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诡事

    穆北言的毒伤经过又两日调养,基本恢复到了50%。

    这日是纪司遥同三千里约定前往锦城的日子,她特意早些到了别苑,以灵息协助穆北言调息片刻,就见计量槽上的百分比又下降了5%。

    系统不厌其烦的提醒:[邀清男主,双倍奖励。]

    纪司遥直接将界面叉掉。

    前日这人不但拒了他二老婆的邀约,还那般鄙视了她们这些金丹修为的门生,她修为即便接近元婴,终归也还是个金丹,她若邀他共赴锦城除妖,多半也会被他好一顿揶揄。

    她虽觊觎那五年修为,可修为比之脸面,自然还是脸面重要了那么一点点,加之他身上毒伤未愈,伊洛师姐昨夜亦曾叮嘱不可让他大动灵力,否则将有经脉尽断之险。

    五年修为vs小命……

    这还用选?

    “有事?”穆北言褪去外袍,见女人依旧呆愣的站在药泉池畔,一双澄亮清明的美眸半眯着,似乎正被烦闷心事扰着心绪。

    “倒也没什么。”纪司遥神思回归,突见男人琼白外袍在手,唯有轻薄里衣于身,艳阳光色投射在他身上,将那丝薄服帖的单衣映衬出了半透颜色。

    波澜春光映入眼帘,纪司遥慌忙收了眸光,转身背向他,“只是……只是今日我需下山一趟,如果一切顺利,约莫明日过午便能回来,还望师兄好生照顾自己。”

    后一日的安排说完,纪司遥等了片刻,眼尾余光瞥见他将琼白外袍搭在了泉边木施上,却迟迟未应她的话。

    “师兄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这便走了。”话罢意欲抬腿走人,那人才冷着嗓音问,“和谁同去?”

    这问题颇有些怪,不是问去哪儿,亦不是问去干什么,偏只问了同行之人……

    纪司遥扯动嘴角,“是……三千里师兄。”想着要不要将此方目的和盘托出,又听他淡出一声,“若是峰中事务,还请师妹早去早回……”

    ……

    苍山之下

    锦城之所以取名锦城,是因云锦织物盛名在外,城中商贾布庄上百,唯有一家握有云锦织物的手艺,便是锦城城主所在谭家。

    城主名为张子衍,显而易见,张子衍并非谭家子,而是上一任锦城之主,也就是谭家老太爷,于五年前为其膝下唯一爱女招入的赘婿。

    谭家老太爷逝于张子衍入赘的第二年,次年年中,其女也因胎位不正死于难产,母子双亡。谭家繁盛九代,终于这一年彻底断了血脉,从此谭家再无谭家人,唯留下一名张姓外人,独守偌大家业。

    纪司遥和三千里锦城之行第一个目标,便就是去谭家老宅,拜会那个传书赤阳峰求助的谭家赘婿,张子衍。

    素衣简服,谦卑有礼,这是纪司遥见到锦城城主的第一印象,从他和三千里交谈中可知,他二人并非初次前面,此前已有过几次事务上的往来。

    “先前闹过癔症的女娘都已安置在后院清静地,二位仙长可要过去看看?”行过礼数,张子衍恭敬道,见三千里点头,亲自引着他二人向宅内深去走过。

    谭家业大,老宅地广,从宅门到后院需绕过一泽碧湖,湖中多睡莲,中心有一荡着淡薄轻纱的凉亭,与岸边以连廊相接。

    纪司遥目光在湖心亭中驻留,张子衍见状淡笑:“那是悦心亭,内子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在那亭中纳凉赏莲。”

    于是纪司遥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湖中睡莲上,张子衍说其发妻喜欢赏莲,湖中睡莲却生的并不好,只存着几根枯枝绿盘,不见半点旖旎风光。

    心中腹诽,又听张子衍那方提了正头,“之前几位黑子大人来时,本也想让他们见见女娘的情况,只是黑子惯于夜间行事,城中当夜事发突然,才……”他摇了摇头,想到什么,旋又问道,“不知大人们的伤势可有好转?”

    “有我百草宫医治,城主自不必忧虑。”纪司遥道,她将目光从湖中收回,转眼正见张子衍一双细长的眼在自己脸上打转,遂又嫣然笑道,“听闻那作乱的东西专喜欢挑些貌美女子为祸,依城主之见,我这般模样,可入得了那妖物的眼?”

    张子衍一怔,当下避去眸光,喉头轻滚,道:“女仙长说笑了。”他边走边又向她作了一揖,头微垂着,一双眼珠在眼皮底下转了转,“受难女娘虽都是城中秀丽佳人,却还没哪个能得仙长这般千秋绝色之貌。”

    “城主过誉了。”纪司遥笑笑,目光与三千里对上一眼,又道,“城主既然收了那些女娘,是否在她们身上发现共同之处?”

    张子衍脚步顿了一瞬,“确有相似,但……”尾音拉长,似有难言之隐,缓步停在后院门前,他抬臂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二人先行入内,“二位仙长见过便会知晓。”

    外间天光正明,谭家老宅的后院厢房却都门窗紧闭,隐隐透着一股子阴邪祟气,张子衍将他二人引至其中一间门前,“房中这位女娘是城中段氏锦庄家的三小姐,段家是锦城富商,谭家除却自售织物之外的五成云锦,都由段家出城代售。”

    房内为女子,两个男人不便入内,张子衍唤来一名女俾随侍在旁,自己和三千里则离了房门,站去院中一棵老树下静候。

    女俾立在纪司遥前头,敲响房门,轻唤了句,“段三小姐,女仙长来看你了。”话罢倾头贴在门板上听了听,纪可遥瞧她那般动作,自己也竖起耳朵倾听房中动静,尚没听出个所以然,女俾已然推了门扉向她俯身道,“段三小姐情绪不稳,女仙长入门后还请小心着些。”

    房中光线昏暗,纪司遥方进去,就听床榻方向发出“吱呀”一声长响,随后又有呜咽碎语隐隐传出。

    “段三小姐?”她学着女俾称呼唤出一语,一步一迟的踱着步子。

    “别过来……别过来!!”床沿锦缎上露出一角湖蓝裙摆,纪司遥方才瞧清上面的牡丹绣图,裙角便被床上人儿抽了进去,“我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谁?”她轻声询问,倏而大步向前迈过,直接来到床前,方才见着了那蜷缩在墙角的癔症女子,长发胡乱的纠缠在一起,遮挡了她的面容,纪司遥瞧不清她的脸,却觉娓娓暗香飘入鼻息,她挺身立于床前,刚好遮了从房门照进来的一丝光亮,在床上投射出了一道纤长黑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段三小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边叫嚷,一边胡乱的挥舞着双手,似是在挣扎反抗着什么,剧烈的动作掀开了遮盖在她脸上的纷乱黑发,露出了一张狰狞面目。

    胸口不觉一滞,方还说受祸的都是清丽貌美之人,纪司遥却恍然觉得自己此番如同见鬼。

    这就是张子衍口中的癔症?

    纪司遥眯起双眸,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右耳,两指汇聚灵息,快速点于女人耳后三寸之地,段三小姐“嗷”的一声嚎叫之后,直接昏睡过去了。

    待她终于安静,纪司遥又以灵息探了她的神识,灵气游走通畅无阻,没有祟气污染的痕迹,也无妖邪夺舍迹象,唯独神志不清,癔整疯魔。

    这锦城中的癔症,当真有点意思。

    从段家三小姐身上再查不出什么,纪司遥径自出屋,又去了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房。

    住在其中的分别是齐天酒楼的金大小姐,兴荣钱庄的李二小姐,以及金玉商铺的钱家小妹,无一不是锦城权贵的血亲之女,亦无一不像那段三小姐一般疯癫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根本套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最后终于到了第五间房,据随行女俾所述,住在这房里头的是虎头镖局的展家小姐,她是大前日出的事,也就是百里峰先锋黑子受伤的那晚。

    纪司遥看过前四个,基本已经不抱太大希望,原以为还会像之前那般无功而返,岂料这展家小姐,竟是说出了一句与前人不同的话。

    “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我不姓谭!!”

    谭??

    谭姓本不多见,在锦城里更是象征意味极强。

    纪司遥狐疑的瞥向房门,接着快速侧身坐进床边,压低着声音狠道:“你怎会不姓谭?!你明明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她!!!”展家小姐畏缩着后退,双手环抱双肩,纤细孱弱的身子不住抖动,她明显吓坏了,嘤嘤啜泣从她鼻间传出,意识到自己发出响动,又急忙用双手捂住口鼻,似乎生怕这些细小声音会惊动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纪司遥见她几乎要将自己生生闷死,心底不觉生出恻隐,眼前人儿已然被当夜经历吓成这般,她却还要恐吓与她,心中不忍,更觉烦躁,抬手正欲将她也一并点晕过去探其神识,蜷缩在墙角的青衫女子却再次以细若蚊虫之声懦懦开口。

    “谭宛如早就死了,她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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