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首畏尾

    这人真是……

    花红腹诽,话说到一半就转移话题逃走,赫利俄斯真讨厌,勾起她的好奇心又不负责解答。

    哼,她小哼一声,低头瞧见那朵有点蔫巴的浅紫牵牛花,忍不住再次勾起嘴角。

    算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呢,不纠结那么多了,花红将那朵牵牛花小心地放在井沿边,泥尘少些的位置,继续仔细地洗漱。

    洗漱收拾完,花红小跑着将那花放回卧房的木桌上,让它与它的同伴们呆在一起,随后便向往常那样,到院子后面的桑林去摘些新鲜的桑叶,再到蚕房添上,该收拾调整的地方也调整了。

    这算是她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事情了,毕竟她还得靠这些蚕宝宝换养家的银钱呢,她可得把它们都伺候好了,半点儿都不敢偷懒唬弄。

    从蚕房出来的时候,赫利俄斯已经在木桌上摆好了两人一猫的早饭,她一根红薯,他两根红薯,墨墨半根,他坐在惯常坐的位置边,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样子。

    花红走过去,坐下,用指腹轻触红薯表皮,感觉不算太热,便拿起红薯吃了起来。

    “你不吃吗?”她咬下一口,嘴里含着红薯块,含混不清地问赫利俄斯。

    赫利俄斯一副才回魂的样子,“噢,好。”他心不在焉地拿起红薯就啃,眼神刻意避开了花红所在的方向。

    她慢悠悠地咀嚼,再瞥一眼身旁的他。

    赫利俄斯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打量,马上挺直了上身,耳垂瞬间红了,脸明显侧向一边。有些事情是需要一鼓作气的,一旦中间出了什么意外或是突然泄了气,他就难以再次进行,甚至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胆怯。

    他这是在躲她吗?花红用力咬一口红薯。故意说一些惹人遐想的话,说到半截却不说下去,还一副不愿再提的样子,哈,真是让人烦躁。

    心情不爽利,花红就不愿意让赫利俄斯这么避了过去,她故意大声地喊他,“赫利俄斯。”

    赫利俄斯受惊似得抖了下,迫不得已扭头与她对视,脸上是僵硬的笑,别的肢体动作都停了。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对我表白心迹吗?”

    受烦躁的感受驱使,花红不管不顾地直白问了。

    他这回真的僵住了,原本微眯着的狭长双眼瞬间睁得溜圆,红潮肉眼可见地瞬间从耳垂漫上脖颈,再冲到额间,嘴巴想马上应下,大脑却紧急喊停,支支吾吾,憋不住个完整的字词,一向干脆果决的人突然变得畏首畏尾。

    如果他说了“是。”,而她回答了个拒绝,他要如何自处?她会不会从此与他拉开距离?或是觉得他是个轻浮随意表情的人?

    一重重顾虑浮上心间,阻碍着他说话。

    花红说完那两个问题,其实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太过主动,万一他向以前那样,高高在上的说一句“你一界凡人,怎敢肖想神明?”,她又该如何应对?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吗?

    那头的赫利俄斯不知在想什么,迟迟不说话,她是越来越忐忑。

    赫利俄斯心中交战,好不容易再次鼓起勇气,准备认下来,刚开口就听见花红来了一句“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对了,你昨晚是怎么‘教训’墨墨的?”

    嗯?他疑惑看她。

    花红面上坦然以对,强行把刚才的话头掩过去,心里却紧张,于是她只看赫利俄斯一眼,就把视线落到了蹲在自己的红薯旁边的墨墨上。

    感觉到赫利俄斯的目光依旧放在自己身上,为了缓解尴尬,花红俯了下身,靠近墨墨耳边,似乎是在对它耳语,“昨晚赫利俄斯教你的东西你记住了吗?”

    墨丘利平静而深邃的双眸与花红对视,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觉得它看穿了她的掩饰,不安地抿了抿唇,假装自然地直起身。

    她好像不太愿意再提到那个话题?赫利俄斯目光微闪,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吗?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太猜得到她的想法,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顺着她的问题答下去。

    赫利俄斯语气有些遗憾,“我试过了,不是很成功。”

    ——严格来说是,压根没效果,这猫纯粹是油盐不进。当然,也没人规定一只猫应该要听懂人话,按人类的规矩生活就是了。

    “这样吗?详细说说?”花红巴不得让他在这件事上多说些,好让他忘记自己刚才冒进的两个问题。

    她好像很感兴趣?赫利俄斯捡着重点把昨夜的“训猫过程”说了一遍。

    把墨墨带到墙角的时候,赫利俄斯牢记着花红的叮嘱,决定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猫放到地上,就开始念叨。

    但和一只不通人事的动物也没什么可说的,他翻来覆去,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说到后来,他自己都烦了,这时他看一眼墨墨,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极舒服的姿势,自在地闭目养神。

    墨丘利确实是累了,抓鸡累,在鸡背维持平衡也累,它早就筋疲力尽了,不然怎么会轻易地被赫利俄斯抓住,又这么配合地安静听他碎碎念。从前沉默寡言,半天不说一句的话的人,唠叨起来也可以话很多。

    它昏昏欲睡,双爪往前伸,舒展前肢,顺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舒服!他到底什么时候说完?

    伸展完,墨丘利继续抱拳蹲坐,不经意睁眼,刚好对上赫利俄斯带着些凶狠的眼神,它眼睛全睁开了。

    赫利俄斯从一旁柴堆捡了个两指粗的木段,摆到墨墨面前,话里有隐隐威胁之意,“再去鸡圈捣乱,你就跟这木头一样——”

    他轻松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将木段从中央捏断,“看到了吗?”

    这种威胁对动物来说会有用吗?墨丘利用看傻子的目光瞥他一眼,继续合眼,反正对它没用!

    “喂。”

    墨丘利睡着呢。

    “喂。”

    墨丘利睡着呢。

    “喂。”

    墨丘利睡着呢。

    赫利俄斯看着地上那只毫无反应的黑团子,一阵无语,它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呢!他想改变这局面,但又想不到办法。定定地盯了它很久,他最终选择放弃,算了,不能和一只牲畜计较太多。

    “大概就这样。”赫利俄斯简要说明完,脸上是无奈。当然,他也在边说边观察花红的反应,怕她觉得他无能。

    花红本来对这件事情的成功就不抱太多期待,因此听了赫利俄斯的描述,她也不觉得失落,只是想着她可能还要再到李家一趟,详细问一遍怎么管教一只幼猫。

    “叩叩叩……”院门忽然被敲响了。

    大早上的,谁会过来呢?花红疑惑,没立刻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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