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沥！”沈昱急忙喊道，用眼神示意他这话太伤人。
沈昱赶紧转移话题：“这种小混混，估计把派出所当家常便饭了，普通的闹事关几天他们根本就不怕，更何况这附近没有监控，这次只能吃哑巴亏”。
程黎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当然没什么大用，但至少让他们知道吴阿姨没那么任人拿捏，会寻求公安机关的帮助，明天我找人来安监控”。
许沥看见程黎困得这个样子，催她赶紧回去，少在这添乱。
经过下午在许沥家的见面，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变得微妙起来。虽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但也没缓和到哪去。
程黎当没听见许沥的话，大步迈进屋里，里屋的门半掩着。透过门缝看见吴桂芳坐在床上半靠着墙，神情呆滞，一点生机也没有，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程黎想了想还是没进去。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人最是脆弱，语言安慰在这种时候是极其苍白的。她是真心地想给吴阿姨带来切实的帮助而不仅仅是安慰，这件事她要好好打算。到现在工地真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工地负责人和知情人也没摸清楚。
这是场硬仗，她不想输。
不论是为吴阿姨，还是为……许沥。
程黎回到混乱的院子里，想着动手收拾一下，被沈昱拦住了，说他跟许沥一会忙活就行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催她赶紧回家休息。
程黎今天确实太累了，也没再推辞。
临走前，程黎顿了顿步子，背对着许沥，说道: “你说得对。当事人有选择自己诉讼代理人的权利，可你不是当事人，凭什么为吴阿姨做决定。这种时候，我想吴阿姨不会放过任意一根有可能为他死去的丈夫讨回公道的救命稻草。我最后说一遍，为了给死去的沈叔叔讨回一个公道，为了让吴阿姨晚年不为此事奔波，为了你死去的战友能够安息，为了正义，请你不要替他人做决定，更不要干涉或阻止他人的正义之举。”
许沥目光紧紧锁住程黎的背影，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程黎说的话。
沈昱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简直想给程黎鼓个掌，太飒了。
等程黎迈出门去，沈昱不忘追出去。
“等一等”，沈昱边跑边喊，冲程黎招手。
程黎听到沈昱喊他停下步子回头，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
沈昱平复了下呼吸说道：“那个，其实许沥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是怕你卷进来有危险，心疼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大老远跑过来”。
程黎听完以后没说话，但心里是不信的。呵，他还担心，他是看见她烦死了吧。但是在沈昱面前程黎没有表现出来。
跟沈昱告了别，程黎继续往前走，准备去前面的路口打的。
晚上这边有些偏僻，车不好打。来的时候程黎是从市区坐车来的，打车容易一些。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没让司机师傅等。
程黎边走边思考一会打不到车怎么办。
还没走到路口，旁边忽然出来两个人。
两个小混混，一身的酒味，摇头晃脑的，手里还拿着个酒瓶子，正冲着程黎吹口哨。
“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多危险啊，哥哥们保护你啊，哈哈哈”，其中一个小混混眼神猥琐，笑起来漏出一口黄牙，脸上的肉也跟着颤抖，此刻正色眯眯地盯着程黎。
另外一个是这个猥琐男的小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程黎，“哥，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妞儿，太对味了，这身材，啧啧啧，今晚咱哥俩有福了”。
说着两人就要拉程黎，程黎往后一闪，呵斥道：“让开，否则我报警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两人一看程黎脾气这么硬，更来劲了。
“呦，还是个有脾气的妞儿，哥喜欢”，小混混越来越兴奋，旁边的小弟催促道：“快点，哥，我等不及了”。
两个人上去就准备把程黎拽走，手还没碰到程黎的衣角，刀疤男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哎呦，谁？谁踢得老子?”刀疤男气急败坏道，可是怎么也爬不起来。这一脚的力度可想而知。
程黎一看，是许沥。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一只手把她扯在身后。
另外一个小混混看这架势，就要往上冲，给刀疤男报仇。
许沥一个反手就把小混混给钳制住了，男人手背青筋暴起，小混混被弄得一动也动不了，连连求救。
许沥眼睛通红，眼神阴沉地能滴水。要不是他远远地跟在后面，后果不堪设想。程黎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他一定把他们都杀了。
“还等什么？报警啊”许沥冲着程黎说道。
程黎的目光从许沥身上收回来，赶紧拿出手机报警。
不一会，警笛声由远及近，许沥简单地向警察同志说明了情况，两个小混混被带上警车。程黎和许沥要跟着派出所做笔录。
两人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路上人很少，路边的树光秃秃的，偶尔有几辆车经过。
夜里的气温很低，程黎有些冷。但她碍于许沥在场，没表现出来。
她低头在打车软件上下单，正想着怎么开口道别，程黎感觉身上突然一沉，随后身子被温暖包裹。
原来是许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了。
被寒意侵袭的身体渐渐被温暖包裹，程黎贪恋这份温暖，没有拒绝。
许沥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在手机上下单了。”程黎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