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的佘染，早就掏家伙平推了。
现在不一样，她在玩“游戏”，得遵守游戏规则，靠脑力找到剧情里“失踪的人”。
于是，佘染松开被牵制的羊，挤出两滴鳄鱼眼泪：“我刚刚差点就被人类吃掉了，好不容易才脱身，我手上的血是他的。”
“可恶的羊屠夫！”白理愤慨道，眨眼时恢复正常，颇为同情地拍拍佘染肩膀：“羊场经常混进来人类偷羊，你下次遇到了记得喊人帮忙，大家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佘染附和。
“我回场里看一眼，你先去，我随后就来。”白理把自己的赶羊棍给佘染，说着便往羊场赶回去，脸上不显急切，可赶路的速度却暴露她的内心。
佘染目送白理离开，看着眼前这群咩咩发抖失去斗志的羊崽子们和善微笑，精准找出刚才舔她手的羊怪，杀鸡儆狗般地掐住脖子提起来。
“你们的铲屎官已经死了，现在我才是你们的铲屎官，你们都得听我的，我让你们吃草，就不许吃肉，不听话就会像他一样丢掉自己的羊角！”
她拿出纪逐的公羊角，示威般地展示给羊怪们看。
羊角上的血已经凝固，乍一看很是惨烈。
“你想知道什么，你倒是问呐！”
羊怪在她手里挣扎，口吐人言：“我是这里的老羊，我什么都知道！”
佘染欣慰笑了，松手让羊怪落地，问它：“来到这里的人类都去哪里了？”
“他们都在这里，哪都没去。”羊怪甩头抖身，很是嫌弃地舔舔自己的羊毛，龇牙邪魅笑：“你们人类出不去的，外面什么都没有，留在这里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听完，佘染眺望远处的草地，给羊群指了个方向：“就那边，你们自己遛弯。”
羊怪们有组织有纪律地往佘染指的草地走去，落后的几只肥羊慢吞吞走，低头咬一口青草，悠哉咀嚼，眼睛清澈，与狡诈的羊怪有着鲜明对比。
佘染跟上去，随手薅了一把羊头。
羊没反抗，反而很享受地往佘染腿上蹭了蹭。
这是一只普通的小肥羊。
佘染找了块干净的草坪坐下，点开系统商城，斥巨资购买一个宽面发箍和胶水，将纪逐的羊角粘在发箍上，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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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空闲，佘染进入论坛，翻找羊场的信息。有些奇怪，关于羊的贴子大多是美食频道，她只好自行发帖。
【求助，在羊场遇到会说话的羊，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
0L楼主
大家好，又是我。
这次不是广告，我真的需要帮助！
我早上醒来，咣当一下就穿了。羊场有羊头人和会说话的羊怪，我应该是进入里世界了，有坛友知道出口吗？
抽10个坛友送刚到货的纹身贴[抽奖链接][商品链接]
1L
这个副本我去过，楼主去找后门，外面是集市。
2L
别听1楼的，外面是废土，你想她去探路就直说，说什么宝藏集市。
3L楼主
外面是说里世界的羊场外面？
4L
什么里世界，那是传送门！空间折叠知道吗？诡怪的通道。
5L
对，羊场外面是废土世界，集市里有好多好东西！
6L
集市可以淘到很多装备，楼主真的可以去看看。
7L
换作其他人我都要劝一下别去，如果是蛇蛇、你真的可以去！（确信）
…
看了半天，这群人明显是在忽悠她去外面。
佘染往羊场的方向望去，白理还没回来。
“废土世界。”她轻喃，去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
这边，白理回到羊场后，羊怪员工主动过来和她说明情况：“刚才纪逐说有人类闯进来！还袭击了他，他脸上全是血！”
闻言，白理脸色一变：“纪逐现在在哪儿？”
“在医务室包扎伤口，他的角被可恶的人类偷走了！”羊怪愤愤握拳，“可惜那个可恶的人类已经死了，我们只能把他扔到街上，真是便宜那些异形了。”
“没事就好。”白理点点头，脸色缓和不少。
医务室。
年长的医生正在给纪逐包扎脑袋。
纪逐目光无神地看着地面，听到有人进来才抬眸看了眼，发现是白理，眼神瞬间清明：“你怎么来了？”
“我们是家人，我来看你。”白理温和道，“听佘染说她也遭到人类袭击，你看见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吗？”
沉默片刻，纪逐说：“没有，我看见它的时候在草料间，它把佘染拖进来了。”
羊场里面没有监控，查也没用。
白理不语，思索着他的话。
“你做的很好，你保护了你的同伴。”
医生剪断绷带，眼露慈悲：“你的内心没有被污染。”
纪逐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不语。
“说得好！”“纪组长真厉害！”
闻讯赶来的一群羊头人和横瞳人类站在门口鼓掌。如果不看脸，这热闹的场面和人类无异，只可惜他们之中有一半不是人。
纪逐垂眸，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
虚拟界面，论坛回复不断弹出：
【8L：有人买这个纹身贴吗？我觉得好贵，5金币才一个】
【9L：一张纹身贴5金币，她明明可以直接抢钱，却给你送纹身贴】
【10L：千万别买！不划算，又贵又不好用，还限购】
【11L：是的，不要买！一买一个不吱声】
【12L：你们这些人好坏！】
系统不断提示有新订单，已经自动发货。
佘染将系统界面滑到后台，找了一只羊怪带路，顺利来到养羊场后门，一扇爬满了不认识的绿叶植物的铁门，没有喜爱植物的小飞虫。
“咩~到了外面，你自己保重。”
羊怪难得正色，前蹄刨地，掉头跑回遛弯的草地。
连嚣张的羊怪都忌惮的“外面”，她更好奇了。
佘染手掌贴上铁门，轻轻推开。
嘎——
铁门的零件有些生锈，推开时发出很大的响声。
门外是一片荒废的建筑残骸，像个“垃圾场”。羊场后门的位置在一条清理过的街道，一片荒凉废墟里，只有这条“街道”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摊位是铺在沙土上的方形布块，这里进行买卖交易的都是人类，人们戴着头纱面罩遮脸防护，身上背满武器，大腿处绑着匕首。
佘染扫视街道，没有发现怪物异种混入其中。
在这个旧土世界，佘染一身干净洁白的工装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说是醒目，几乎所有人都被开门的滚轴声吸引。
街上做买卖的人看见佘染很是防备，有些人已经握住武器。
佘染举起双手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周围的人陆续收回视线，继续交易。
佘染就近来到一个摊位前，大致扫了眼布块上的东西，都是些没见过的虫类和异形节肢，还有罐头和小型武器。
她微扬笑脸：“老板，方便问一下最近有羊场的人出来吗？”
“在这里，没有免费的情报。”老板浑身紧绷和佘染差不多高，脸上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琥珀眼睛，“两个罐头，或者一支营养液。”
“……”
佘染一个都没有。
她很尴尬，但她不说。
“也可以用别的交换。”老板适时补充，“你是从羊场出来的，用羊肉换也行。”
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很轻。
佘染考虑一秒，拿出斥巨资制作的羊角发箍：“羊头人的角。”
老板不语，眼里写着“你仿佛在逗我”。
佘染看看周边，考虑到去问别人也需要支付酬劳，便从兜里拿出一支药剂存货，这是她很久以前熬的，种地以后就放空间里了。
“体力恢复剂。”佘染把药剂送到老板眼前，“告诉我羊场所有的事，它就是你的了。”
老板接过药剂检查一番，药名后面有个2.0，商标是“女巫药业”，不是她熟悉的药物公司。
在物资匮乏的废土世界，药物属于稀有物，生存营地的药物不够，卖出天价还得排号购买，外界流通的药物可遇不可求，运气不好就会买到兑水的“假药”。
“这不是假药吧。”
“正规公司，只是你没听过而已。”佘染没骗她，怪物岛的公司业务很广，在各个世界都办有正规证件，除了这里。
“不好用你可以来羊场找我。我这几天都在羊场，包售后。”
老板把药剂放入胸前的口袋，眼里的防备减弱不少：“羊场在集市成立之前就建立了，里面的人会定期售卖普通羊肉。上次开门是在一周前，你是这几天唯一出来的员工，你是进化人？”
“怎么说？”佘染反问，“我哪里看着像进化人？”加班四人组也是把她当做进化人，她从诞生起就是人类样貌，属实困惑。
“羊场会同化人类，而你能够正常沟通。”老板说，“羊场里的怪化人不会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换做他们，早在我提要求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
“寂静城在哪个方向？”
听到这句话，老板沉默了很久，指着脚下土地：“这里就是了。”
“？？？”
这一刻，佘染大脑泵机了。
她以为自己在城外，结果是城内。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佘染消化信息，干巴巴说：“城市发生了什么？”
“这是另外的价钱。”
“……”
佘染差点气笑，拿出魔眼纹身贴给老板：“没药了。这是第二视野，贴额头贴手心都行，其他用法待开发，副作用不明。有问题可以找我治疗。”
老板一直关注她的动作，眸光微动，接过贴纸放入胸前口袋里，这才道：“诡异和异种联手把城市攻破了。”
“什么时候的事？”
“……”
老板没有回答，定定看了她许久，突然说道：“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佘染后退一步，没回话。
“羊场进不去，我怎么联系你？”老板浑身放松下来，话音也带了笑意：“你自己说包售后的。”
“……你们这里用什么联系？”
“通讯器。”老板撩起袖子展示手腕的终端手环，看着像黎淮橘那款差不多。
“……”
佘染又没有，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下：“你直接来羊场找我吧，我这几天都在。”在心里把论坛系统骂了一遍，让她来通关却不给装备，太拉了！
交易街的人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甚至有人假装路过好几次，就为了听他们在聊什么。
“邱怀瑾。”邱怀瑾脱下手套，朝佘染伸出手：“以后能合作吗？”
“佘染。”佘染虚虚一握，“有缘见面再说吧。”
突然，周边的人全部掏出武器戒备，看着羊场后门的方向，整个交易街都警戒起来。
“佘染！”
白理站在门口，阴恻恻看着她：“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出来透透气。”佘染扇扇鼻子，嫌弃道：“羊太臭了。”
“过来。”白理紧盯着邱怀瑾，“人类都是危险的生物。”
邱怀瑾退到一旁让路。
佘染走到白理身边，和她一起进入羊场。
“没事不要离开羊场，外面有很多坏人。”白理脸上的阴霾散去，笑着问她：“你要买什么东西可以和我说，我带你去城镇。”
“我就是出去看看。”佘染伸手搭在白理肩上，轻轻道：“我们现在去放羊，然后早点下班。”
白理眼里多了一丝迷茫，点头附和：“对，放完羊早点下班。”
佘染和白理把羊赶回羊圈里。
晚饭前，羊场的员工们被安排了进修课程。
佘染坐在会议室最后一排，左右两边是坐姿笔直全身紧绷的白理和纪逐，严肃得仿佛要上战场，浑身散发着抗拒气息。
看着桌上的书沉默良久，从兜里拿出常备的马克笔把书封划掉。
《让羊怪统治世界》×
《羊怪的一百种烹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