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起来的时候，和她同住一个宿舍的姑娘们都还没有醒——没办法，头发太长了，从把头发梳顺到再到把头发给编好，前后要用整整10分钟时间呢。

    刚把头发编好，就有人叫她了：“张得娣，我们要去镇上买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好啊，”张慧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就一起去吧。”

    “可是……”另一个姑娘又有些儿为难了，“我们起得这么晚，这会儿应该没有牛车给我们坐了吧？”

    “不是还有拖拉机嘛，我们就坐拖拉机去呗。”最先提议的姑娘想了想，“你要再不放心的话，机油钱我们几个平分，这下子行了吧？”

    “那走吧。”

    于是吃过早饭后，一群新知青便去找了大队长。

    大队长正站在田地里，看着正在田地里劳作的父老乡亲和老知青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张慧觉得，大队长身上总是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忧愁——在看到她们的时候貌似还达到了顶峰。

    “大队长。”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大队长转过身，面色不善的望着她们：“你们几个过来干嘛？不是放你们一天假吗？”

    “大队长，我们想借队上的拖拉机去镇上一趟。”

    大队长一听，脸色漆黑如墨、眉头几乎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声音足足提高了八个分贝——张慧下意识的捂住了自个儿的耳朵：“你们要借队上的拖拉机去镇上一趟？！”

    这些从城里来的女娃子就是麻烦——拖拉机这么金跪的东西是说借就能借的吗？

    他们这儿统共就只有这么一辆拖拉机，平日里素来宝贝得很，再说了，拖拉机的机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要是今天从镇上一来一回，拖拉机又得加新机油了。

    大队长啪嗒的抽了口旱烟，徐徐的吐出口烟圈——他不愿意借，正准备想个由头拒绝呢。

    之前提议坐拖拉机去镇上的姑娘说：“大队长，我们不白做，到了镇上，我们会出钱给拖拉机加油的。”

    大队长这才“阴转多云”：“行吧行吧，只是我如今忙得走不开，你们去找村支书吧。”

    “知道了，谢谢大队长。”

    大队长也不看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去。

    等姑娘们走远，大队长正准备下地干活，谁料才走没多远的那一群女娃子竟然又回来了。

    大队长现在一听她们说话就觉得头皮发麻，如同听到鸭子叫一般吵闹——钱钟书在《围城》说过：一个女人是五百只鸭子：“你们几个不去村支书那里，又回来干啥？”

    “大队长，我们才来这里没多久……那个……请问一下……村支书在哪？”

    大队长就像是在看一群傻子一样看着她们，用手指了个方向：“在那里。”

    村委部处。

    领头的姑娘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打开门，映入大家眼帘的是村支书坐在办公桌后面，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东西。

    一阵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村支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