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谁在嗯？

    站在一旁，静待自己可能会有什么帮忙的地方的祝妍，听了此话，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看着床上的人。

    什.....什么？

    还有意识？

    不是晕了吗？！

    不是......没有晕倒，他歪什么啊！

    祝妍胸口有一头四处乱撞的猪，心头慌慌，她慌手慌脚的偷偷离开。

    然后就被张叔叫住了。

    “妍妍，你先在这儿看一会儿，我去跟刘医生取药。”

    “我去吧！”祝妍立马回复。

    “不用，我还得问刘医生其他问题，还有交代事项，你一小孩记不住。有事儿喊你妈和刘阿姨就行。或者给我打电话。”

    张管家说完，不等祝妍说话，便从外面带上了门。

    吱呀~门关上后，屋内，侯君素睁开眼睛，眼神复杂。

    祝妍看到他睁开了眼，站在原地也不敢动，眼珠子左右转动，抿着嘴巴，脸颊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好摸么？”侯君素的一句话，把她心底希翼的侥幸也抽飞了。

    “不...不好摸”她低头嗫喏。

    “不好摸？”

    “那好...好摸？”她试探答道。

    “那要不要再摸摸”

    “！那倒不必！”祝妍摆着双手，连连拒绝。

    侯君素注意到她身上，虽然衣服已经换了，但是头发还湿着。

    让她把头发吹吹，以免感冒。

    祝妍抿了抿嘴唇，挪动了脚步，走到他的床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吹风机，想拔了插头想去洗手间吹头发。

    侯君素让她别折腾，直接这么吹。她顿了顿，侧过身，解开皮筋，细软如湿绸的头发散了下来。

    呼呼的吹风声音，还有椰香味的洗发水味道，充斥在空气中。他的目光破开声音和味道，落在她的身上，让她难安。

    她的头发乖乖的垂在胸前后背，低着头，他的盯视，让她无措，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他眼尾微微上扬，平时眼睛里面放射出来多是傲慢，今天因为生病，眼皮疲惫多折，眼神中多了一些，她无法说出的意味。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这种场景，好似有千根万根丝线，在朝她汇聚、缠绕。

    侯君素看着背对着吹头发的祝妍，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被吹坏的小雏菊伞。

    屋外还在下，潇潇雨水被风片到窗户上，啪啦作响，屋内静谧，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和偶尔漏出来溢到床上的暖风。

    她略显着急地随便吹了吹，便关了开关，皮筋还很湿，只能散着头发。

    门外，关山瑜的声音，好像在叫祝妍的名字，这拯救了尴尬至极的她。

    霍地站起来，结结巴巴“我...我妈妈喊我，二少，我一会儿再来。”

    侯君素挪开眼睛，嘴唇微启“我待会儿想喝水。”

    “我现在给你倒吧？”

    “我一会儿再喝，你回来了我再喝。”

    祝妍一头雾水，挠了挠头，点头应诺。

    关山瑜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刚才听刘医生说二少已经醒了，醒了就让她女儿出来啊。

    她女儿18岁，候二少也才17岁，二少生病了，自己来照顾就行，让女儿一直跟他单独待着算怎么回事儿。

    她看女儿出来，头发散着，心里直突突“你这头发？”

    祝妍摸了摸头发，说“哦，我头发本来有点湿，二少爷让我用他的吹风机吹了吹。”

    关山瑜放下心来，又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多想了，都是孩子，二少爷还病着，本就没什么。

    随后，心酸疼，里面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的年纪，侯家的二儿子生病了，都去照顾他，包括同样淋雨的女儿。

    包括她自己都没想起来，女儿头发刚才还湿着。

    她看着一脸懵懂的女儿心疼的不行。

    “妈妈，你喊我做什么呢？”祝妍刚才听见妈妈焦急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被提醒，关山瑜才想起来。

    “你们高考成绩下来了，李老师打来电话说帮你查过了”关山瑜把女儿的手机递给她，眼圈有些红“你考得很好，734分。”

    祝妍心脏停摆了瞬间，回血的那刻，整个手臂都是麻木的，虽然知道自己大概不会考差，但是考出比平时摸底考试高出30分，她是没想过的。

    关山瑜让祝妍给李老师回个电话，李老师是她的班主任，更是恩人。

    祝妍听话的打过去电话，李老师好似一直在等待她的回电一般，刚拨过去就马上接了起来。

    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后，李老师就提到了正事，祝妍是今年的省理科状元，学校要在毕业典礼上，让她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然后按照以往的惯例，县里面的领导和企业也会给她奖金。所以让她毕业典礼的时候回松香县一趟。

    祝妍虽然并不想回去，可是毕竟前有受学校的恩惠，想了想便也答应了下来。

    更何况......户口还在松香县呢。

    “那你打算报哪个学校，可得好好想想，回头的话，A大和青大肯定都会给你打电话。 ”

    “我报A大”祝妍毫无犹豫的回复。

    “这么肯定，哦哦，你的梦想院校是A大。专业呢？”李老师想起来，高二那年，她让学生们写梦想院校贴在课桌上，做激励自己的动力。

    当时，祝妍就写的A大，为此，班里的学生还嘲讽她不自量力。下了学，她看见祝妍一个人偷偷的躲着哭，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问了来龙去脉，那时候，祝妍非常瘦，压力非常的大，她怕这孩子想不开再出什么事儿，经常会劝导她：“你才高二，就冲你这个学习的劲头，就算是A大，你也是有可能的！我相信你。 ”

    高三的时候，祝妍给她的答案，还是A大，专业高三那年中明确了。

    “化学，我会报考A大的化学系。”

    李老师感慨，祝妍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她永远都知道，路该往哪儿走。

    挂了电话，祝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嗷嗷口渴的人，指了指楼上，想再上去。

    关山瑜不赞同的摇摇头，把手里保温杯递给她“这是姜汤，你喝点发发汗，去屋里睡一会儿。我去给二少倒水。”

    祝妍闻言，拿了保温杯就回了房间。

    二楼，侯君素听见门开的声音。

    压着嘴角的笑，故意冷着声音“怎么现在才来，渴死了！”

    “不好意思二少，妍妍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了，我来给您倒水。”

    侯君素霍地从床上抬起头，看见来人是关山瑜，结结巴巴“关...关阿姨。”

    头又无力的砸回去，精神气一下子落了下去。

    他让关山瑜把水放在床头桌子上。

    关山瑜将水杯放好，不经意的说道“妍妍的高考分数下来了，她高兴地掉了几滴泪，我看她不在状态，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二少，如果有事儿，你喊我就行！”

    “妍妍考了多少分？”祝妍总是给他一种年龄很小的感觉，让他忽略了她比他大几个月的事实。

    二人同岁，18岁，如果不是高一休学一年，他想自己现在应该已在国外读大一了。

    “734分，理科状元！”关山瑜语调高昂。

    侯君素听出了关山瑜语气里的开心，但是或许是身体不适，也或许是并无法感同身受，只是懒洋洋的道了句喜。

    他自小读的就是国际学校，跟国内大多数的学生走的就不一条道，可是谁让他好兄弟许昌言是读的公立高中呢，成天哀嚎考不上好大学。

    所以他也被迫了解到了高考具体是什么，也能够知道734分代表了什么，但是要说能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撼，这到也没有。

    毕竟他家的公司中，多的是曾经的高考状元任职。

    ——

    过了几日，侯君素的身体已是大好。

    许昌言给他多次电联，远程指挥驱人计划，不过侯君素对这个计划已经非常没有耐心了。

    打算终止。

    遭到了许昌言的强烈反对，而且打算直接入驻沐舒山庄，亲自操刀计划推进。

    侯君素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许昌言脑子有病，让他滚远点。

    最后一次通话交谈，二人不欢而散。

    许昌言愤怒的摔了电话，在侯君素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她离婚悲戚的背影和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拿了车钥匙，甩门就走。

    “诶，出门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家教在哪儿！”他后妈余回雁阴阳怪气。

    许昌言脚步一顿，随手拿起手旁的高脚杯，朝着余回雁扔去，高脚杯擦着她的脖颈砸到了地上，清脆如冰凌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余回雁的尖叫谩骂声。

    他不多做理会，从车库中开了一辆车，呼啸离去。

    一路向南飙行，直出六环之外，直奔目的地——沐舒山庄。

    没有约，但是许昌言跟侯君素打小的朋友，门卫对许昌言很熟悉，敬了礼便放了进去。

    许昌言在开往停车场的时候，看到了玻璃花棚里面有一个女孩，他单手握方向盘，一手将墨镜半摘下滑，资助生！他又把车倒了回来。

    下了车，狠狠的摔了车门。

    祝妍拿着剪子，对花棚里的话，进行修剪。

    花苞开的太多，会把枝条压折，而且也会分散养分，一个枝上留两三个健康饱满的花苞，次健康的就直接剪去。

    山庄里的绿化和花园管理，本来是李得正和他老婆在负责，不过今天他家里有事儿，便请了一天假。

    她本就无事，听得正婶子愁花棚里的花需要修剪了，她便主动揽了过来。

    废弃的花苞落了一地，她放下剪子，打算拿扫帚把这些花苞扫到花丛里堆肥，忽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掐住她的脖子就按在了花棚的玻璃墙壁上。

    看到祝妍的长相后，许昌言愣了一瞬，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怒火冲脑，也没再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