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之间

    1.

    “小兰姐姐!”

    柯南终于从人群中找到小兰,连忙跑上前,后者看见他后松了口气,可转瞬间神情又充满忧虑。

    “你也没看见园子和叶吗?”

    柯南摇头,神色肃穆。他转头看向不远处宾客们让出的真空地带,视线落在正与铃木对峙的金发男人身上,眉头紧锁。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铃木次郎吉的神态紧张,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吉尔伽美什不耐地冷笑一声,眼底闪过暴虐的光,但堪堪压着脾气再次问道:“那只纯血在哪里?”

    在他极具压迫力的注视下,铃木次郎吉脸色难看,指尖神经质地抖动,却死死闭着嘴巴,拒绝回答。

    他的态度显然让男人极为不悦,眼神演变成打量如何切割死人的冷酷。

    见情况不对劲,虽然不知在他们在打什么哑谜,铃木史郎还是上前一步,试图打圆场道:“吉尔伽美什先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哥哥他......”

    迎上吉尔伽美什的扫视,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不是他不想继续,而是生理机能中自保的本能开启,在他看过来的瞬间险些溺毙于翻腾血海的倒影中。

    “答不上来,那你就没用了。”吉尔伽美什失去了逼问的耐性,他抬起手,指尖夹着一片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金属薄片,表情糅杂着轻蔑和厌恶。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看似漫不经心地一挑,金片却宛如被巨力推进,化作一道人眼几乎捕捉不到的流光刺向铃木次郎吉的脖颈。

    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让所有人反应不及。铃木次郎吉本人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身体以人类达不到的速度和角度扭曲,试图躲避攻击,但金片竟在半空中自动转了方向,追踪着他的动作改变轨道。

    眼见金片就要刺穿他的喉咙,一只苍白的手突然出现,于半空中将它握住。

    “你的脾气还是如此糟糕。”异常俊美的棕发男人这么说道,和吉尔伽美什直直对视:“这可不讨她的喜欢。”

    “玖兰大人。”铃木次郎吉恭敬又隐隐激动地呼唤道。

    玖兰李土松开手,金片失去生命力般跌落在地上,原本亮闪闪的表面似乎被什么侵蚀过,覆盖了一层黯淡的黑锈状物质。

    相对的,他方才接触过金片的手心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的血肉被迅速腐蚀,不一会儿就开始腐烂,伤势甚至扩大到能看到骨骼的程度。

    掌心出现这样一道光看样子就瘆人的伤口,承受者本身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无所谓地活动了下手指。

    “杂种。”这两个字几乎是被吉尔伽美什唾骂出口。

    被冠以这样侮辱性的词汇,男人看起来并没有被冒犯到,反而叹息一声,道:“都说过多少次了,我的血脉绝对纯净,可没有半点‘杂种’的痕迹。”

    他说话间,原本已经将手掌所有血肉和骨骼腐蚀的伤口终于慢下来,紧接着完全停止扩散。下一刻,更挑战围观众人世界观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说之前的侵蚀还能勉强被‘强酸’,‘生物药剂’之类的科学现象解释,可现在他的伤口边沿冒出无数细小肉芽,在极短的时间迅速再生,重组着神经脉络和手骨,这就没有办法再用现有的科学牵强理解了。

    短短几秒后,男人的手复原得光滑如初,根本看不出刚刚还有过狰狞的伤势。

    “倒是你,每次这么说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玖兰李土唇角扬起挑衅的弧度,双眼在宴会厅的顶灯下闪烁,仿佛折射着瑰丽光晕的宝石,语调轻柔地道:“你说呢,三分之一为人的暴君?”

    ‘啪’一声,宴会厅周边的玻璃全部碎裂,夜晚的冷风倒灌入室内。吉尔伽美什的表情扭曲成极为恐怖的模样,收紧的左手轻易地掰断了轮椅的扶手,接着木材被强大的力量碾成齑粉,钢铁部分也随之变形。

    “主人已经不存在,疯狗还乱吠什么?”他说道,周身的空气微微颤动,快要压制不住情绪,某种恐怖的东西即将挣脱控制。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了令人窒息的压力,想要逃离,却发现在莫名的威压下只能僵立在原地。

    玖兰李土眯起眼,沉默着端详他半晌,最后答非所问道:“我以为你知道,背叛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吉尔伽美什不屑地轻嗤,讽刺道:“你认为自己能让我付出代价?”

    “当然不。”玖兰讶异地道:“哪怕你现在没有行动能力,但阿波罗的力量天生克制黑夜之子,而且我也不会蠢到去硬抗‘日不落’,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我从不需要战胜你,你从背叛她却没能彻底杀死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一败涂地。”

    2.

    贝尔摩德坐在会议室中,冷眼旁观面前的闹剧。

    这场组织高层的会议中,已经对空降的狄俄倪索斯过于夸张的权力不满很久的朗姆终于发难。

    也许是知道boss出于不明原因极为偏袒这名新成员,他专门挑了一个boss不在的会议中,聚集大部分有决策权的高层‘披露’对方。一向神秘主义——或者能更贴切地称之为胆小惜命——的朗姆依旧选择视频出席。当然,他没有开启影像,就连声音都经过了专门处理,变成无法分辨男女的电子音。

    他列举出种种狄俄尼索斯的‘罪证’,例如不和其他代号成员配合、肆意利用组织资源满足自身利益、接到boss下达的任务却不好好完成等行为。

    由于狄俄倪索斯的行动从一开始就与组织的主体分开,所以很多和他不熟悉,或者不清楚他的具体事迹的成员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有些也的确被朗姆煽动起来,对他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唯一比较冷静的,一是同样坐视闹剧的琴酒和他的手下伏特加,二是不知为何有些走神沉思的波本。而在朗姆口中就差夺权篡位的狄俄倪索斯本人却一言不发,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无视愈发焦灼的气氛。

    其实朗姆这么做也没有指望能突然拉他下台。主要目的估计是打压一下这个新人的气焰,以防之后资源被压榨,提前保证自身的权益。这种做法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可惜......

    和boss关系匪浅,因此知道些许内幕的贝尔摩德的目光染上浅薄的怜悯。

    “狄俄倪索斯,你有什么解释吗?”

    面对朗姆咄咄逼人的质问,青年慢条斯理地抬眼,黑恹恹的眼睛缺乏情感。

    “并没有。”他回答道,声线没有波动,带着百无聊赖的平淡。

    贝尔摩德内心对于他的侧写更落实了一些。

    乍看温文尔雅,在任何场合都不会显露出过多的情绪波动,实则傲慢至极,根本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

    想到boss之前透露的只言片语,贝尔摩德只能说他的确有目中无人的资本。

    “哦?你这样的态度是不把组织的规矩放在眼里了吗?”

    朗姆吐出某个词汇的瞬间,方才还没有丝毫波澜的青年的面部肌肉猛地抽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刺激到,完美的自我控制出现了一丝裂痕。

    “规矩?”他缓缓重复道,从座位上起身,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往事,嗤笑道:“真巧,曾经有个人也总喜欢给我立规矩。”

    会议室的灯光无缘无故地开始闪动起来,在座的众人都是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恶徒,对危机尤其敏感,因此能清晰感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气从尾椎骨散布,没由来的恐惧如病毒般侵入后脑。

    “她那样爱我,以至于连我的半分眼神都要管控,理所当然地霸占我的每个呼吸。”他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在自言自语,西装领上的小蛇胸针在明暗不定的光线下宛如活过来一样,鳞片摩挲着金属,银色的身躯游动到下方的十字架吊坠上。

    “不准这样,不能那样,不允许做这些,不可以说那些......我多么痛恨她的管束,好不容易才终于摆脱她的束缚。”他嚼碎每个字节,视线移到显示朗姆头像的电脑屏幕上,道:“现在你也要跟我立‘规矩’?”

    比起被无名恐惧支配的成员,身为演员的贝尔摩德能从狄俄倪索斯的微表情中看到更多线索。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口口声声诉说痛恨的青年,眼中却翻腾着极为矛盾的深刻爱意。不,比起爱意,那更像是一种自我厌恶和不可控感情的结合体,布满遍体鳞伤的灵魂的每个缝隙,共生于意识的每个角落。

    “你不配。”他说道,双眼睁得很大,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他话没说完,众人便敏锐地注意到一处异常。

    只见他脚下的影子仿若被投入石子,荡起层层波纹。黑影剧烈扭动变形,下一瞬猛然挣脱人形,做出和主人完全不同的动作,迅速从他身后蔓延到墙壁上。

    纯黑的影子扭曲出魔鬼的狰狞形状,三对翅膀自躯干部分破出,看轮廓类似死去多时的鸟类,因过度腐烂而露出其中白骨的羽翼。

    还不等众人对这挑战世界观的一幕有反应,朗姆那边传来的惨叫抢先钻入耳膜。

    显示着RUM这个代号的屏幕闪烁片刻,接着像是被强制侵入权限一样,不受控地开启了视频功能。屏幕的另一端,影子从所有可见的空隙中涌出,攀爬上目所能及的一切,将爪牙嵌入试图逃离的朗姆身上。

    从不露面的神秘主义者此时没有余力关注自己的面孔是否暴露,而是在影子钻进他的口、鼻、喉咙、耳朵和眼睛后发出惨烈的痛嚎。

    青年冷漠地注视着朗姆,看着阴影将他从胸腔开始生生撕开,内脏和喷射出的血液涂满墙壁和镜头,身躯一点一点被扯成碎块。

    即便是手染无数鲜血的组织成员,都被这样血腥到近乎神性的场面震慑得无法发声,一时间只剩下血肉撕裂的粘腻声响。

    “我最讨厌规矩了。”

    狄俄倪索斯这么说道,站在疯狂互相纠缠的影子中央,声音轻得近乎听不见,像是在自我说服。

    “没人能够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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