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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新成员

    如果一切皆是徒劳,那就回到数据重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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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空坠落的感觉很不好。

    沉闷的灰是这里的主色调,阴沉压抑的色彩从每一个角落里生长蔓延起来,只有身下的地面是纯粹的漆黑。

    呼啸的风声像极了漩涡,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她渐渐在其中凋零,支离破碎,宛如一朵正在腐败的玫瑰,花瓣变得焦黑皱缩,最后破碎成一地虚无。

    她坠入永恒的黑夜中,无光无色,脆弱生命随着湍急的水流消逝远方,抓不住头也够不到尾。

    她死了。

    【宿主生命即将重启。】

    有人这样对她说,带着死后世界她所接触的冰凉,回响在空荡荡的混沌中,恢复清明仅仅用了一分钟时间,暖意重回四肢百骸,大片刺眼白光里站着一个人,尔莎看的不是很真切,隐约记得他有双水晶蓝眸。

    “回忆,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喃喃自语,垂在身侧的手指小幅度弯曲,僵硬的骨关节发出轻微咯吱声,缝隙还留有寒意,女孩明亮的瞳仁变得暗淡又苍凉,温和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动,橘黄灯光一点点充斥黑暗。

    “我想活着的意义,大抵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吧。”回答她的是个附有暖色调的女声,带着浅浅笑意,没有回忆金属般的冰冷,更多的是心疼,驱走凛冽深渊。

    脸上温度烫人的手掌让尔莎的意识逐渐愈合,瞳中涣散得以缓解,她看清了眼前的环境与人,是到处弥漫饭香的陋室,是书本上的莫丽,那个常年穿着满是布丁围裙流转在丈夫和孩子之间的中年女人,她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瘦到棱角分明的小脸温柔的笑着。

    陋居里的火烧着柴,客厅中的空气有些灼热,风干莫丽眼角闪着碎光的眼泪,看窗外晦暗不明的天空可以猜出,现在已经接近傍晚。

    额上的伤还隐隐作痛,镶在墙里的壁炉已经燃的很旺了,可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尔莎身上还是冷的吓人,女孩微卷的软发湿漉漉的搭在肩膀两处,莫丽伸手撩开她额前的发丝,带着茧子的指腹掠过皮肤时惹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帮你擦擦头发吧。”莫丽嗓音轻柔缓慢,很像罗塞临走前在她耳边的呢绒低语,莫名觉得安心。尔莎背过身,女人粗糙的手指从她耳畔佛过,拢起她的发丝,有些痒痒的。“叫我莫丽吧,或者你愿意的话,叫我莫丽妈妈也可以。”

    尔莎低垂眼睑,淡淡的应了一声,透着浓浓疏离感,双手无意识的绞着裙摆衣角。

    莫丽也不在意她的淡漠,眉眼之间依旧满含笑意,“你的事罗塞都跟我说了,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没人再会因为你的不同而歧视你。”

    “不同?”尔莎的动作顿了顿,低下的头微微抬起,映入烛光的金棕色瞳孔盈盈发亮。

    “我们身上都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力量,在麻瓜看来我们是异类,但我们俗称拥有这样力量的人为巫师。”莫丽很是耐心的解释着,让尔莎想起之前那个世界她慈祥年迈的姥姥,那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妈妈!我们回来了!”

    陋居大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踢开,拥有一头火红短发的男孩从外飞也似的跑进来,声调和他的头发颜色一样热情高涨。“晚饭做好了吗?我们快饿死了!您不知道今天乔治和弗雷德有多讨厌……哇哦!”

    罗恩在看到客厅多出一个女孩时硬生生停下了接下来的话,转而换成颇为讶异的惊呼。“妈妈,她是谁?!”

    “哦,看那,她的头发颜色真特别。”一同进来的乔治和弗雷德很有默契的凑到沙发前,兴致盎然的打量着尔莎干了不少的长发,“罗恩,看来我们又多出一个妹妹了,你的家庭地位即将不保。”

    “她的发色很像春天门外的草原耶。”紧跟他们身后的金妮松开亚瑟的手一路小跑来到乔治和弗雷德身边,好奇的盯着家庭新成员看,两边麻花小辫一翘一翘的,“闻起来也很像,有种很清新的青草香。”

    “好了,想必这位可爱的小姐不希望被人当做麻瓜动物园里的猴子围观。”最后进门的亚瑟先是把手中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与茶几上,后转过来弯身对上尔莎冷冷清清的眼睛,朝她伸出手,像对待朋友一样,展露他所有善意。“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伊妮德小姐。”

    尔莎抬睑看了着亚瑟伸出来的手,眼瞳深处平静的湖泊似一汪死水像只刚出生没有感情反应的小兽。

    “欢迎你回家,小尔莎。”

    亚瑟见尔莎没有反应,大手轻轻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男人亲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用他习以为常的爸爸这个角色方式慢慢拆除她心中竖起的层层关卡。

    客厅的温度相对稳定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罗恩总是吵着说热,亦或者是尔莎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体温,莫丽才肯把壁炉里的柴火去了一些。

    刚步入八月下旬的季节就烧上壁炉的确是早了点,只可惜尔莎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怎么都捂不热,跟她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一样。

    反正罗恩是觉得这样。

    晚饭时间他是挨着她坐的,即使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他还是能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惊人阴冷气息,他因此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他有点后悔让妈妈关小壁炉里的火了。

    餐桌上的气氛非常热闹,大概是托了新成员加入的福,席间莫丽与亚瑟对尔莎格外的照顾,几乎把桌上所有带肉的食物都放在了她面前,罗恩干巴巴的看着,不敢说话,乔治和弗雷德拿着刀叉敲着碗碟表示抗议,莫丽双手叉腰眉毛倒竖,恶狠狠地说了句:“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这才压制住了闹腾的双胞胎。

    “我不饿。”尔莎被罗恩哀怨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把一盘蓝莓果酱馅饼推到他面前,男孩心满意足的准备开动,意外见到身边的小姑娘起身向莫丽和亚瑟礼貌性的欠了欠身,起身时看着他们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带着凉意,像是被冰封住的金色宝石,融不化也掀不起波澜。

    尔莎自动忽略了他们过重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转身上了楼,挺直的背影没入楼梯间的阴影中,留下一星半点的孤寂剪影,莫丽的手搭在亚瑟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餐厅有着一瞬的安静。

    “她的性格有可能是因为她父母的死造成的,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亚瑟拍了拍莫丽的手安慰的说,面上虽然带着笑意,可语调有种说不出来的愁怅。

    “爸爸,她父母怎么了?”罗恩听闻从餐盘里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两边腮帮子被果酱馅饼塞的满满的,嘴边还沾着一圈蓝色粘稠液体,那边乔治,弗雷德和金妮也一脸好奇的等待父母的答案。

    “……小孩子不用知道太多。”莫丽给罗恩擦去嘴上的蓝莓酱,目光飞快望了一眼二楼的位置,给孩子们舀了奶油蘑菇汤与意大利面端上来,“快吃饭。”

    她对于孩子们总是习惯性地选择过多的保护。

    他们的确不用知道太多。

    罗恩的注意力难得的从面前可口的饭菜上转移到尔莎房间紧闭的木门,里面静悄悄地,沉甸甸的压抑着什么,仿佛把与她无关的轻松愉悦全挡在了门外,他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沉闷,然后发觉嘴里吃的东西远没有以往的甜了。

    尔莎的房间是与金妮,罗恩挨在一起的,视角很好,站在阳台上的时候,能看到远处覆盖银白月色半人多高的稻草丛,稀稀落落的房屋,再往外就是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森林了。相比外面,这里的清爽沉静的环境让她轻舒一口气,顿时自在不少。

    她还是不太习惯热闹。

    她抬头,记忆在脑海深处翻涌,初秋凉意晚风温柔的从窗外拂过,带来微弱光晕落在桌上花瓶里的格桑花上。鼻间花香弥漫,被风吹落的纯白花瓣飘飘散散的落到她的手背,后者手指微动,将花瓣从手背上拿下,惊飞弱小虫类飞往天幕。

    “回忆,你和之前的主人相处的怎么样?”过了良久,尔莎的声调平和放缓,听不出情绪,似与老朋友交谈的随意。

    【……我每任主人都不同。】昏暗空间里回忆的声音依旧如冬日寒风干净彻骨,有时尔莎甚至觉得他不像一个机器,而是一个人。

    他确实有一段腐烂的时光,但那段时光只能封在过往里,没有什么值得去回忆的地方。

    而“回忆”这个名字,他已经记不清谁给他起的了。

    也许,是那早已消散在某个时空里的女人。他记得那个人的生活也暗淡到没什么光亮,每天除了接待客人外,大部分时间她都坐在窗边发呆,想着很久之前的一个人,每每想的她女人嫣红色的嘴唇就会微微上扬,也许那是段美好的的记忆,所以她才给他起了回忆。

    【所以,相处方式也不同。】

    “你……有想过变成真正的人吗?”尔莎捏着手中的花瓣,目光依旧放在被墨色渲染的夜空,恍恍惚惚没什么可聚焦的地方,只留下满天银河在她眼底铺满,闪耀如星。

    【没有。】

    回忆不假思索地回答,声音轻飘飘的,失了原来的机械,有种莫名的伤感,不过一瞬即逝,后又恢复正常。

    【我们的话题好像脱离了轨道?】

    “你不想做出改变吗?”尔莎答非所问。

    【那又怎么样?!历代主人中没有哪个愿意用自己的愿望让我变成人的!】回忆不同以往的露出愤怒的音调,那种金属相互刮磨发出刺耳的嗓音让尔莎的后槽牙直发痒,她没在说话,等着回忆冷静,对方也自知他的失态,沉默着渐渐冷却。

    “对不起。”尔莎掂量着他已经恢复常态,试探性的开口,“你生活一千年了,我只是,想改变一下现状。”

    她不想总是这样。

    他也应该不想总是这样吧。

    【宿主不用给系统道歉。】回忆像是猜出尔莎的心思,说出来的话要比以往更加冷冽。【也不用分一个愿望给系统,别忘了你已经用了一个愿望,现在你只剩下两个。】

    尔莎垂睑,视线从夜空转移到手中被她弄的皱巴巴的格桑花瓣上。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像一团棉花压在心头,如鲠在喉。

    她想起她死去的那个瞬间。

    “尔莎……”

    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红发男孩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探出头进来,看向坐在窗前尔莎孤傲背影。“你刚才在对谁说话?”

    “……没谁。”尔莎转头,睑去黑夜下暗藏伤痛的金棕,“有事吗,罗恩?”

    “我给你拿来了这个。”罗恩举起手中的蓝莓果酱馅饼,“你好像没怎么吃晚饭,我想吃点甜食心情会好一点。”他说着,从门外慢慢走进来,屋里的黑暗让他分辨不了方向,只能凭借月光摸索着来到尔莎身边。

    “谢谢。”她从他手中接过盘子放下,罗恩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异常庄重认真的盯着她看,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怎么了?”尔莎不习惯被人一直这样看,脸上露出少有的戒备,罗恩则忽然探身去拍她的肩膀,她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男孩热乎乎的手掌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尔莎,以后我们就都是巫师了,如果到了霍格沃茨,你就说我是你哥哥,没人会欺负你。”

    “巫师?”尔莎没在意他那自封哥哥的行为,只是抓住了他这句话里的重点。“霍格沃茨来信了是吗?”

    “原来你知道霍格沃茨啊?”罗恩的眼睛霎时就亮了,从身后拿出尔莎那封淡黄色信封,光滑温和的颜色上还带着一小片红色的粘黏。

    红发男孩略显尴尬的咧了咧嘴,抬手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你刚回卧室它就来了,我们家的猫头鹰眼神不太好,来的时候正好撞进番茄意面里。”

    “不过尔莎,我们要成为真正的巫师了。”

    真正的巫师……

    黑袍浸染梦境,宽大披风遮掩苍白,空洞冷漠溢满深色云海,苦涩参杂晦暗,她将要不可避免的与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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