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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的解药

    体内的血液好似在翻滚,他眼珠逐渐猩红,鼻息渐热,他咬紧牙关,心脏那处无时无刻在抽痛。

    蛊毒又发作了,要加快脚程了,再赶不到周国都城,他就离死不远了。

    蛊虫游走在周身四处,这东西狡猾异常,受控蛊之人的指使,他只觉得喉头一阵血腥气涌出,下一瞬,一股鲜血喷出来,还好他及时拿了手帕挡着。

    他疼的冷汗直冒,牙齿打颤,这时候,空中却有一股丝丝缕缕的香甜味道。

    是哪里传来的?

    他鼻子嗅了嗅,最后发现这来源竟是昏迷的霍瑜。

    他俯下身子,凑到她脖颈间闻了闻。

    他手掌按压的地方依旧冒着袅袅鲜血,顺着他小麦色的手指流出,蔓延到手背上。

    嫣红的颜色如妖冶的山茶花,他换了只手抹了一滴血。

    徐策凑近鼻尖处嗅了嗅,好甜,涌入的味道叫人沉醉,浑身都仿佛被暖阳照耀,舒适的恨不得化掉。

    他咽了口水,终究没有抵抗住,舔了一口。

    她的血入喉,徐策疯狂暴虐的痛苦奇迹般的舒缓了,体内的蛊虫似乎得到了安抚。

    呵,徐策低头无奈一笑。

    他看了眼床上已经昏迷的女人,这就是命。

    柳殃来了,他将止血粉倒在脖子上,徐策皱眉看着霍瑜脖子上的狰狞疤痕,“这管用吗?”

    柳殃将自己的家伙摆出来,拿出针线,在蜡烛上烧了烧,“管不管用你还不知道吗?你以前受伤不是这么治疗的?失忆了?我柳殃治过多少人了?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的医术!”

    徐策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的叨叨,他看着床上昏迷的霍瑜,“这样会留疤吧?”

    柳殃拿干净的白布稍微擦了下霍瑜的脖子,止血粉已经被吸收了大部分,可以开始缝合了。

    “当然会了,不过到时候抹一下我秘制的香肌膏药,保证疤痕消失的干干净净。”

    徐策起身,给柳殃腾了位置缝合,他倒了一杯酒抿着,“有捉到活口吗?”

    李泽摇摇头,“对方很谨慎,被抓到的直接服毒自尽了,我怀疑是朝中的某些人,至少是有预谋的。”

    徐策没有吭声,不一会儿喝一口黄酒。

    李泽分析的不无道理,如果只是普通山贼,没有必要自尽,虽然突袭官兵会判刑,但是顶多流放到苦寒之地,当然是山贼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

    这么急迫的抹干净屁股,没鬼就怪了。

    徐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人选。

    他并不着急。

    着急动手的人才是屁股着火,他有什么可急的。

    不过此次突袭更多是探路,对方显然是在试探徐策。

    那俩条衷心的狗一定会向他们主子禀报,堂堂无情冷酷的将军,居然护着一个女人。

    啧,还是心急了些。

    他扫了眼昏迷的霍瑜,女人的呼吸微弱,不凑近看还以为是一具尸体。

    也罢,早点解决他心里早点安生。

    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你过来。”

    李泽靠近徐策,男人在他耳边吩咐几句,帐篷中很安静,唯有外面肆虐的风雪呼呼刮着。

    柳殃专注的在缝合伤口,徐策的目光不时略过,霍瑜失血过多已经昏迷,本就白皙的小脸更是苍白如雪,娇嫩的像一只兔子。

    他挥挥手,“去办吧。”

    李泽连夜清点了军中受伤士兵以及战俘情况,最后统计得出有几十人死亡,十几人轻伤,战俘也有被杀的。

    李泽召集将士们聚集在一起,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死亡的将士家属会得到朝廷的抚恤金,受伤的无论是小兵还是俘虏都可以得到医治。

    但是有一个消息,李泽顿了顿,神情有些悲痛,周围有俘虏在帮忙干活,收拾搭建帐篷。

    火光下,李泽的脸刚毅非常,“公主死了,因为敌人直接偷袭,公主受伤不治身亡,节哀。”

    他的视线扫向那些俘虏,随后垂下眸子,想到了昏迷的霍瑜。

    节哀是对那些俘虏说的,这些人曾是霍瑜的同胞,有的是士兵,有的是宫中的侍卫宫女。

    如今他们尊重的公主死了,虽是意外,但这是永别。

    周围不少俘虏开始抽泣,五大三粗的男人,瘦小怜弱的女人,都没忍住呜咽。

    李泽向彦清使了个眼色,彦清拍了拍手,“好了,大家早点打完帐篷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哦。”

    柳殃终于缝好了伤口,他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家伙,徐策看他好了又坐在床边。

    “将军放心,她死不了的。”

    柳殃傲娇的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的医术绝对没问题。

    徐策不理他,柳殃自讨没趣,于是撇撇嘴离开,“啊,对了,将军,你最近感觉怎样?蛊毒发作的频繁吗?”

    “还好,但是……算了,没事。”

    柳殃眼睛瞪大,嘿了一声,苦口婆心的坐在床边,就是不走了。

    “什么叫算了?你不在意自己的命吗?咱们平民百姓,唯一的珍贵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了,你自己再不珍惜,谁会去珍惜?天家吗?笑话,在那些上位者眼中,我们就是抽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人家都吝啬看一眼!”

    柳殃虽然嘴贫,也爱八卦,见钱眼开,但是真是拿徐策当朋友。

    他本就不爱掺和朝廷的事情,要不是因为徐策,才不会当这个劳什子的军医。

    徐策看着苦口婆心的柳殃,顿了半晌,默默开口。

    “她的血,可以止渴,可以缓解蛊虫带来的疼痛。”

    柳殃眯了眯眼,他惊奇的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女人。

    唔,还有这种奇效吗?

    他摸摸下巴,眼睛转了两下,一个鬼点子涌上心头。

    “那我等她好了要采集一点她的血液,我倒是再找寻一些草药,说不定可以医治你的毒。”

    “随便你。”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柳殃走到帐篷门口,没有回头,只随意的挥挥手,“明天就能醒了。”

    徐策摸了摸霍瑜的脸,他捏着女人的手,上面有一些伤口,红红肿肿,像胡萝卜,天太冷,手脚都冻了。

    他脱下外套,躺在外侧,将人拢在怀里,好像抱着一块玉石。

    半夜,霍瑜发了烧,徐策将擦脸布浸水,放在她额头上,热了就换,周而复始。

    直到天蒙蒙亮,霍瑜的体温才逐渐降下来。

    徐策拿水擦了擦她的唇,高烧烧的唇干巴巴的,还裂了口子,隐隐有血丝冒出。

    他动作已经轻柔,但霍瑜可能有所感应,禁不住哼唧一声,嘴巴动了动。

    声音很小,徐策靠近她嘴边,侧耳倾听,小家伙在做梦,“父王,母后,阿瑜疼。”

    徐策抿抿唇,将人抱在怀里。

    霍瑜不喜欢他的气息,梦里都在挣扎皱眉,然而徐策牢牢抱着她,她也无法挣脱,最后还是累了,就沉沉入睡了。

    一觉醒来,外面的风雪似乎停了。

    徐策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霍瑜,他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霍瑜原本的光洁白嫩的脸变了,她左边大半张脸有了异变,好像被大火灼伤一般,眼睛那处也变得坑坑哇哇,狰狞丑陋。

    难道是昨晚发烧导致的?

    他马上下了床,厉声吩咐帐篷外的小兵,“叫柳殃马上过来。”

    “是,将军。”小兵听到将军冷冰冰的声音不敢耽误,马上飞奔到柳大夫的帐篷去。

    柳殃还在睡梦中,昨晚上也治疗其他将士许久,今天就醒得晚了些。

    迷迷糊糊中,就被人拍醒,“干嘛?别闹。”

    他挥了挥手,还没睡够,以前在山里就是睡到自然醒,如今跟着徐策真的睡眠严重缺失。

    “柳大夫,将军喊你过去,要马上。”

    柳殃被吵醒,无可奈何却快速穿好衣服起身。

    一进帐篷,就看见徐策那雾沉沉的一张脸。

    “怎么了?你蛊毒发作了?”

    徐策一身低气压,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嘴边冒了青色的胡渣,他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

    “不是我,是霍瑜,昨晚上她发了烧,我就拿擦脸巾敷在额头上做了退烧处理,但今早上醒来,她脸就像大火烧了一般,你看看怎么回事?”

    “还有这种事情吗?你别急,我看看。”

    柳殃看得出徐策的担忧,他这样子显然是照顾了病人大半夜,睡着醒来却发现霍瑜毁容了,着实离奇。

    他坐在床边,仔细看了看女人的脸,手摸了摸左边烧毁掉的皮肤,确实和大火烧毁容的结果一致。

    只是因为高烧变成这样?

    太奇怪了。

    “怎么样?”

    徐策来到床边,蹲下身子,霍瑜仍在昏迷。

    “确实和火烧后的痕迹一样,我觉得是因为体质或者其他我暂时不知道的原因,还需要调查清楚才能对症下药。”

    “你的意思是即使现在用膏药治好可能还会恢复成这样吗?”

    “是的,这样的事情确实少见,但是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别担心,我去查查资料,我查看了她的脉象,已无大碍,很快就能醒过来。”

    “好,麻烦你了。”

    柳殃鲜少从这家伙听到谢谢,今天因为这亡国公主却向他道谢。

    看来这小家伙确实特殊。

    难道因为长得好看?

    之前好看倒是真的,只是如今已经毁容,就怕这往日的亲友认不出霍瑜了,徐策对她特别肯定不全然是因为样貌。

    这家伙身边要什么美人没有?

    就他平日里看见的,经常跟着徐策身边那几个美人各个都很漂亮。

    霍瑜,她这体质如此特殊,如今被徐策这个狗男人看上,算是预备的解药吗?

    罢了,终归是徐策的事情,他不好插手太多。

    “徐策,我估摸着,这姑娘的体质很特殊,你要有心理准备。”

    徐策嗯了一声,手里捏着霍瑜的小手,“我知道,她是很特别,她的血不是对我的蛊毒也有缓解作用吗?”

    “是哦,老子得好好研究一下,你也别太担心了。”

    “嗯。”

    迷迷糊糊间,霍瑜觉得自己的肠胃要颠吐了。

    哼唧一声,她悠悠转醒,“醒了?”

    她睁开眼睛,徐策在对面坐着,手里捧着一本书。

    这么快就出发了?

    她咳了一声,掀开马车的帘子,外面的风霜小了一些,前面不远有一座城门,这么快就到镇子了?

    她收回目光,正好与徐策的双眼相对。

    男人眼中的情绪越发的捉摸不透,他的眼神像在诉说什么,好像在衡量她的价值。

    她咽了口水,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男人的声音响起。

    “霍瑜,你不再是公主,月落国的公主在昨晚经历刺杀已经死亡,以后,只能是我身边的小厮,本将军赐你姓名,往后你就叫长生,林长生。”

    “记住了吗?”

    霍瑜点点头,“记住了,将军。”

    “还有你不用担心别人认出你,昨晚生了变故,你的脸,有了变化,旁人认不出来。”

    徐策丢了一枚铜镜扔到她怀里,霍瑜咬了咬唇,变化?

    看男人的样子,是不是真的毁容了?

    因为如果要别人认不出,自然是要变化很大的。

    徐策捧着书继续看,霍瑜深吸一口气,举起铜镜。

    镜子里的女人的的确确毁容了,像是从大火中幸运逃生的人。

    她的左半张脸烧毁了,没有血肉模糊,是被火烧之后身体自愈后的样子,狰狞的怪物。

    她的眼皮也烧毁了,左眼一部分视线受到了遮挡。

    她也觉得离奇,可是应该不会是徐策干的。

    真要是火烧,她能没有意识吗?

    昨晚在梦中确实感受到了痛苦,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毁容了。

    “将军,奴才想问下,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徐策面无表情的翻了一页,看都没看她,“你昨晚发高烧了,我睡着前还没事,醒来就发现这样了,当是你体质原因。”

    “昨晚是将军照顾我退烧吗?”

    徐策没想到这家伙关注点还挺不一样,“多虑了,你自己身体挺过来的。”

    霍瑜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上有人在额头上搭了擦脸巾,湿哒哒的,凉凉的,还很舒服。

    也许是做梦吧。

    徐策这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会照顾她?

    可是让她假死,以另一种身份存活,他是想干什么?

    她不懂,不懂为什么当时他要救下她。

    被暗器划破喉咙时,她其实有一种隐秘的不合时宜的期待,如果真的这么死掉了,也好。

    但是她看到徐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也许是错觉?

    那时候神志不清,她也不明白徐策为什么会救她。

    罢了,他的心思,她总是猜不透。

    “将军,前面不远处就到都城了。”

    “甚好,加快速度。”

    马蹄哒哒,车夫的鞭子声不时传来,霍瑜掀开帘子,风雪吹到她脸上,这就要进入周国领域了。

    往后的日子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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