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小卖部门外，躺着一个人。吴三清早打开店门，被吓了一跳，走近一看“这不是村东头的李兵吗？昨晚喝酒了说回去的，怎么躺在这了。这大冬天的，别出什么人命。”吴三自言自语。他赶紧推了推李兵“哎，回去睡。冻死在我家门口，就是是非。”李兵睁开眼睛，摸摸裤腰上拴着的酒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这时候平四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来不及刹车，把李兵撞倒在地。李兵没好气的冲平四吼叫“你赶死去啊”平四忙下车准备扶他起来。李兵不依不饶“你把我脚撞到了，哎哟哟……哎呦呦……我起不来了，你赔医药费。还有我的酒也洒了”李兵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平四仔细的端详着李兵，知道他在装，也不甘示弱。提着他的衣领就拖起来。“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伤到哪里了？还赖上我了”“你平时好吃懒做，一副穷衰样”李兵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揪住平四的衣服，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这时候围过来一堆看热闹的村民。大家七嘴八舌“这人不是李兵吗？喝酒出洋相到这了，真不知道他女人怎么想的，嫁了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你就不知道了，我听我男人说，前段时间去山上砍柴，看到他老婆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两个人亲亲热热，还在野外做那事……”吴七老婆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这女人，长得漂亮，家里男人没出息，别人就会打主意”“李兵只知道喝酒，戴了绿帽子都不晓得，还在这逞能。丢人咧！”吴三老婆也过来搭话。这时候李兵突然松开平四的衣服，疯了似的怒吼一声。朝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双手拳头紧握，两眼通红。“这下闹大了，会不会出人命啊！你看我真多嘴。吴七老婆知道说漏了嘴，紧张起来。不行，得跟过去看看，万一打起来，也好劝架。几个女人，快速的跟在李兵身后往村东头赶去。

    宛如清早起来，在菜地里浇水。看着李兵气势汹汹的回来。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今天怎么了？”还没等宛如站稳，李兵就跳到菜地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宛如的头发，抡起拳头就是一顿毒打。宛如趴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她的眼里冒着金星。嘴里涌过来一股血腥味。她听到孩子们惊恐的呼叫，还有许多人的声音。吴七老婆在人群里叹息“唉！女人啊！都是红颜祸水，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宛如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唇也咬得死死的……她想她大概要死了。不知过了多久，宛如在一片哭喊声中醒过来。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发觉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床上，冷风从门缝和窗户里钻进来，冷嗖嗖的，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三个孩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她的身边，鼻涕，眼泪弄花了那一张张稚嫩的脸。看到妈妈醒来，杰杰用衣袖擦了擦脸，破涕为笑，鼻子冒出一个气泡，欢快地叫起来“妈妈没死，妈妈醒来了。”宛如心疼的伸出手，摸摸杰杰的头，语重心长的说：“杰杰乖，妈妈不会死的，妈妈要照顾你和妹妹。你是哥哥，也要帮妈妈照看好两个妹妹，别让她们去池塘，火炉边玩耍，妈妈爱你们。”杰杰懂事的点了点头。宛如又搂搂雪儿，亲亲丫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的忍住没有哭出来。

    宛如挣扎着想站起来，给孩子们做饭。发觉腿已经不听使唤，她挽起沾满了泥土的裤腿，一看，左腿关节处又红又肿，动一下，就痛得很厉害。她眼前闪过一个场景：李兵挥舞的拳头像雨点般的落在她身上。硬邦邦的大头鞋，狠狠的踢在她的腿上，宛如痛得晕倒在地上。她眼里闪过绝望的泪水，李兵还不解恨，一边打，一边骂“叫你去偷人，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老子本来就不想要的，去死吧，死了干脆，死了我耳根清静”宛如闭上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一刻，生命对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宛如没有一点求生的念头，如果就此死去，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她感觉身体已经飘浮起来，有一双手紧紧的拉着她……

    吴三老婆和吴七老婆赶上前来劝架，被失去理智的李兵推倒在一边，刚刚站起来，李兵的腿又飞过来，根本没法靠近。看到了宛如血肉模糊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两个女人惊恐的尖叫起来：“快来人啊！出人命了！”闻讯赶来的村民，把李兵团团围住，呵斥他住手，李兵看人多势众，这才收起他的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快看看宛如还有没有呼吸，快点通知村长”人群里不知谁在说。略懂医术的王军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宛如的鼻孔，叫看热闹的人散开，这时候村长也来了，命令吴三老婆，吴七老婆抬起宛如，送到家里，脱掉满是泥沙的鞋子，把她放在床上。吴三老婆用毛巾给她擦了满是血迹的脸。恍恍惚惚中，宛如听到一堆人议论纷纷，手忙脚乱。她没有力气睁开双眼，她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众人。迷迷糊糊的，她睡着了，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