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虽还未到年龄,但作为卡普中将的弟子,大家也都默认了她是年龄最小的新兵,对她宠爱有加。

    她的训练由卡普全权负责,她也刻苦认真,卡普对她也越发满意,逢人便自豪的揉着她的脑袋介绍,“这是我的弟子,洛伊。”

    负重跑步结束,她伫立墙边,擦了擦额间的汗。

    “洛伊。”

    正当她走到木桩前,准备继续训练时,杰诺走了过来,“卡普中将让我来告诉你,上午的训练结束了。”

    “好。”她笑着应道,却没有要解开负重的意思。

    “卡普中将特意叮嘱我,要我看着你离开训练场哦,洛伊,超出身体承受的训练并非好事,训练也是,要循序渐进,不可心急。”

    杰诺劝说完,洛伊便也听话的卸下了负重。

    今天,是2月6号了啊。

    她有些落寞低着脑袋走在人群之中,橙色的暖阳将她小小的身影拉的很长。

    “洛伊,今天到了新的水果哦,送你一些。”

    她与库赞常光顾的摊贩阿姨笑着叫住了她,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将一小袋苹果放到了她怀里。

    她微微一愣,阿姨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心情不好的话,便吃一个。”

    “谢谢阿姨!”她忙道谢,没有推脱好意。

    罗宾,罗宾她还好吗?

    午餐她做的简单,两份海鲜意面,并烤了份饼干作为饭后点心,打包完成后,她顺手带上两个苹果走回了海军基地。

    询问到库赞的下落后,她便寻了过去,屋内似乎还有别人,她乖巧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库赞出来。

    察觉到她的到来,库赞抬起眼罩打了个哈欠,萨卡斯基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战国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关于南海……”

    “我没异议,听从安排,饭点时间到了,我就先撤了。”说完,他起身离开。

    房门刚被拉开,她便提着饭盒迎了上去,“库赞。”

    “等久了吗?”

    “没有。”

    “哦~?”看着门口二人的互动,波鲁萨利诺动了动眉。

    余光扫过房内三人的反应,库赞弯腰拉起她的手正要带她离开,波鲁萨利诺已将手臂搭在了他肩膀上,“哎呀呀,不要那么小气嘛~”

    “你好啊,小小姐~””

    “你好。”她抬头瞅向他大衣上的阶级,与库赞的一样。

    是大将。

    “这是小小姐自己做的吗?真不错捏,闻的老夫肚子都叫了呢~”

    “是的。”

    她下意识看了库赞一眼,波鲁萨利诺又出声询问,“不知能不能让我也尝尝小小姐的手艺呢?老夫肚子叫的超大声呢。”

    想着总归是做了两份,把自己的那份给他便是,她点了点头,拿出饭盒递给了他,萨利诺满意的接过饭盒,揉着她的脑袋道了声谢。

    库赞有些不满,她立刻又拿出另一份给他看,“没关系的,这里还有你的。”

    他的不满当然不是这个。

    “她便是卡普常在我耳边提起小丫头吗?洛伊?”

    战国出了声,库赞也只好侧身将她的身影露了出来,“是。”

    说完,他又看向她,介绍到,“这位是战国元帅。”

    “战国元帅好。”她乖巧的鞠躬行了个礼,战国满意的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确实如卡普那家伙夸赞的一般,不必客气,像叫卡普那样,叫我爷爷便好。”

    她笑容好看,乖巧可人的小丫头。

    “战国爷爷。”

    波鲁萨利诺拿着饭盒坐回了位置,不紧不慢的打开盖子,“确实到了用餐时间了呢~”

    在会议室吃东西,萨卡斯基再次皱起眉。

    见库赞没有动作,波鲁萨利诺还特意叫他落座一同享用午餐。

    被战国夸的开心,她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烤的饼干送到了战国面前,“战国爷爷,这个送你。”

    “成何体统。”

    萨卡斯基沉声道。

    她身子一僵,适时的表现出了害怕。

    “啊呀呀,萨卡斯基你吓到了小姑娘了哦~”

    战国接过她掌心的饼干,打开尝了一个,“嗯,味道不错,萨卡斯基也不要太严厉了。”

    战国出声,波鲁萨利诺压着笑意,卷起意面送入口中。

    房间内的几人,唯有萨卡斯基格格不入,他双臂抱着胸,帽子遮住了他的目光。

    半晌,她慢慢走到桌子前,拿出一个苹果轻轻的放到他面前。

    “这个,给你。”

    萨卡斯基垂眼看着红润的苹果,没有动作。

    “洛伊。”

    “嗯?”她抬头,看向叫自己的库赞。

    库赞倚靠着椅背,语气稍淡,“过来,把苹果也拿过来,他不吃这个。”

    “啊?”她又看向那个苹果,对方确实没有要收下苹果的意思,“抱歉,我不知道您不爱吃苹果。”

    说完,她正要伸手,萨卡斯基却先她一步拿起了苹果。

    “……”她一时不知所措,抬起脑袋就对上了萨卡斯基的视线。

    眉眼弯弯,她回以笑容,“先生可以收下,洛伊很开心。”

    -

    与几人道别,从房间走出,她提着口袋跟在库赞身后,走到无人处,库赞却忽然停下身,她毫无防备的撞到了他身上。

    她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库赞蹲下身与她平视。

    “离他们远些。”

    “你不必讨好他们。”

    “日后找我就去办公室,没找到我就在那里等一会,我会很快回来。”

    洛伊微微一顿,握着口袋的手紧了紧,“为什么?他们也是大将不是吗?他们是不是与你一样厉害?”

    库赞皱起眉,“不是。”

    见她还未死心,他毫不犹豫的开口威胁着,“你将海军都当做了什么?别想着做与虎谋皮的蠢事,你是奥哈拉遗孤的事暴露没有任何人可以护住你,他们更会为了正义将你处决。”

    “或者,你说,用你做筹码,妮可·罗宾会不会乖乖送上门来等待处决?”

    提及罗宾,她瞳孔瞬间一缩,陷入慌张,手掌不自觉就抓住了他的衣角,“不会的,我不会暴露的,我会掩盖的很好,我不会拖累罗宾的。”

    库赞站起身,态度软了下来,“肚子饿了吗?”

    “一点。”

    他从口袋中掏出贝利,弯腰放到了她掌心,“去买些自己爱吃的,下午我会早点接你回家。”

    “好。”她闷闷的应道,库赞宽大的掌心落在了她脑袋上。

    “去吧。”

    -

    一下午,她的训练都有些心不在焉,见她状态不对,卡普便叫了停,将她叫到了自己面前。

    “怎么了?”

    她抬着脑袋,还是笑着,说着自己没事。

    “傻孩子,你有没有事爷爷能看不出来?罢了。”卡普拍了拍身旁的空地,“不想说就坐在爷爷身边,休息一会儿。”

    冬日的阳光。

    明明很温暖。

    可她莫名的就觉得看不到出路。

    罗宾在哪里?

    罗宾还好吗?

    她低着脑袋,眼泪一颗一颗的无声落在了地面,沾染上尘土。

    温暖的手掌覆在脑后,就这么一点温暖,她却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她埋进卡普怀里,咬着嘴唇,声音哽咽。

    “我好想,我好想家人,我好想,好想见到她们。”

    不能暴露,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与罗宾的关系。

    卡普心疼的搂住她小小的身体,安抚着,“不哭不哭,以后爷爷就是你家人,爷爷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不哭。”

    哭了许久,她眼圈都泛着红色,老爷子做着鬼脸终于逗笑了她,库赞背靠在楼侧,透过窗子看着她破涕而笑的笑容。

    转身离开。

    -

    回家时,路过蛋糕店的洛伊看了许久。

    “要吃吗?”

    她摇了摇头,跟在库赞身后回了家。

    晚餐结束,库赞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小丫头踌躇良久,还是走到他身边开了口。

    “库赞。”

    “嗯?”

    “今天是罗宾的生日,我,我想给她做个蛋糕。”

    放下手中的报纸,库赞坐起身,“家里材料够吗?”

    “不太够。”

    “把要的材料写好,我去买。”

    她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好!”

    能看出她是真的开心,开心到有点吵闹。

    “罗宾不喜欢吃太甜的蛋糕,要少放一点糖。”

    “嗯,做成草莓的好,还是什么口味的呢?巧克力也不错啊。”

    真是的,吵的报纸都看不进去了。

    库赞不自觉挂上笑容。

    “库赞!库赞!”

    “嗯?”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走近厨房。

    “生日快乐的快怎么写?”她抬着脑袋,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向他。

    库赞弯下腰,宽大的手掌握在她手上,在生日蛋糕上用黑色果酱挤下“快”字。

    “罗宾,生日快乐。”

    她重复着蛋糕上的字,插上了蜡烛,却忍不住垂下了脑袋。

    “要是罗宾能吃到就好了。”

    她正要代替罗宾吹灭蜡烛,冰层却将蛋糕整个封住,连带着蜡烛上的火苗。

    库赞一手拿住蛋糕,一手弯腰抱起她,“走吧。”

    “去哪里?”

    “送蛋糕。”

    夜幕彻底沉下,海边的夜风吹的有些凉。

    她捧着蛋糕放到海面,却又差点跌到海里,库赞及时拽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捞到了怀里。

    “回去了。”

    她一步一回头,时不时就望向海面。

    “罗宾真的可以收到吗?”

    “谁知道呢,海面那么大。”

    他回答的随意。

    波澜的海面却出现两条冰道为那个小小的蛋糕保驾护航。

    “库赞。”

    “嗯?”

    “谢谢你。”

    -

    “抓住她!她偷东西!快!”

    “她是被悬赏的恶魔之子,抓住她送到海军那里我们就发财了!”

    罗宾连忙躲藏,她,她只是太饿了,她只是想吃口东西。

    她没有想要偷东西的。

    待四周归位平静,她才慢慢的从木桶中爬出,码头上一篇昏暗空无一人,海风裹携着凉意吹向本就单薄的罗宾。

    “呔来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罗宾绝望的抱着双腿蜷缩在海岸边,学着萨乌罗的笑声,真的好冷,好饿。

    自己真的可以撑得下去吗?

    “萨乌罗,洛伊,妈妈……”

    海面上有什么东西正漂浮过来,反射着月光熠熠生辉。

    罗宾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一只一只手掌叠起抓住冰块拿到了自己身边。

    “是蛋糕!”

    冰层开始消散,并没有影响蛋糕的口感,盈盈烛光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温暖,海风吹过,火苗晃动,罗宾连忙护着蛋糕跑到了避风处。

    “是洛伊的字迹。”

    她有些欣喜,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捧着蛋糕,直到蜡烛快要燃尽,她都没舍得吃。

    “罗宾,要吹蜡烛许愿咯!”

    “洛伊!”她四处张望,黑暗之中什么也没有。

    要是洛伊在,也一定会这么说。

    她放下蛋糕,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睛许下心愿。

    要好好的活下去,再相见。

    一定会再相见的。

    洛伊。

    她吹灭蜡烛。

    没有刀叉,便用手抓起蛋糕送去口中。

    不太甜的蛋糕。

    泪水涌出,滴落在蛋糕上,混合进奶油中,最后又是大口大口的吞着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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