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天没有避讳旁人。周围的人自顾自的吃烤肉，没人会好奇他们聊的事。

    豪华轿车停在较远的地方。烧烤摊上在坐的都是屌丝，没人会觉得这里有土豪。

    项清开始给冬晋泼冷水：“若是一般的软件，当然能多转卖几次，但你研发的这款软件，若让其他人用了去，网络上冒出一堆水军，对帝国是不利的。

    我购买所有权，是为了防止你乱卖。

    若你乱卖软件让人乱刷数据，搞得网络一片狼藉，到时候不用我出手，警察会请你去喝茶去吃牢饭。

    除了我，香市无人敢买这样踩线的技术，而且我不会把这种有可能危害到国家利益的技术，转卖给他人。我是最合适的购买者，也是唯一的购买者。500万购买使用频率不高的软件系统，价格很高了。”

    “你这是强买强卖！”冬晋气得涨红了脸，拳头紧握，就差掀桌。

    项清摊摊手说：“你可以选择不卖，终止研发，但若被我发现你还在继续研发，并把软件系统偷偷卖给他人，我会举报你让你坐牢。再加上你让严叔一只耳朵失聪的事，已构成的故意伤人罪，数罪并罚，足够你牢底坐穿。”

    “你太欺负人了！”冬晋拍打桌面，愤怒地站起来：“我冬晋不畏强权，永不屈服！”

    他说完愤然离去。

    项清对着他的背影说：“我这是为了你好。”

    “滚你的‘为我好’，滚！”冬晋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

    待冬晋离开一段距离，特助兼保镖队长艾冷走过来，恭敬地对项清说：“项总其实完全没必要购买这项技术。想要控制舆论直接买热搜即可。”

    “你这话说得对，但也不对。”项清望着冬晋消失在街头，对艾冷说：“热搜可以买，但那些人若不想人们看到热搜的内容，可以让你的热搜马上下沉。

    我们项家是做实业的，不是做传媒的，无法控制网络。

    冬晋对雷鸣锤说过，弄一个营销号做测试。这是一个很好的围魏救赵策略。娱乐圈与舆论挂钩。只要攻陷了娱乐圈，趁乱抬上我想要的热搜。这样一来，两处热搜要压下去，那些人就会手忙脚乱。到时候有些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做这些事对项家没有好处，但有些事必须要去做。这个世界不能再任由那些人发烂发臭下去。”

    艾冷请缨道：“不如让属下再与冬晋好好说道。”

    “可以。”

    ......

    冬晋找了一家相对便宜的宾馆入住。

    洗漱后，他躺在床上，想到刚才项清说的话，气得捶床。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随后打电话炮轰细狗：“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把我研发的项目告诉了项清。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却出卖我。”

    细狗在电话那头不断地说好话，辩解：“是你说开发好软件系统上交国家的。项家是国家功臣之家，项清又是项家的掌权人。我告诉他不是很应该的吗？而且，你又没说要保密。冬总，我没签保密协议，有权利把所知信息给别人。”

    “靠！细狗你真够狗的。”冬晋后悔把钱退回给细狗：“晚上你害我误入暗廊就算了，还出卖我的机密，我说你两句，你还跟我说人权。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冬晋放下手机，把被子叠成一团，然后骑在被子上对被子不断挥拳。

    “死细狗，死项清，就知道欺负我。不把我当人看是吧。看我不揍死你们。”

    拳头打在柔软的被子上，无力又不得劲。

    冬晋从被子上下来，瘫在一旁，看着天花板，想放空自己。

    这时冬玫打了微信语音过来。

    冬晋接通按了扩音。

    冬玫说：“喂，老弟。近来过得如何？”

    他有气没力地说：“糟糕透顶。”

    “发生了什么事？”

    他翻了个身，回道：“如果有人出高价买软件，一次性购买所有权，意味着这个软件以后你不能再卖，你会卖吗？”

    冬玫：“价格高吗？高的话就卖吧，好赶紧还债。不能再卖就不卖，你再写个软件不就行了。干嘛要死不活的。”

    冬晋叹息一声，暗想冬玫不懂他：“价格一般。重点是对方态度高高在上，让我不爽。”

    冬玫笑了一声：“软件也是产品。卖个产品而已，有什么不爽的。天下不爽的事多得去了。我看我穿高跟鞋去上班，我爽了吗？是我喜欢穿高跟鞋吗？不过是不得不穿的工装。

    为了工作为了钱，成年人适当地做出妥协，过上不爽的生活是很正常的。

    你说购买者态度高高在上，你是否想过自己不肯售卖的模样，也是一种不肯妥协的高高在上。”

    冬晋拿起手机坐起来，反驳道：“我哪里高高在上了。是他高高在上想强买强卖。”

    冬玫听出他的不悦，哄道：“好好好。你没有高高在上。我老弟最讲平等了。他强买强卖，你不是没卖吗？不卖的话，软件不是要烂在你手里了吗？

    所以强买强卖是不存在的，是你选择了不卖。有时候你该庆幸自己还有拿得出手的产品，值得被强买强卖。

    像你姐我这样的，做不出软件，只能打工，想有东西被强买强卖都不行呢。你该知足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挂了。”

    冬玫的话，冬晋不爱听。

    他盯着手机界面一动不动，沉默了很久，然后想到如果项清是个头秃肥头油脸的中年人，他还会是这种心情吗？

    说到底是他嫉妒项清，嫉妒项清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虽然不想承认，但迄今为止，项清是他见过最完美的男人，容貌、身高、气质、家世、财力、地位......都完美得秒杀他所有的一切。

    如果是女人看到这么完美的男人，大概率会爱慕会仰视，最后妄想着嫁给对方。

    但他不是女人，没有这种慕强的心里。

    对男人而言，与其慕强，不如成为强者。

    可如今他身为怪瘦人，瘦弱不堪，连吃饱都做不到，谈何成为强者。

    他心有不甘。

    ......

    又是一日太阳升起。

    穿书第32天。

    冬晋一大早跑回焦街仓库，没想到仓库门前站着昨天见过的几名项清手下。

    对方说：“我是艾冷。项总说若你不肯合作，需要回收你的研发设备。”

    “凭什么回收？我有同意吗？项清不要太霸道了。”

    冬晋让他们滚蛋，但艾冷非但不滚还说：“不合作就请你终止研发。回收设备是对你的一种保护，我们会给回收的市场价给你。

    若你不肯终止研发又不肯被回收设备，我们作为市民，本着保护国家网络的义务，有权举报你，让公安局过来收缴你的研发设备。”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冬晋怒道。

    艾冷腰杆站得笔直，冷眼说道：“过分的难道不是冬先生吗？是你拒绝在先不服在后。香市无数人想跟我们项总合作，而你却不识抬举，还妄图做危害国家网络的事。”

    艾冷见他只是愤怒地护着铁门不说话，继续说：“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三个选择，你要么合作，要么终止研发设备被回收，要么坐牢。项家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

    “宽容，哪里宽容了，不是咄咄逼人吗？”

    这时对面的二手家具店开门，从医院照顾父亲回来的严溪乐看到冬晋后，瞬间化为战斗鸡，冲过来要打人，被艾冷命令的保镖拦下。

    严溪乐试图挣脱阻拦：“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要打残马赛克。他把我爸一只耳朵打废了。项家却让我息事宁人。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爸。

    想当年，我爸为了项家付出了汗马功劳，结果呢，因为犯了一点小错，把他丢到这里。现在他被人打废了，施害者就在眼前，却要我们不得报复。我恨马赛克！我要撕碎你！你给我去死！”

    不知道是严溪乐力气突然增加，还是保镖不给力，让他冲了过来，想逮住冬晋往死里打。

    冬晋不会坐以待毙，险险避开这一拳。

    严溪乐一拳打在铁门上。

    铁门发出晃晃的声音。

    拳头受痛，让严溪乐脸部扭曲了一下。

    他换了一只手，再次对冬晋出拳。

    冬晋左右躲闪，狼狈躲避。他现在身上没有过多的能量，无法使出对付严叔那样用力的拳头。

    严溪乐看起来矮，但体重正常，体能比冬晋好。

    周围站着的艾冷和其他保镖都冷眼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其他围观的人更不会有人帮忙报警。

    冬晋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打残，找到机会突围选择逃跑。

    严溪乐不愿意放过他，依旧在后面追着：“马赛克，我让你不敢回焦街。”

    保镖看到冬晋逃走，问艾冷：“头儿，我们不追上去吗？若冬晋被打残了，恐怕项总那边会有意见。项总本质上还是希望与冬晋合作。”

    艾冷冷眼撇了一眼级别比他低的手下：“这还用你说。”

    “这冬晋真是个祸害。”他一挥手，让大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