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
世界政府？五老星？cp9？海军？
萨卡基斯？库赞…
她慢慢拼凑这昨日记忆中的一切的名字，咬牙切齿，他们，全都该死！
报仇，怎么报仇，要变强，然后将他们杀个干净！
“喂，小家伙。”库赞揭开眼罩，看向床铺，站起身走近洛伊，“醒了就不要装睡。”
洛伊睁开眼，坐起身，本顶在额头上的冰袋随着她的起身掉落身上，冰没有化，似乎是库赞用能力做出来的，洛伊抬手抱起冰块，脑海中瞬间回想起被冰层杀死的萨乌罗。
“穿上。”库赞将一套儿童的衣服丢给她，随后去往沙发躺下，顺手拿起一本书展开盖住了脸。
洛伊换上衣服，是不是瞟着眼神看向库赞，衣服有些大，并不合身。
没能睡着的库赞其实有些头疼，比如如果小家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闹的话，他大多会没有耐心的。
“库赞。”洛伊爬下床后径直走到了沙发旁边，见库赞没搭理她，她伸手戳了戳库赞的脸。
“哈？”库赞不耐烦的抬手将书从脸上挪开，转头看向她。
小小的脸上全是淡漠，仿佛前两天经历生死的不是她一样。
不错的表情嘛，身为一个小孩子倒是沉得住情绪，库赞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我饿了。”洛伊垂着脑袋，说道。
库赞顿了一秒，伸手指了指厨房处的冰箱便又将书本盖在了自己脸上，“自己去那里找吃的。”
洛伊搬来凳子踩着凳子踮着脚，打开冰箱门，里面空空如也，最上层摆放着几个鸡蛋。
犹豫再三，洛伊咽了口唾液还是拽了拽库赞的衣袖，“库赞。”
“哈？”库赞不满的皱起眉，掀开书本。
面前男人被打断睡觉时的不爽让洛伊又想起他杀死萨乌罗时的模样，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松开了拽着他衣角的小手。
努力克制住对他的恐惧，洛伊握住自己打颤的双手，问道，“米，在哪里？我想要蒸饭。”
还知道害怕啊？果然还是个小鬼。
库赞还是放柔了态度，起身去往了厨房，翻开米口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零星几粒米，他抬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啊。”
“找到了吗？”洛伊手扶着门框轻声询问道。
库赞歪头看了她一眼，顺手将口袋丢进垃圾桶，“等着，我去买。”
库赞离开后，偌大的房间恢复了空旷，洛伊蜷缩成一团抱着膝坐在冰凉的地面，哽咽出声，“罗宾，罗宾。”
一定要活下去，等我找到你。
买菜归来的库赞手掌刚握在门把手处，便听到了屋内的啜泣声，好麻烦。
拧开门，房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除开眼圈微红，袖口全湿，表情倒隐藏的不错。
洛伊慌忙站起身，扯了个笑脸，“你回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没戳穿她哭鼻子的事情，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她，自己躺会了沙发。
看向袋子中的牛奶时，库赞提醒道，“牛奶记得喝，长身体的。”
“谢谢。”
故作漫不经心，库赞看报纸时，还是时不时朝厨房内投去目光，台面高，她踩着椅子才够得到灶台。
报纸上正刊登着妮可·罗宾的悬赏令，库赞看完后还是将报纸撕碎了丢进纸篓。
还是先别让小家伙看到这个消息吧。
库赞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带个麻烦回来，大概是不认可萨卡斯基的所作所为吧。
也许奥哈拉的学者有罪，妮可·罗宾有罪，但她没有罪。
只是个孩子。
没让库赞等太久，洛伊端着两份刚出锅的蛋包饭走到了沙发的茶几前，“要吃饭吗？”
味道很香，库赞接过盘子，本想直接窝在沙发上解决饭菜的，在看到洛伊后，他还是站起身，走到了餐桌面前，提醒道，“来这里。”
毕竟家里有个小孩子，要以身作则。
库赞并不知道如何跟小孩子打交道，洛伊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大脑在刻意的情绪压制下还是极度混乱，思绪重重。
一顿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金属勺子与盘子碰撞发出的声响。
没有哭泣声，洛伊头埋得低，额前银白色的发丝遮住了眼底，若不是手上的勺子停止了动作，库赞可能都没有发现她豆大的泪珠一串一串的滴在盘子中金黄色的鸡蛋上。
“洛伊？”库赞出声叫到。
似乎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她大口大口的将勺子里的米饭送到嘴里，一勺又一勺，塞满嘴巴。
“洛伊。”库赞又叫了一声，洛伊还是没吭声，埋头吞着饭，他放下勺子，抬手捏住了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漂亮又圆润的宝蓝色眼睛被泪水淹没，一波又一波眼泪如浪潮般顺着眼角流下，死死咬着的嘴唇里面塞满了米饭，似乎想要堵住情绪带来的声音。
几缕发丝被眼泪打湿黏在哭花了的小脸上，嘴角还沾着三两粒米饭。
狼狈，又可爱。
库赞突然笑了，他喜欢她的小性子。
他的笑声显然惹恼了洛伊，她咽下米饭，漂亮如宝石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库赞能清楚的从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
“哭什么？”
“蛋包饭，是我想做给罗宾吃的。”
说起罗宾，眼眶里蓄着的泪水又多了一些，看着他的眼睛也萌生出更多的憎恨与厌恶。
虽说库赞有说过，她俩有怨恨自己的权利，但被她这样看着，他还是有些不爽，没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他头又往前靠了一些，说着，“我希望你知道，奥哈拉事件，是奥哈拉学者自己犯下的罪，你与罗宾都该死在那里，是我放了你们。”
太像解释，库赞抽出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又道，“我只是想看看萨乌罗……”
“罗宾没有错！”他还未说完，洛伊就恼怒的打断了他，“萨乌罗也没有错，奥哈拉是无辜的！无论是博士还是妈妈，大家没有人想毁灭世界！罗宾她也不是恶魔之子！我看不懂那些文字，可，妈妈说过，历史是不会骗人的，知识也绝对不是武器！”
女孩眼神中满是坚定，库赞眼底下意识错愕了一秒，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指，“那，告诉我吧，在你看来，什么是正义呢？”
问完，库赞也忍不住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讨论正义？
洛伊明显迷茫了一下，库赞看了眼自己脱在沙发上的海军外套，接着说道，“海军的正义是不容置疑的，无论奥哈拉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犯罪的。”
又惹恼了她，她想要恶狠狠的抓住库赞的衣领，可手臂不够长，她索性爬到了饭桌之上，双膝跪着，上半身撑起，一手按在他胸口处，一手抓着他的领口，用尽力气将他拽向自己，“罗宾没错，奥哈拉没错，如果，如果非要说正义的话。”
她咬着唇，泪一串串的涌出，眼底却满是倔强与怒意，“正义的，那也一定是我们，如果这就是世界，海军的正义的话，我，我绝不认同！”
“喂，小家伙，这种话，别让我听到第二遍。”库赞沉下了脸，她本能的畏惧起来，抓着他衣领的手都在抖，可还是咬着牙朝他吼道。
“如果这个世界容不下罗宾，我一定会推翻这个世界，然后告诉你们，你们是错的，无论是世界政府，cp9，海军，我会杀的一个不留！”
明明是非常认真的反动发言，库赞却笑了起来，倒也算不得是嘲笑，他抬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顺手扯开了她抓着自己的手，将她抱起放到了地面，“好哦，我等着，目前你应该接着吃饭。”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不自在，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洛伊扣了扣自己的手指，再次重申了一遍，“我认真的。”
库赞索性拿起她的勺子往她手上一塞，自己又挖起一勺送到了自己嘴里，“吃饭。”
洛伊边坐会自己座位，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会后悔放过我的。”
“味道不错。”没理会她的话，库赞夸赞了一句。
光盘结束，库赞悠悠的靠着椅背，抬手擦了擦她唇边的米饭与酱汁，才斯条慢理的说道，“到那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