着意犹未尽的热意,吹得人心底一寸一寸发燥。

    浴池的哗啦水声犹绕在耳边,裴序然随意拨转着婚戒,手腕搭在护栏边,漆黑沉冷的眼里不见情绪,只有庭院灯光折进去的点点光亮,整个人隐在月色中凌厉无俦。

    桌面的手机接连响了两声,他推门从露台走进来,走到沙发旁捞起了平板。

    解锁私人邮箱,未读那一栏静静地躺着两封邮件。

    [东兰走廊通道三监控]

    [纪小姐今日行程183]

    发件人均为宋淮生。

    再往下滑,邮件主题名最多的就是“纪小姐今日行程”,跟在最后面的编号呈递减状态,与日期变动成正比。

    从纪渺在跃莱主动拦下裴序然的第二天开始,这个主题的邮件就有了“1”,它尽职尽责地计数,每日雷打不动地报到。

    即便裴序然远在欧洲,依旧能知道纪渺的所有动向。

    一举一动,尽数捏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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