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银雪这一觉睡的是天昏地暗,醒来后发现外面的天早都黑了。

    银雪起身走到院子里,厨房的方向飘来阵阵饭香。

    “金姨!”

    ……

    厨房没有一丝声响,金莲芳留了字条,说饭热在锅里,然后就拿着锄头,去后山挖川贝了,如今有了银雪,之前挖川贝的钱怕是不够她们两个人生活。

    银雪拍了拍脸让自己赶快清醒,她不能什么也不做,让金莲芳一人撑起这个家,快速扒拉完晚饭,银雪也去了后山。

    皎洁的月光照映着沃里村的每一寸土地,平日里与金莲芳一起挖川贝的罗幺妹,因为在家里准备明日要去祭拜父母的祭品,所以今天只有金莲芳一个人来。

    银雪看见埋头挖川贝的金莲芳,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背后,又左右扭了扭脖子,她跑过去,想帮金莲芳按摩按摩,结果因为速度太快,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你这孩子怎么毛毛躁躁的,吃完饭不能剧烈运动!”

    不等银雪给金莲芳捶背,金莲芳直接把银雪按到旁边厚厚的草垛上“小雪你先在这儿坐会,休息好了再来帮我,我先去那边挖了啊。”

    银雪看着隐在杂草堆里的川贝犯了难,她以前虽然捕不到猎物的时候,也把一些草木果实当做食物,可这川贝她是从来没吃过,更不知道怎么下手去挖。

    “有了!”

    银雪灵光一闪,她再次催动体内的神力,巴掌大的金色光芒,在她的示意下钻入了地底,唰一下地底的川贝和杂草被连根掀起。

    银雪从草垛上蹦下来,按着金莲芳留下来,让她对照着找的几株川贝,双手伸进土里翻挑捡了起来。

    很快银雪就将川贝找了出来,她拍了拍手上的土,“嘿嘿,虽然大忙帮不上,但这些小忙果然还是可以的!”银雪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小小的竹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川贝根茎。

    “金姨,这些够吗,你还有多余的袋子什么的吗,筐子装不下了。”

    金莲芳看着这么快就装满筐的川贝,和满手泥土的银雪,一片片泪花逐渐沾湿了眼睛,心想看来这孩子也没少受过虐待,干活比自己都利索。

    她用袖子蹭了蹭眼角:“够了够了,这些回家种在地里,运气好的话,明年夏天我们都不用再出来挖了。”

    银雪见金莲芳抹着眼泪,“金姨,你怎么哭了”

    “没事小雪,就是风眯眼睛了。”金莲芳低下头道。

    平时大大咧咧的银雪并没有多想:“那我们回家吧金姨。”

    于是银雪挎着竹筐,金莲芳提着袋子,两人满载而归地回到了家中。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的金莲芳和银雪坐在院子里,金莲芳一边整理地上的川贝,一边说道:“小雪,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一会要去县里,把之前挖的川贝卖了,顺便再给你买些好吃的。”

    银雪摇了摇头:“金姨,昨天的野猪肉,不是还剩下点没做吗?我想吃那个。”

    金莲芳以为银雪是懂事,知道她不容易,不想多花钱,她眼里满是慈爱,摸了摸银雪的头:“小雪啊,你不要怕花钱,你昨天挖的这些,咱们来年种下,夏天都不用再出去挖了。”

    其实银雪一方面是想省钱,另一方面,银雪这个大馋丫头,真的是觉得野猪肉很香。

    银雪见金姨不信,于是开始了她的表演:她双手合十做出向上天许愿的样子,用诗朗诵般的语气说道:

    “金姨,我真的真的只想吃野猪肉!啊,一想到猪肉那如丝绸般顺滑的肥美肉质,我挖川贝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金莲芳看着银雪浮夸的动作和表情,无奈又好笑。

    银雪又拉起金莲芳的手晃道:“我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吃到,诶,金姨要不你留下来,我去县里卖川贝吧!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我还从来没去过县城呢。”

    金莲芳拗不过银雪,只好去房间里拿出一个铁盒,把里面装的老式手机拿出来:“这个手机你拿着小雪,平时我在村里也用不上,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就用这个给王婶打电话,我用她的电话跟你说。”

    银雪以前虽然看到过人类使用手机,但自己却从来没接触过。

    银雪硬着头皮拿起了手机,然后金莲芳开口道:“县里有家诊所,隔壁有个中药铺,我平时都是在那里卖川贝的,收价也合理,不过中药铺没名字,你记下诊所的名字就行了。”

    银雪挠了挠头:“……行,我记住了,包在我身上吧金姨。”

    银雪走在路上,用手指戳着手机上的按键:“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用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啊~”

    手机里猝然传来一阵音乐,吓得银雪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我去,这手机还会唱歌的吗,千年等一回?好毅力,啥玩意能值得等这么久啊,能有野猪肉香吗?”银雪看着手机疑惑道。

    又研究了一会才终于知道怎么接打电话,原来刚才是自己不小心按了调节铃声的音量键。

    把手机摆弄明白的银雪,继续往县城走,银雪的方向感很好,金莲芳把路线说了一遍,她就能找个八九不离十,几乎没绕什么路。

    “袁智余诊所,应该就是这个了。”

    银雪看着门上的字,淡淡的草药香从隔壁飘来,可中药铺的大门却是紧锁着的。

    她探头看向了诊所,里面的人穿着白大褂,举着报纸把脸挡的严严实实。

    “呃……袁大夫?隔壁药铺的人呢?”

    ……

    无人应声,于是银雪走进诊所,故意重重的跺了两下脚,报纸后面的大夫还是不吭声。

    银雪走上前一看,只见袁智余这个小老头,口水都快滴到报纸上了,此时银雪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揪起了袁大夫的小胡子。

    “啊——啊——别揪我头发!”还在梦乡的袁智余道。

    可银雪见袁智余头上寸草不生,褐色的皮肤和光头组合起来,活像颗卤蛋,她憋笑道:“卤大夫……啊不是,袁大夫,隔壁中药铺怎么还没开门呀?”

    袁智余打量着一身红裙面容姣好的银雪,脸上由阴转晴,笑嘻嘻的对银雪说道:“你说老刘啊,你等等啊,他就住在店里,我这就去后院给你叫去。”

    “刘二狗,二狗老弟啊,有个美女找你!”

    “知道了。”隔壁穿来老刘的声音。

    “奇怪,平时我这么叫他,他少不得骂我几句,今天这是怎么了。”袁智余摸着他光滑的头顶向门口走去。

    银雪跟着出来走到中药铺门口,老刘正拆着门上的木板,木板遮住光线,导致看不清老刘的脸。

    “进来吧。”老刘拆完门板说道。

    银雪走进去,老刘看着银雪竹筐里的川贝:“卖川贝是吧,放那就行,钱数跟之前一样,在桌子上自己拿吧。”

    老刘说完,坐到药碾子前,低头碾起了药。银雪拿起钱数了数,和金莲芳交待给她的差不离,甚至还多出几百块。

    银雪正准备开口问老刘,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感到一阵眩晕,蛇的天性让她产生警觉,顾不得多想,银雪把多出的钱放在桌子上,快步冲了出去。

    阳光照进了药材铺,依稀可见老刘眼里的一道绿色血丝......

    袁智余靠在诊所门口,本想等银雪出来再攀谈几句,他看到冲出来的银雪大喊:“美女——欢迎下次光临啊美女!”

    银雪跑了足足十里地才停了下来,不过这对拥有神力的银雪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银雪呼吸很快变得平稳,她边走边琢磨,“刚才刺鼻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我晕乎乎的呢?”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啊~”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屏幕上写着王婶,银雪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雪,什么时候回来啊,等你快到家了告诉我一声,我就开始炒菜了啊。”金莲芳拿着王婶的手机说道。

    银雪看了看路边的景象:“还有大概十分钟就到家啦,金姨。”

    “好嘞,那我就炒菜了。”

    回到家后,金莲芳接过银雪手里的钱,数了数高兴道:“这下好了,这些钱够我们整个冬天吃穿不愁了,你喜欢野猪肉,咱们天天都能吃上。”

    “那我要吃红烧的,清蒸的,水煮的,油炸的,凉拌的!”银雪端着碗兴奋地说到。

    “好好好,都依你,我们小雪想吃什么,金姨就给你做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金莲芳和银雪或是一起出现在菜地里,或是一起看书聊天,平淡却又充满了温情,银雪也从其中学到了许多人类世界的生活法则。

    ……

    转眼已经入秋。

    这天下午,金莲芳正在村里小超市挑捡着,“诶,莲芳,给小雪买好吃的啊。”同村的赵姐问道,

    金莲芳脸上洋溢着笑容答应着。

    院子里落满了榆树叶子,银雪正用扫把将叶子扫到一起准备倒进垃圾箱。

    “诶,小雪,这些树叶不要扔,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金莲芳在这时走了进来

    银雪对食物没有任何抵抗力,兴冲冲的上去接过筐子,挽着金莲芳的胳膊:“什么好吃的呀,金姨。”

    金莲芳和古灵精怪的银雪生活了这么久,性格也变得活泼了不少,她狡黠一笑:“秘密,晚上就知道了。”

    秋日的天黑的越来越早,夜幕没多久就降临了。

    金莲芳抱着两个用泥土包裹着的东西x走进院子,分了一半的树叶,将这两个泥疙瘩盖了起来,然后用火柴点燃。

    银雪不解道:“金姨,我们这是要烤石头吗?”

    金莲芳笑着摇摇头:“别急,马上就好了。”

    只见树叶被火点燃后,火舌迅速蹿到土块的周围,金莲芳举起榔头,把两个黑疙瘩砸开后,用毛巾把里面的食物包起来,递给银雪:“尝尝。”

    银雪看着有些焦黑的表皮,难以置信的咬了下去。

    “好甜!———呼,烫烫烫!”

    香甜软糯的红薯心,配上有些烤焦的表皮,捧在手里还可以暖手,这简直是最适合秋天的美食了。

    银雪当下决定,将烤红薯列为仅次于红烧肉,第二好吃的东西。

    金莲芳烤完红薯,用院子里的水管浇灭了火,“吃慢点,仔细一会睡不着了,想吃的话,这儿还有一些树叶,明晚我继续给你烤。”

    银雪恋恋不舍地舔了舔手指,和金莲芳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休息。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随着房子里灯光熄灭,黑暗笼罩,一场危机悄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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