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怨3

    深夜,在距离水云阁几百里外的一个小城镇内,一群修士拿着火把,追着一只由术法结成的白色飞鸟穿街过巷,行色匆匆。

    跑完一条长街后,为首的木秋霆边跑边扭头冲旁边的顾扶摇问道:“云阳君,这群余孽为了拖延时间,故意用障眼法引我们在此周旋,你的灵鸟可有探到他们的确切位置?”

    话落,顾扶摇将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抵在双眉之间。闭眼,一股灵力瞬间汇集于他的指尖。

    他感应着前方那只由他术法幻化成的飞鸟,尝试将它当成自己的眼睛。

    飞鸟凌驾于四周所有物体之上,看到的自然比底下的人要多。

    此时城西一座破旧的宅院成了它的目标,因为在这座宅院内有被它标注的术法的痕迹。

    顾扶摇心头一喜,睁开眼睛,道:“城西方向有一座废弃宅院,他们应该就在那里。”

    闻言,一群人又调头马不停蹄的往城西方向追去。

    半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寻到了顾扶摇先前所说的那座废弃宅院。

    门前杂草遍地,破败不堪,一阵风吹过,众人纷纷捂脸,因为霉味跟灰尘太重。

    顾扶摇将手一挥,那在门前振翅高飞的白鸟立马化作一缕灵力钻进了他的袖中。

    随行的一名修士用力推开了摇摇晃晃的大门,宅内景象与他们想的并无出入。坍塌的石像,倾倒的梁柱,摔碎了一地的瓦片,褪了色的灯笼被卡在砖墙的缝隙间变了形。

    野草长得比人高。

    木秋霆下令所有人都进宅院内搜,即便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人找到。

    黑漆漆的宅院内突然被这群人照亮,原本停留在树上的乌鸦被惊飞。

    心思缜密的顾扶摇摸着倒地的狮子石像上还未干掉的血迹,更加笃定那群人肯定刚躲进来没有多久。

    果然,地毯式的搜索让他们很快发现了对方的足记,同时也很快便逼得他们现了形。

    木秋霆一见从破房子里走出来的竟有十来号人,心中越是觉得此番收获颇丰,斗志满满的就率先出了手。

    顾扶摇见对面有生面孔,这才反应过来,先前他跟白焕玉找到的只是一部分人。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刀光剑影中自然少不得受伤流血。

    木秋霆跟顾扶摇二人的修为在修真界都称得上是佼佼者,受伤流血不可能会落到他们身上。

    眼见对方的十来号人就要全数被制服。

    这时,身后传来的一声乌鸦的诡异啼叫刺激了到他们的耳朵。

    一名负责持剑看人的修士闻声抬头,只见一个鬼魅似的黑色身影正凌空而下,轻轻立于房脊之上。

    他心中一惊,随即大喊道:“后面的房上有人!”

    话落,其他还在打斗的人忍不住扭头去看。后方还真有一个身着夜行衣,黑纱蒙面的神秘人。

    修真界有名有姓的世家大族出门在外身上一般都会佩戴带有自家标识的佩剑,衣饰或是令牌,向来不会刻意隐瞒身份,行事亦不会如此鬼祟。

    木秋霆猜想对方如此打扮定是有意想要隐瞒身份。偏他从不喜行事鬼祟之人,于是大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奈何那人闻而不言,专注自身。

    只见他双手在胸前迅速结了一个其他人从未见过神秘的印。

    顷刻间,无数黑气从她身上尽数释放出来,犹如倾巢而出的狂蜂,争先恐后,直逼对面而去。

    木秋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术法,只见头上黑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而来。

    这场景竟让他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那里看到过。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所以不确定的问道:“他身体里放出来的是些什么东西?”

    顾扶摇亦未见过。但此时一团黑气直冲他二来,他一使剑才察觉到那人释放出来的黑气阴气极重,根本不是活人的东西,倒像是……

    “煞气冲天,是恶灵。”顾扶摇提醒说:“人死后执念太重者不愿归去,怨气冲天者无法超度,所以他们的魂魄便会以这种形式游离在世间。”

    木秋霆愤力砍了几剑后也算见识到黑气的厉害,这东西无实体,根本杀不死。而且它们念叨着的那一声声的贪嗔痴甚是容易迷惑人。

    他挥着剑,气急败坏道:“这些恶灵怨气冲天,小心别被它迷了心智。”

    刚说完,旁边就有两个修士红着眼,拿着剑互相捅了对方一剑。

    顾扶摇见状,赶紧冲到二人面前,用灵力给他们清了身上的煞气。

    可他这边刚费力的清完,另外一边又有人开始自己刺自己了。

    见势不妙,他只得跟木秋霆商量:“木宗主,恶灵众多,仅凭你我二人恐无法清理,现在已有不少弟子中障,在这样下去死伤更多,不如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行,就这么决定。”

    撤退前,木秋霆特意看了一眼房上那黑衣人,心中自然少不了愤怒,用威胁的语气恶狠狠的警告说:“房上那人听着,我不管你是谁,日后落我手里,我定叫你百倍偿还今日这笔账。”

    黑夜人立在房上从始至终镇定自若,丝毫未被他的话唬到。

    直到见着木秋霆带着人彻底离开,她才用术法召回了盘桓在四周的黑色幽灵。

    原本被浑浊的黑气笼罩的宅院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方才那群被逼入穷巷,险些被抓的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本就心有余悸,然现在又要面对来路不明的人,恐又要落入新的危险中,心中自是紧绷,一刻也不敢松懈的。

    他们拿着剑,有意识的背靠着背挨到了一起,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剑尖只能一致向外。

    因为这个世道太险恶,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黑衣人见他们对自己所持的戒备之心极重,有伤在身的他们在表面强撑的镇定之下,其实个个都像是惊弓之鸟。

    黑衣人打消了靠近他们的打算,没有多言,随手扔过去一张羊皮卷,随后飞身往下,消失在了黑夜里。

    院里的人原本还在胆战心惊中,生怕这又是一个来绞杀他们的敌人。没承想这人竟一声不吭的走了,倒是叫人好生好奇他的身份。

    这时,为首的一名女子随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弯腰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羊皮卷,想要弄清楚上面有什么东西。

    其他人见没有什么危险,也都围了过来,盯着那张羊皮卷问道:“英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女子看着羊皮卷上用红色图标标注的几个点,眼神逐渐变得明亮有神。

    最后她双手将羊皮卷啪的一合,欣喜道:“走,去渡口。”

    而另一头,吃了败仗的木秋霆跟顾扶摇领着受伤的弟子门生刚回到水云阁,便被告知牢中的申氏余孽不知何时被人给救走了。

    救人者不知从哪里溜进的水云阁,打晕了看管牢房的弟子,在众家弟子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救走了!

    本就心情郁闷的木秋霆得知此事,当场拍案而起,气急败坏地大骂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看守牢房的弟子是姜家的,可在牢房外轮流站岗的却是其他各家的子弟。

    木秋霆这一嗓子,可算是把在场所有人都骂了。

    其他在场几个宗主对人被救走一事虽心中有愧,但也觉得不至于此,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心想也未见他木秋霆将其他申氏余孽抓住呀!何以骂我们?

    在场的人里,怕是就只有顾扶摇一个人看着不急不躁,从容淡定了。

    他环顾四周,瞧着似乎大家都在气头上,便站出来,开口问道:“姜宗主,你可有想过救人者是怎么做到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进入水云阁把人带走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姜鸿,顿了顿,道:“若不是对这里的构造十分清楚怕是难以做到如此地步。”

    闻言,姜鸿心中一怔,紧张的确认道:“云阳君的意思是此人是姜氏之人?”

    顾扶摇见他似乎是在往最坏的方向想,便温馨的提醒说:“姜宗主不必紧张。水云阁不算太大,有心者只需在这里待上一两日便可将这里摸清楚,再绘制地图,这不难。”

    姜鸿一听也有道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确实这几日在阁中走动的人数较多,先前都是只看他们手中的婚帖,倒是未曾细查其它。

    另一边的木秋霆听他俩这么一分析,也觉得逻辑上说得通。他回想了一下今夜见到的蒙面之人,当时对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倒是没有料到他竟然还有同伙?

    这时,顾扶摇又道:“姜宗主,既然大家都有嫌疑,那便劳烦你将阁中之人都叫过来,一一核对便可水落石出。”

    姜鸿欣然应下:“行,我这便命人去办。”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木秋霆看着姜鸿离开的背影,冷静的分析道:“那人先前被云阳君你打伤过,从这里将一个重伤的囚犯带走可不是什么易事,况且进出水云阁的通道设有结界,救人者想要在短时间内回到水云阁几乎不可能。所以我们只需要找到现在不在阁中的人是谁即可,除非……”

    顾扶摇问道:“除非什么?”

    木秋霆道:“除非救人者通晓进出水云阁的阵法结界所在,并且懂得破解之法。若是如此,那就只能是姜氏的人了。”

    顾扶摇虽然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为避免使大家产生先入为主的想法,他还是十分公正的说了句:“事关重大,我想我们还是等核实之后再下定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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