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广播声音的原型，也是那位局长吗？

    孟粒回忆了一下听到的广播内容，很怀疑他们的企业文化是不是不正经。从局长到列车长，每个人的外在特质都是阴阳怪气，很难说到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是列车长反向带歪领导。

    当然，她不能直接这么说，试图委婉表达：“我猜局长脾气不好。”

    列车长默了一下。

    他在汇报时需要查看回放，当然知道孟粒想吐槽的是什么。事实上，秦先湜是局长亲自培养的列车长之一。

    秦先湜已经想不起来入职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不过从他的培训时间最久来看，想必和现在很不一样:他花费了大量时间“改造”自己，直到局长满意。

    他在局长身边工作最久，故而将优秀的企业文化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孟粒真相，毕竟他们梦境管理局还是需要一些形象。

    但秦先湜还是试图为局长打圆场，他的辩解很苍白、很无力、很勉强：“……那倒没有，她只是爱好恶作剧。”

    孟粒：懂了，局长比较缺德，是上梁的问题！(?)

    他接过评价表，发现孟粒给了五星好评。他刚想将评价表对折，那张纸就自己将自己折成一只千纸鹤，摇摇晃晃飞了一段后消失在空中。在千纸鹤消失的地方炸开了小朵的烟花，花体的字依稀可以看出是:“感谢反馈”。

    突然有些冷场。

    列车长食指微曲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右手划出透明面板：“上一站的奖励已经结算，你想要什……”

    然后两个人对着面板上唯一的镇纸大眼瞪小眼。

    这不是想要什么的问题。

    主要是没得选。

    孟粒拿了镇纸，突然想起来找秦先湜的主要目的是安慰他——这么说可能有点怪，但她就是觉得也许是因为上一站的剧情设定问题，列车长情绪很低落。

    快要走到门口了，孟粒心下一动：“对了。”

    “什么？”

    “套人麻袋的感觉怎么样？”

    秦先湜：“……”

    爽啊，很爽啊。

    给人脑袋开瓢，简直快乐无比。

    列车长好像知道为什么孟粒的主动技能是给人开瓢了。他心觉好笑，嗤了一声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哟，这是心情还不错的意思。达成目的，孟粒抱着镇纸俏皮一敬礼，消失在门后。

    待她离开，列车长再次垮了表情。

    他的情绪确实很糟糕:三夜陵园的故事只是笙老师用各个随机筛选出的素材拼接而成，对于旅客而言结束就结束了。可在白日的世界里，罪恶不可能被轻易解决。

    他突然觉得很无力。无力面对层出不穷的噩梦，无论它们属于白天还是黑夜。黑夜的噩梦也许只是一段奇幻的旅程，但白日的噩梦……难道也可以当成是大梦一场吗?

    难道在所有不幸之后告诉自己，不幸只是一种幻想的结果，真实的自己会在另一个时空醒来?

    他没有答案。

    秦先湜、秦先湜、秦先湜……真名被一次次提起，被一起逃避的记忆也正在复苏。列车长又开始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