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打架吗?” 许安视线忍不住再一次停留在他的大腿上,不发力时,他的腿匀称细长,丝毫没有刚才肌肉贲张的夸张。
张扬朝她睨了眼,“刚才吓到你了?”
“是有一点,”她抿唇,“说吓到有些夸张,毕竟…”
“毕竟我曾经在你心里就是个混子是吧?” 张扬看出了她的心思。
见她没回话,他继续说:
“男生哪有不打架的,再说,我不是死读书那类。”
初春的夜,已经没有冬日的夜那样干冷,三三两两情侣牵手在路边散步,影影绰绰。
许安垂眸,他的手揣在兜里,不知道和他十指相扣会是什么感觉。
应该会很有感全感吧,他的手掌大又宽厚。
她这样想着,张扬还在讲他小时候的事儿:
“我小时候可皮了,还有些霸道。当时院子里小男孩分成两拨,我是一波的老大,当时我们打纸牌你见过吧,圆的那种,表面还盖着一层塑料膜。有一次我输了,觉得自己当老大的特别丢面,不服,和人打了起来,拿石头给人脑袋磕出血。”
“那你没发展成小混子也是出鬼了。” 许安难得和他调侃。
“哎!” 他在她脖颈处捏了一把,“我含泪回首往事,怎么破坏气氛呢。”
“OKK,”许安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闭嘴,请您继续。”
月亮在天空中晕染出一片蓝海,水汪汪的十分温柔。
不知道什么花的甜香钻进鼻腔。
这样的春夜,和他肩并肩走在校园里,听他说话。
许安觉得是她经历过最静谧幸福的时刻。
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强烈而永恒的魅力。
“那次是真把我妈搞怕了,她也觉得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孩子完了,长大准是个社会混子,她赔了人家钱也没敢告诉我爸,那也是第一次她动手揍我。”
许安幸灾乐祸,“屁股冒烟了?”
“哎!” 张扬在她后脖颈又掐了一把,“怎么个事儿?”
“反正我最后是从良了,但不是因为那顿打,是因为…” 它顿了顿,“我第一次见我妈哭,当时还小,就认定我妈哭是因为我调皮,后来…”
两人挨蹭着的走到寝室楼下。
许安见他似乎说不下去了,他脸上很少出现这种不明的复杂又痛苦的表情。
“后来怎么了?” 她问。
“后来… ” 张扬吊着她胃口,眉毛一挑,那股狡黠的坏劲儿又上来,“过来我告诉你。”‘
“你又想干什么?” 也不是许安多想,每次在那棵槐树下,他都不干好事。
“你过来就知道了。”张扬牵起她细弱的手腕,果不其然,又把她带到树下。
四月,槐花盛开,淡雅细腻的花香渗进空气里。
张扬兴冲冲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你闭眼。”
她的脸小而精致,一只手便能挡住大半。
许安眼睛是闭上了,嘴里还在威胁,“你老实点,敢动手动脚,小心我喊人,我们寝室宿管阿姨以前炼柔道的…”
“好了,睁眼吧。” 没等她说完。
眼前被青青草绿罩住,闪闪星光落了一地,一束束翠绿光线雾气般飘在朦胧的空中。
星河洒落人间,光影梦幻。
一阵温柔春风,吹来槐花如雪,雪散漫天。
是张扬为她安的氛围灯。
“喜欢吗?” 他撑着膝盖蹲在她身前,俩人视线齐平。
“什么时候装上的?” 许安对上他期待的眼睛。
“过年那几天,你们学校门禁太严,东西早就到了,过年我才溜进来。那天晚上你借着这破灯说事儿给我气的肝疼,我就想怎么连灯也不帮我,那天晚上回去我就下单。”
许安觉得他特幼稚,没忍住笑出声,“你跟一盏灯置什么气。”
张扬稍微用力掐她的小脸,还往外扯了扯,有点咬牙切齿,“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伤心的要死,心绞痛差点过去。”
光影变幻,星星点点,浪漫洒落人间。
上帝从来不救人,它只给人爱的希望。
“你手放下,过来点。 ” 许安说。
“不放,下次还敢不敢说些鬼话了?嗯?”
许安抬手环住他脖颈,任性道:“还敢。”
“什么?你真想弄死我啊?” 张扬托着屁股直接给她抱起来,在空中转圈,“再问你一遍还敢不敢了?想好了再回答。”
眼前所有实物都模糊,只剩下永不熄灭的星河把两人圈在一方浪漫中。
“你看,树林里亮着什么东西啊?” 寝室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快放我下来!有人来了。” 许安情急之下胡乱揪了一把张扬头发,力气有点大,他嘶了声,把人放下,按下遥控器,又重新恢复黑暗。
“哪有东西?黑嗦嗦一片。”
“真的有,刚才亮着绿光。”
“你能不能别吓人了,都说了不让你半夜看恐怖片了,出现幻觉了吧,赶紧走,等会洗澡排队人又多了。”
一串串槐花下,黑暗中,两个人抱在一起拥吻,密密的啄吻声断断续续。
是张扬先吻上的,先是轻轻吮吸她的轻柔的唇瓣,许安克制了三秒,也就半推半就的回应回去。
要是认真算起来,这是她主动回应的第二次。
可能是因为他护着兄弟的样子,或者是觉得他对着一盏灯生气特可爱,抑或是,本就没有什么理由,是身体给出的本能反应。
他得到回应后,动作明显放肆,舌头在许安口腔里搅动,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吻的青涩却热烈。
许安被他推着一路撞到树杆,槐花瓣片片洒落。
被他身体抵着,只有用力扒着他的腰才能站稳。
一个个吻潮汐般打向她,意乱情迷,呼吸紊乱,心脏跳动的快要冲出胸膛。
直到呼吸全部耗尽才停下来。
“后来,” 张扬把她抱在怀里,贴着她耳廓,声音还带着微喘,“我妈生病过世了,我才反应过来,那时她不是因为我调皮才哭,而是…不知道自己还能陪我多久。”
他带着鼻音,“不过,直到她过世前,都在尽全力给我一个母亲的爱,用她的方式。你知道吗,跨年那天我给你打电话,外面烟花特美,我当时就想,能和你一起看就好了。虽然只有几秒的绽放,但人们从来不怨烟花的短暂,只赞美它的绮丽。”
他小狗一样往她脖颈里拱了拱,“你说的没错,人的生命短暂又脆弱,但生命从来不是以长度来衡量。槐花绽放时,凋零便已经在路上。”
许安用了一会才消化了他这段抒情,半晌才开口,“你真的是理科生吗?”
张扬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我语文还可以。”
“什么叫做还可以?”
“咳…高考145。”
……
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
另一边筒子楼里,黄旗家,向天歌边给他用碘伏消毒嘴角伤口边自证清白:
“短信可不是我发的。”
“我知道。” 黄旗回。
“你知道?!”向天歌手上没轻没重,“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发的? ”
“嘶…疼!”黄旗皱眉,“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
向天歌盘腿坐在沙发上,附身给他消毒。
“额…对不起,激动了。 ”
“你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喊过我哥哥。”
“什么!秦海这个孙子!” 她气的破口大骂,棉签一下戳到黄旗脸上口子里。
“操, ” 黄旗夺过她手里棉签,“出去别说你是学医的。”
“你知道还去。” 向天歌心弦像被一种情感拨动。
“不然呢?” 他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嘴角抽痛了下,“由着他欺负你?”
向天歌想到食堂里许安对她说的话:“我觉得他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你… ” 她咽了下口水,紧张了。
“我什么?” 黄旗又拆了一根棉签,给自己盲消。
“你不会…” 她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是喜欢我吧…”
空气中是碘伏刺鼻的味道和还没干的血腥味,有人的爱情是浪漫花香,有人的爱情释放在鲜血和药水中,但爱情的神奇就在于,它不限定你形式,只关乎爱的内核。
手里的棉签被折断,他极其不正经的笑了声,“说实话,我还真想听你在床上叫我哥哥。”
下一秒,他把向天歌横抱起扔到床上。
“等会儿, ” 向天歌按住解她裤子扣的手,“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黄旗压在她身上,朝她额头上吻了一口,“特别早,高中你第一天进学校,你当时那么小,就穿了一身黑色紧身包臀裙,当时我差点流鼻血,这女的身材真顶。”
向天歌别过头去,不开心,“你就是见色起意。”
黄旗又在她脸上亲了口,“是,我承认,最初就是见色起意,后来咱们几个熟了,你整天和你爸吵架,哭哭唧唧,我就很想保护你,我就想如果以后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不让你再掉眼泪。你简单,单纯美好,又真诚。我..我很喜欢。”
……
“叫声哥哥,” 身下缓缓,肌肤相贴,带着低喘,“快点,听话。”
“…哥哥。”
**
“多了个妹妹? ” 张扬陪着黄旗在阳台抽烟,眼神玩味的问。
“靠,” 黄旗摸了一把后脖颈,“是,羡慕不羡慕?”
“我羡慕你?你和大鹅也就是认识的时间久,要是许安高中就和咱们一起,老子早把人追到手了。” 张扬给自己找理由,其实他要醋死了。
“那可说不准,许妹妹放咱们高中那也是校花级别的好不好,” 黄旗吐出一圈烟雾,“别太自信。”
“行了,说正事,” 张扬说,“快国赛了,老白你帮我盯紧点。”
“老白?” 黄旗扔了烟头,抬脚踩灭,“你怀疑上次是他泄密?”
上次创赛,他们的ppt和苏景辰的几乎完全一样,明摆着有人泄密。
上次还好张扬留了一手,不然不仅进不了国赛,还会被媒体说成抄袭。
比赛事小,名誉事大。
一个公司连最基本的诚信都做不到,是不会引来投资的。
“盯紧点吧,” 张扬拍拍黄旗肩膀,“他在女人的事儿上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