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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王破

    射箭馆光线明朗,比深色调的台球厅要亮得多。

    工作人员帮忙戴好护具,22磅反曲弓,刚好是纪渺习惯的磅数,拉弓靠位,瞄准放手,箭羽呼啸穿进靶心。

    云漾是初次接触射箭,选了更轻的磅数,旁边有教练在慢慢指导她。

    箭壶完全空下去的时候,云漾回过头,水润的浅色瞳仁恍了下,显得异常无辜柔顺,有种惹人爱怜的娇憨感。

    纪渺心念微动,往前迎了两步,示意工作人员去摘护具。

    “累了吗?去坐一会儿吧?”

    侍者端上果饮和甜品,云漾捏着吸管喝芭乐雪梨汁,抬眸对上纪渺的视线,略显局促地攥了下裙摆。

    纪渺垂眼浅笑,“要不要尝尝这个慕斯?味道还不错。”

    青柠慕斯,小小一块躺在浮雕描金的精致瓷盘里,云漾拿起勺子尝了口,奶香浓郁,绵密丝滑。

    “你是哪里人呀?”

    “我家在苏云,我在京读书,明年就要毕业了。”

    纪渺轻轻应了声。

    也对,跟纪窈窈差不多大,是该在读书。

    谢从桉这男人老牛吃嫩草。

    裴序然也是,但鉴于他们之间是由她主动开始的,所以暂且按下不表。真要硬讲的话,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云漾仿佛是个性格内向的,不太爱讲话,又安安静静地吃了几口慕斯,“你和裴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们吗?”

    纪渺沉吟了会儿,拿出之前编给白筱女士听的版本,“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开端比较俗套,我捡到了他掉的东西,物归原主,然后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认识在一起了。”

    哈哈,其实压根不是这样啦。

    不过没关系,编给白筱听的时候,裴序然也是默认了的。

    云漾点点头,温吞道:“我好像听说过,你们感情很好。”

    “也是有一点小摩擦的,”纪渺顺着问:“你们呢?是怎么认识的呀?”

    云漾蹙眉,不自禁捏着吸管搅了两下,“我……和他侄子是一个学校的,之前去他家的时候,见了一面。”

    “这样啊。”

    纸巾被带到了地上,云漾弯腰去捡,露出的一截细白腰上明晃晃印着几个指痕,青紫斑驳,吻痕交错,几乎可以想见是怎样的力道。

    纪渺的笑容凝了两秒。

    谢从桉其人,混不吝的爷,名副其实的笑面虎,手腕比起裴序然不相上下。两人多年好友脾性自然相投,区别只在于裴序然明面上还会维系形象,媒体跟前无可指摘,而他谢从桉就连装都不装,行事恶得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云漾并未察觉纪渺的情绪变化,坐正后吃掉了那块慕斯。

    纪渺暂时把方才看到的画面压回脑海深处,两人闲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云漾渐渐没有了最初的拘谨,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不知道会不会麻烦你,我——”

    “在聊什么呢?”

    云漾被打断了。

    纪渺眉尾轻压,目光循声而去。谢从桉阔步走来,云漾面上掠过一抹抵触之色,转瞬即逝,隐没在了眼睑低垂的眸底,整个人变得僵直,被谢从桉拨着脑袋按进了怀里。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谢从桉的手落在了云漾肩膀,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后颈,语气熟稔道:“多亏嫂子帮我照看,她性子慢热,跟陌生人少有这么聊得来的时候。”

    “谢总客气了,我挺喜欢她的,”纪渺笑笑,目光重新回到云漾身上,“你要是得闲,想找人逛逛街喝喝茶,可以来找我。”

    云漾抖了抖唇,没说出话,最后还是谢从桉跟她客套了两句。

    转场吃饭,纪渺心里的疑影跟墨点似的越晕越开,隐隐有种不太靠向积极的第六感。

    实在不是她要恶意揣测谢从桉。

    谢从桉完全值得这份猜忌。

    不为别的,京城这票太子爷什么鬼德行她还能不清楚吗?豪车,美女,小酒一喝倒头天明,猛兽都能绞了利爪放在家里养着取乐,玩女人他们更有的是手段,对于如何把硬骨头驯软能写出一百零八式心得经验。

    何况谢家现如今的掌权者本就坏得坦然,心思比这群只管享乐的二世祖还要不可捉摸。

    这熟悉的戏码,纪渺怎么会对此感到陌生呢?

    “怎么心不在焉的?”

    “嗯?”纪渺回神,动筷夹起鱼肉,“没什么。”

    她撒谎撒得敷衍,裴序然倒也没追问。

    无关其他,谢从桉带来的小姑娘表现得实在明显了些。心里不喜,再演也演不出来真情流露,不见得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分别,搞得处处透着诡异。谢从桉这厮厚脸皮是不在意,可纪渺本就聪敏,任何不对劲的苗头都能被她捕捉到。

    坏事是谢从桉做的,但纪渺从不厚此薄彼,马上也有他一份。

    云漾似乎没什么胃口,谢从桉喊了几次服务生,几乎把菜单抄了本,搂在怀里只差上手喂。云漾被逼无奈,不情不愿地推开他,勉强吃了点东西。

    期间秦峥调侃了几句,得到谢从桉的笑骂后,余下时间就当了睁眼瞎,只剩表情值得品味。

    裴序然则置身事外,没出声。

    云漾吃得直想吐,但也算如谢从桉的愿喝完了那碗甜粥,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起身去了洗手间。

    见她离开,纪渺也跟着道:“我出去一下,你们先吃。”

    门开了又关。

    两位女士离场,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谢从桉把酒杯往桌上一搁,率先开口,拖着腔调笑得散漫,“序然,你老婆是想撺掇我老婆搞事情啊。”

    裴序然眼都没抬,“抢侄子恋人,横插一脚夺人所爱,硬生生拆散人家一对小鸳鸯,你也好意思。”

    他私下里那股懒劲儿丝毫未收,语调端得漫不经意,嗓音又淡,话是重了些,但却没什么严厉的指责意味掺在里头。

    到底是朋友,三观不同还真凑不到一处去。

    好些事儿也就是他不屑去做,这可未必就证明他持反对意见。

    这话说的,他俩难道是头一天认识吗?

    谢从桉觉着稀奇,“嘿”了一声。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光明正大抢的,抢到了算我本事,没本事的人就哪儿凉快哪呆着,这天底下没有胜者给败者让路的道理,”他无耻得直白,“我又不做道德标兵,废物才搞拱手相让互相成全的那套假把式,强扭的瓜那得尝到嘴里才知道甜不甜,她没结婚那就是谁都有机会,我碍着谁了?”

    “不就说了你老婆一句不是吗,你至于跟我讲这个呀?你还装上谦谦君子了,纪渺那个未婚夫差一步让你给送进去了,他这会儿知道自己是为个女人遭了灾吗?天凉王破是吧?我寻思还没入秋呢!”

    叨叨起朋友来,他是饶有兴致。

    说到底,裴序然骨子里也刻着“恶劣”俩字呢,跟谢从桉那妥妥是一类人。他们俩加上秦峥,早就脱离了单纯二代太子爷的范畴,寻常公子哥见了他们都是耗子碰了猫。谢从桉和秦峥还搭理他们几句图个乐,裴序然压根不做理会,他们把亲爹请来,资格不够,那也未必能搭上话。

    格调搞这么高,干脆对老婆的烂桃花也视若无睹呀?

    亲自下场多跌面!多掉档次!

    谢从桉扬眉,“你想捏死人家给个痛快的得了,慢刀磨人你也是有够变态的,咱们最好谁也别说谁。你做的这事儿让你老婆知道了,没准儿她跑得更快,她看着可是个相当有主意的,可不是闺阁里不问世事天真烂漫的大小姐。你这大尾巴狼就装吧,小心哪天狼皮露出来被反过来扎一刀,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谁让人家就爱这一口呢。”

    “谁跟你说那是她未婚夫?”裴序然撩起眼皮,语气里搅了点儿不耐烦,“就一个破防的逼婚失败者,也值得你为他抬咖。”

    敢情就只抓到这么个重点,谢从桉乐道:“得,我是怕了你了,我不跟你争。”

    “我说句你不大爱听的,纪渺太有想法了,聪明过头那都是隐患,早晚给你捣鼓出点儿什么事儿来。你要觉得我说得不对,这还有一人呢。”

    刚打完电话回来的秦峥被薅住,谢从桉委以重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说两句。”

    “不关我事啊,”秦峥就地投降,拒绝掺合进他们个人的爱恨纠葛,“你俩半斤八两,可别拉上一个无辜的我。”

    纪渺是聪明,脑袋空空的漂亮草包也有不少,美则美矣,了无生趣。

    裴序然没心情放个花瓶在家里,只想观赏美色的话,他为什么不学秦峥?岂不是永远有鲜妍的面孔留在身边?

    恰到好处的聪明只是美貌的增色而已,管它叫调味剂也无不可,不过是生活的点缀品。

    不过分的撒娇卖乖,于亲密事上也契合,纪渺这般讨人喜欢,闹出点动静姑且也算做情/趣,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不把天捅破,他都能兜着底,用不着旁人瞎操心。

    裴序然轻嗤了声,“你把你的私事处理好了再来给我当情感导师也不迟。”

    谢从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站起来理了两下衣袖,准备出去捉他迟迟不归的落跑新娘。

    “你就请等着吧,今年肯定让你喝上喜酒。”

    洗手间静悄悄的,顶光亮得晃眼。

    “刚才忘记问你要联系方式了,这是我的号码,”纪渺温和道:“你在这边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不想让谢从桉知道也没问题的,我可以越过裴序然帮你,他不会知道,也管不到我的。”

    云漾紧紧攥着那张名片,动容地张了张唇。

    手机振动,跳了几条消息进来,她瞧见信息内容,脸色煞白了一瞬,忙不迭把名片塞进了口袋。

    “……谢谢你,我们先回去吧。”

    云漾迫切地想要回去,脚步都有些快。

    纪渺看出了她的反常,迟疑间,谢从桉已经打拐角迎上来,把云漾接进了怀抱。

    谢从桉遥遥挥手示意,旁边云漾表情很淡,纪渺象征性地回以微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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