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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多了一个人帮忙,宁玥明显自在很多,不用每日带着孩子,有人帮他带了。

    小雨虽然什么都不记得,都不知道,但很聪明,宁玥教他,他很快就会了。

    但看她看小雨的手,白净细腻,一看就不是干农活的人家的,而且右手手指,虎口都有茧子,想必他家中不说是权贵之家,也是大富之家。

    记忆没有了,但以前做过的事,随着年月增长,必然会留下一些痕迹。

    那手上的茧子,一看就是常年用笔,和长年射箭留下的。

    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村里也很快传开了,她就说是好友来看望她。

    提前和小雨说好,免得出纰漏。

    “小雨真聪明,我这样一说你就懂了。”宁玥夸赞道。

    低头害羞的笑了笑,“都是宁玥教的好。”

    “我这次出去,估计要到晚上才回来,你的衣服不能就这两件,还要再去集市上买,小意就交给你了。反正你这几天,我看带的很好。”清晨,宁玥嘱咐他。

    “好,我和小意等你回来。”受伤的缘故,让他说话声都柔柔的,眼神都是柔柔的。“昨天烙的饼,还有水,我都放在篓子里了,饿了就拿出来吃。”

    宁玥背着篓子出去,早晨,村里还是有些雾气,小雨就目送着宁玥离开,直至在雾气中消失不见。

    她离开之后,小雨回到里屋,看孩子在熟睡,便去忙活其他事了。

    首先,后院每天烧火要劈的柴,还有宁玥之前背着孩子去采的草药,天气好要拿出去晒。

    还有院子里的羊,要备好草料。

    打扫院子,煮好早饭,洗衣服,晾衣服。

    一早上,小雨都在忙活。

    在土路上走着,看见村里的人打个招呼。

    “王婶,去卖鸡蛋啊。”

    “是啊,宁玥你背个竹篓,是要去镇里买东西?这么早?”

    “要去买东西,去县里。”

    “县里,那比镇上还远呢,得多花半个时辰呢,”

    “对呀,所以我今日很早就出门了。天黑前肯定来得及。”

    “那你慢点,路不好走,也不急这一会儿。”

    “好,我知道了,王婶,那我就先走了。”

    宁玥到县里时,早餐摊差不多都收摊了。

    还好,小雨给我放了吃食在篓子里。

    找了一处阴凉地,拿出篓子里的水和饼,吃了起来。

    咬了一口饼,不错,小雨真是聪明,看一遍我做的就会了,还没糊,比我做的好吃。

    吃完饭后,宁玥便直接来到买衣裳的铺子,给小雨买了两身粗布麻衣,毕竟是在村里生活的。

    想到他的伤,自己当时备的药已经不够了,还得再去药铺一趟。

    “老板,给我拿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还有一些治内伤的药。”

    “客官,这内伤的药有好几种,您看是伤在什么地方?”

    这把宁玥给难住了,内伤肯定是有的,但具体的,还真说不准,看他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不用了,老板,你就都给我来一份吧,麻烦您写明治哪里的,我也好找。”

    “行,那客官,这都要的话,费用可不少。”药铺老板打量着她,一身布衣打扮,就是村妇的样子。

    听出他的话,“治病的药,我还是付的起的。老板你就开吧。”

    东西都买好了,宁玥来到天桥底下,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其实就是县里的说书的地方,与戏院的说书不同,这里是市口,县里的大小事,好的坏的,都能在这里知道。

    戏院里的大多是话本,而这里,基本都是真人真事。

    坐定后,还没等说书人说话,旁边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要讲县里那个案子了?”

    “哪个案子?”

    “就是新娘死在新婚夜的案子。”

    “那不早就说过了吗?”

    “不是,我听说,新娘不是自杀。”

    一旁的声音让她很好奇,不由的坐过去听她们说。

    “各位姐姐们,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县衙不都结案了吗?难道判错了?”

    “县衙,县衙就一定能次次判对案吗?那个王家,在这里,可为是只手遮天。”

    “哎,小心点,你这么说,小心祸从口出。”

    “本来就是,还不让说了?”

    “外面风光无限,谁知道背地里干着什么下作的事呢?”一个老妇人突然开口。

    宁玥顿时感觉今天有望,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晌午过后,小雨先喂过孩子,给孩子换了尿布,衣裳,抱着孩子,轻轻哄睡。

    不哭不闹了,将孩子放在摇篮里,去洗换下来的衣物。

    闲暇之余,自己才扒拉两口饭吃。

    忙完了,就看着孩子。

    学着宁玥这几天拿着绣花的样子,有样学样。

    说书先生来了,讲的是盗窃案。

    台上说的是眉飞色舞,台下也是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了?前段时间新娘死了,前几天又遭盗窃。”

    王家前几天遭盗窃?

    “这王家有钱,想必是冲着金银财宝去的。”宁玥接过话茬。

    “王家有钱,但也戒备森严,那些强盗难道不知道?估计不是为钱财,当时他们报官的时候,说是丢了东西,要是钱财,就直接说了,干嘛这么遮遮掩掩。”

    “那看来你知道不少啊。”

    突然低下身来“我跟你说,我家里有人在县衙当差。所以知道一些事情。”

    宁玥也低下身来,小声说“那他们都说新娘是自杀,县衙都判了,这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王家还是很有权势的。可惜那姑娘,识人不清。给他人作嫁衣。”

    “可是那姑娘,我听说很谦和,而且家中虽是做生意,但也是小本,王家不至于吧,对这种小生意下手。”

    那人突然叹气,“谁知道会突然挡了人家的道呢?或者看上了人家什么呗。小本生意也是生意,说不定哪天就是大生意了。”

    胖胖的妇人打起谜语来。

    宁玥也不继续问,她静待着那人开口。

    有些人你追问不一定能问到,不问,反而她忍不住与你说。

    她起身,听着台上说书人说着王家盗窃案。

    底下的人有的不免质疑。

    “这王家戒备那么严,贼人怎么进去的?而且,听说偷的不是钱财。”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前几天晚上动静闹那么大,街坊四舍都被闹起来了,那王家家丁,护院,大晚上的,把这街都围起来了。要真是金银财宝,那贼人能带的出去吗?”

    “那也许是银票呢?”

    “银票?那贼人敢用吗?几天了,也没听到有什么钱庄去县衙啊。”

    “我觉得,王家家大业大,丢的一定是比钱财更重要的东西,不然不会闹这么大动静的。”

    “王家闹的动静还小吗?前段时间那王家小儿娶妻,结果新娘当晚死了,我活着这么多年,可闻所未闻,我看,肯定是有怨气,来报仇来了。”

    “你能别说这么邪乎吗?什么报仇?那县衙都说是自杀了,你这样就是质疑县衙办案。”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你能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吵嚷起来。

    “大家别为此事伤了和气,都消消火。”说书人起身大声说着。

    “要我说,事情没下定论,不必急在一时,我说书,大家伙听书,就是图个热闹。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说书的一番话让大家冷静下来。

    宁玥坐在凳子上看着这一出闹剧,只觉得这事越发不是那么简单。

    正想着,突然被人拍拍肩,抬头,是一直坐在外边的老妇人。

    “姑娘,我可以坐这吧。”那老妇人指了指她身边的座位。

    “您请便。”她示意。

    “我看你对这事情很感兴趣,”老妇人压低声音说话。

    “闲聊而已,再说,谁不喜欢凑热闹。我只是觉得,同为女子,我更替她感到难受。”宁玥也小声说着。

    “苦命人,只是,活着的时候苦,死了还是被人这样说。”老妇人唉声叹气。

    “既然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有问题,我不相信女子的家人没去县衙,讨个公道。”

    “哪有那么容易,姑娘,你太年轻了,还不知道这世上这人心险恶。很多人为了自保,不愿让自己处于危险。”

    宁玥听出了不对劲,旁边这人,要么和王家有关,要么和那个姑娘有关,但都和那个案子有关。

    “可是,人在世,不可能事事顺心,但愿问心无愧,只求心安。”

    老妇人不再说话。

    申时,小意醒了,小雨便抱着她坐在门口,眼神时不时的看着路上,期望能看到她早日回来。

    直到说书散场,那老妇人都没再说过话。

    宁玥背起篓子,正欲离去,突然看到桥边有卖书的,想着买几本回去,给小雨打发时间。

    “拿几本书吧。”

    “我这书各种各样,姑娘你多挑挑。”卖书老板很是热情。

    看着天色渐晚,宁玥也来不及多看。

    “老板你就看着拿几本,不要那种让人看不懂的,太深奥的。”

    “行,那我就拿了。”老板把书包好后,直接递给了她。

    顺势接过,直接放在了篓子里。“老板,多少钱?”

    天已经慢慢从夕阳变为黑夜。

    小雨起身,抱着孩子回屋,把她放进摇篮里。

    “小意睡觉,小雨去做饭。”有些苍白无力的脸,神情是如此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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