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谁!”侯君素捂着脑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嗷嗷叫。

    一看是老妈,叫的更响了“老妈!你怎么一会儿来就打我!”

    梁泉见这臭小子干了坏事儿,竟然还敢跟她叫嚣,把包抡圆了还要砸他。

    侯君素跳成了春后的蚂蚱“我干什么了啊!”思前想去,自己也没干什么啊。

    难道是祝妍告状了?

    如果是这样....侯君素心虚的不行,挨打也没挨错。

    祝妍拦住梁泉说“不是二少弄伤我的,真不是!”

    这时,侯君素才知道,原来老妈是以为他伤了祝妍的脖子,所以才来了这顿打。

    梁泉气喘吁吁,踢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猩红的指甲指着侯君素“臭小子!祝妍袒护你,我可不信,不是你是谁?告诉我,我就不信了,除了你,谁还能跑到咱家山庄来欺负人!”

    侯君素可怜巴巴的揉着额头说“许昌言啊,他犯了神经,就不能听资助生三个字。”

    许昌言三个字一出口,梁泉便哑了火,有些抱歉的看着祝妍“妍妍啊,实在是不好意思,许昌言这孩子,由于家庭的问题,做事比较偏激,牵连到你了。”

    祝妍抿了抿嘴,知道梁阿姨的道歉正如中午候二少的道歉一样,都已经是给了她一个交代,她不能不知好歹,假装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的,脖子就是红了点而已,皮外伤,再说了,昨天二少也给他了那个叫许昌言的一拳,他比我伤的重多了!”

    梁泉赞赏的看眼儿子,语气又不赞同的说“叫什么二少啊,你也不是这儿的工人,喊他名字,或者喊弟弟也行!”

    “妈!”侯君素听见弟弟二字,炸了锅,生怕祝妍真以后喊他弟弟,连忙说“祝妍,你以后喊我君素就可以。”

    祝妍见母子两个歇了战火,便留了空间给他们。

    下了楼,在晾衣房找到母亲,关山瑜正在收昨天给侯君素洗的衣服,垂着头在叠衣桌上,细细地展平衣服上的每一个褶子。

    祝妍倚在门框,看着母亲把工作做完,才出声“妈妈,梁阿姨回来了,等她空下来,咱们再去拜访一下她吧”

    关山瑜抬头,看见女儿,笑了笑说“行,该感谢人家的,妈妈听你的。”

    “那见了梁阿姨,就按之前咱俩商量好的,手头现在宽裕,把之前梁阿姨资助给我的6万块钱还给她。”

    “...合不合适呀?妈妈还是有点纠结,我看太太也不缺这点钱,咱们这么着急给,会不会让别人认为不想承这个情啊”关山瑜好担忧。

    这个事情,祝妍和关山瑜早就商量好了,可是关山瑜的性子就是这样,祝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妈妈,之前不是跟你解释了么,咱们的钱足够,还了这6万,你就可以安心在这里做工,而不是人为自己低其他佣人一等了。”

    从来了沐舒山庄后,祝妍就发现妈妈干活,特别的不惜力,与其他工人之间,有了口头官司,也是能忍则忍。

    这不是正常同事之间的相处方式。

    妈妈虽然性格包子了些,但是之前在超市工作,已经有了立起来的模样了,但是到了山庄,人又软怂了下来。

    她知道,这是因为妈妈觉得自己本来是没有资格进入到这里工作的,只是承了梁阿姨的情。

    承了的情不好还,但是横陈在情前面的金钱,可以先还了,也给妈妈在这里今后的生活加点底气。

    关山瑜垂着眼睛,嚅嗫“那...那行吧,听你的。”抬眸看到祝妍的脖子“你脖子上的被划破的伤口,老这么捂着会不会发炎?要不敞开吧”

    说罢,伸手就要揭开祝妍脖子上的绷带。

    祝妍赶紧捂住,紧忙说道“医生说得捂着,这样好的快,楼里温度不高,没事儿。”

    午饭时,梁泉和侯君素在主楼上吃,祝妍等人把菜品都摆上餐桌,待梁泉侯君素二人坐定,便准备和一众人去副楼就餐。

    梁泉让祝妍和关山瑜留在主楼吃饭,其他人去副楼。

    祝妍面色为难“阿姨,这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而且如果不是我有事外出,该给你们二人接风的,快来坐下一块吃,就当一次迟到的接风宴。”

    梁泉亲密地把关山瑜拉到身旁的位置:“我就喊你山瑜吧,你比我年纪还小,女儿都这么有出息了!我听张华说,妍妍是今年的省理科状元对吧?”

    关山瑜局促又欣慰地说“是的,我也没想到居然能考这么好,真是得谢谢你了太太,如果没有您的帮助,妍妍都走不到现在。”

    “不说见外的话!孩子只要有出息,我就欢慰。快吃快吃,咱家的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

    祝妍被安排在了侯君素左边,座位间的空隙很小,她一动就能触碰到他。

    左胳膊镇山牛似的,就当个摆设,一动不动。右手矜持的夹着菜。

    她筷子夹桂花排骨这道菜,跟侯君素同样来夹的筷子,撞到了一起。

    二人同时一僵,马上移开。掩饰性的夹下一道菜-大煮干丝,筷子又巧合地碰到了一起。

    祝妍立刻收回了筷子,掘了一筷子米塞进了嘴里。

    侯君素顿了顿,手并未如祝妍般收回去,而是顺势夹了一筷子干丝,放到了祝妍碗中。

    祝妍有些忐忑的先看了看梁泉和关山瑜,怕她们误会什么,却发现二人都没有看到这一幕,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才抬起头看了侯君素,小声说了句谢谢。

    侯君素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饭桌上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关山瑜和祝妍也并未和梁泉说上话。

    午饭后,休息室,祝妍找到单独和关山瑜相处的机会,便带上母亲。

    祝妍有些紧张,手指扣着裤缝,斟酌道“梁阿姨,我和我妈妈今天才算是正式和您见了面,虽然感谢的话都说烂了,但是我妈妈还是催着我,得正式再和您道一次谢。可能对于您来说,对我的帮助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而言,就是改命之恩!”

    她眼中含了泪水,如果不读书,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她老家不上学的女孩子早早的都结了婚,背上一个娃,肚里一个娃,沉甸甸地把后面的人生都坠了下去。

    “是啊,太太,我们家能一步一步从山涧里爬出来,都是借了您的力啊!”关山瑜摩挲着手上疤痕,慢慢的讲,她是打心眼里感谢梁太太。

    梁泉被母女俩夹在中间,左一句感谢,右一句恩人,真是又感动,又羞窘,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女强人,这一刻好似干涩的发条,卡顿不能转动嘴巴,面对纯粹的感谢,她没办法说出套式的场面话。

    祝妍接着便把自己要还梁泉之前资助费用的事情。

    “不行!你大学正需要花钱,资助你没多少钱,这么着急还我干什么!难道是怕欠我的情么?”

    “不是不是”祝妍见世少,被这么说的有些慌乱,急忙澄清“梁阿姨,我欠您的情是还不完的,只是老家的房子卖出去了,有了一大笔钱,而且您也给了我妈妈一份工作,开的薪资也很可观,还了您钱,也不会耽误我大学的开销。”

    关山瑜给她打配合“太太,您就收了吧,收了,这孩子心里也舒坦,以后逢年过节来山庄,也会更随意。”

    “就是就是”祝妍看梁泉亲切,不自觉用上了对家人的招数,斗胆抱住了她的胳膊“梁阿姨,你就收了吧~不然在山庄我住着也不安心~”

    梁泉乐呵地用纤纤手指捂着嘴巴,眼尾挤出一条纹路,痛快的接收了银行转账。

    待空间空下来,梁泉端起茶盘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放下,然后侧头看着窗外摇曳的木槿花,想起自己的好友最喜欢木槿花了,可惜......

    许老爷子的寿宴在老宅中办,许家老宅是一个四合院,门外停放了很多白黑蓝绿车牌的车。

    前来庆贺的人很多,礼物堆满了房间,不过留下来吃饭的只有几家交好的,算是一个家庭式的聚餐。

    侯家许家为世交,许老爷子和侯老爷子是对日抗战中走出来的战友情,关系情非其他人家可比。

    侯家儿子侯念东和侯念学各携着妻儿,随着父亲来参加许老爷子的寿宴。

    许家大儿子,也就是许昌言的父亲许文明,大老远的就前来迎接侯家众人。

    许文明,90年代初期和侯念学,也就是侯君素的父亲,违背父意下海经商,正巧赶上了国家快速发展时期,纷纷闯出了大名头,经过多年的发展,许文明在酒店房地产行业做到了头部位置,而侯念学在无线电方面,属于一跺脚行业即震荡的存在。

    二人关系也非常亲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梁泉才会把自己的好朋友介绍给许文明,谁知道竟然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梁泉冷着脸,视许文明于无物。

    不过在看到,他并未带那个女人后,脸上的才浮起淡淡的微笑。

    一个踩着原配性命上位的女人,有什么脸面来许家老宅!

    “昌言呢?怎么没见他出来。”侯念学记得儿子和昌言关系很铁,往年都是许昌言早早等在门外。

    “喊他出来说在忙,也不知道天天在忙活什么。”许文明摇头叹息说。

    梁泉看了看身侧的儿子,垂眸不做声。

    “大哥大嫂,二弟弟妹,快和孩子进去吧,侯叔已经在里面了,正和我说话呢,他们正等着你们呢”许文明把侯家众人引入门中,又道“君素,昌言他在东侧耳房呢,你可以去找他。”

    侯君素应诺,但依旧随着父母去先给许老爷子拜寿。

    许老爷子在堂屋的一张八仙椅上坐着,身侧坐着侯老爷子,二人在忆往昔。

    正对着正房们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万马奔腾,草书在画的左边着墨,草书放荡不羁,与纵横驰骋的马儿,交相辉映。

    画的下面,一张红木大桌,上面放着一只青釉莲花型香炉,细细嗅,便能闻到内燃为檀香。

    给许老爷子磕了头,拜了寿,侯君素便出来透气。

    隔着院子中的屏风墙上的万字纹窗棂,他看到了许昌言淡漠讥诮的眼神。

    侯君素脚步一顿,自忖片刻,便绕过屏风墙,走到许昌言面前。

    “昌言,我们之间没有必要闹成这样。”侯君素的手搭在许昌言的肩膀上,劝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你尽管放心,我家这个资助生真不是那种人,我妈昨天还跟我说,祝妍把之前资助的钱,都还了回来。”

    许昌言想把这人的手甩下去,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呢!听到侯君素如是说,愕然道“还回来?难道是放长线钓大鱼?”

    侯君素丢了个眼色“你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别因为你家那个,就把所有被资助人都看作同类,他们得多冤呐!受穷不说还被牵连的受歧视。”

    许昌言舔了舔后槽牙,没做声,他知道自己是迁怒,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听见资助生三个字,就像把世界都给毁灭!

    “而且...就算祝妍有什么念头,那也不是我吃亏。”

    许昌言闻言炸了,直跳脚,指着侯君素的鼻子“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陡然响起的大吼,吸引了来来往往送贺礼的人,目光都朝他们聚来。

    许昌言一把扯过侯君素,到人少的地方,低声着急规劝:“感情的事儿,不能乱来.....”本来想继续劝侯君素不要跟资助生有感情上的牵扯,但是在说的时候,许昌言忽然意识到,在男女不以结婚为目的感情中,社会大众的评价,永远是对女性不利,对男性多是宽容。

    他想到这里,便不想劝了,谈呗,爱呗,反正最后侯君素又不可能跟他家的资助生结婚,就当玩玩了。

    “什么?你怎么不说了?”侯君素正等着许昌言说下面的话呢,但是没音儿了。

    “没什么,我以后不插手你的事儿了,你想跟资助生怎么找都行,不过还是有一句逆耳忠言,咱们婚姻自己不能做主,别在结婚前干出一条命来,不然你就净等着侯爷爷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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