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穿女装总不方便。”江晨光叠着砖头，头也不回的说，“穿了男装，就没人说三道四了。”

    “阿四不喜欢女装吗？”孟瑶问。

    “还行。”江晨光据实以告，“其实女装也还行，也有窄袖的款式，打架夜猎也不会有什么妨碍，就是满头叮叮咚咚的实在难受。”

    夜猎就罢了，打架是怎么回事？孟瑶心里好笑，道:“也可以用丝带束住就好。”

    “我前天就是这样的，但是阿姐说我戴个玉钗好看，结果––”江晨光做了个肉疼的表情，“我一偏头，就磕地上了成两截了。”

    孟瑶微笑，不说话。

    江晨光继续叨叨:“玉钗虽然好看，中看不中用。”

    “我刚开始以为，你是江氏旁支的子弟。”孟瑶就着月光看挽起袖子裤腿的少年，“能够说出引荐我入江氏的，必定有些家底。但是看你日常穿衣行止，缺又不大像贵族子弟了。”

    “哦，衣服啊––”江晨光不甚在意，“那是我阿兄的柜子里扒来的，统共扒了两套，轮着穿，等到穿破了再去阿兄衣柜里继续扒。本来准备要换的，但是你又给补好了。反正没坏，就继续穿呗。”

    一件衣服就算质地好，经年累月的穿，看起来也就没那么富贵了。

    “至于行止––”江晨光不屑的撇撇嘴，“我娘老是说我没有大家气度，但是什么是大家气度，她也说不上来。”

    她娘和江澄那样目无下尘就是大家境界？

    还是魏无羡那样走路没个正形？

    江枫眠倒是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但是他不讲究这些，只觉得年轻人恣意最要紧，表面功夫做好就罢，没必要穷究礼仪。

    虞夫人曾经要求过，后来意识到要她有风度就如同要她学琴一样，这种没有指望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慢慢也就不提了。除了督促她练习仙法，倒也不说其他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孟瑶忽然有了一种岁月悠长的感觉，只觉岁月静好，大抵如是。

    母亲已经离开青楼近半年了，他换了一份账房的工作。白天要做工，晚上方得回来。幸好思思的妹妹念念就住在附近，思思早早的给念念赎了身，房子就买在孟瑶家附近。念念跟思思一样心地柔软，常帮着照拂一二。

    但是大抵约幸福总是短的，母亲沉疴日重，孟瑶无法，只有辞了账房的工作，日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