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大婚夜

    将军府——

    高槐深竹,樾暗千层,烛火通明的将军府里高朋满座,放眼望去皆是达官显贵,祝酒声欢笑声不断。

    红烛摇曳,点点春香,龙凤纹饰的床榻上,身形曼妙的女子端坐在丝绸帷幔的轻帐里,脑袋一晃一晃,险些睡去。

    “姑娘,姑娘……”

    耳畔传来某个声音,不休不止,温梦绾嘟囔一声幽幽转醒,随手摘去眼前的遮挡物,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红盖头。

    温梦绾原是以为自己脑袋混沌了,抬头,入目是大红喜字以及满室的红色绸缎,浓重的喜庆氛围,古色古香的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在烛光的照耀下这一切都透着股朦胧感。

    “姑娘,可是身体又有不适?”

    感觉到裙摆微微的扯动感,温梦绾低头,跪坐于地上的脸生小丫鬟眼里满是担忧。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公主府……”

    温梦绾嫌恶地起身,大概是动作大了,竟感觉有些头昏腿软,堪堪扶住桌角,桌上高砌的桂圆花生洒了一地,声响不小。

    雪儿连忙上前扶住,“姑娘,你身体底子差,切不可大动心绪。”

    待人坐下,雪儿再度开口,神色些许慌乱,“姑娘,大逆不道的话可不兴说,这里不比温家,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告知圣上,那便是杀头的罪名。”

    “本宫……”

    温梦绾下意识开口,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噤声,思绪回笼。

    皇位之争,血肉相残,无辜百姓惨死,长安城几乎被血洗。

    父皇被逼无奈以自刎告终,她成为了前朝余孽,被捕入狱为罪奴,本想寻觅良机出逃为族人报仇,最终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她不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她的公主府也早已不复存在……

    “姑娘,你真的不认得奴婢了吗?奴婢可是从小跟随在姑娘身边的呀。”

    见自家主子神色混沌,满口胡话,雪儿吓得不轻,低低啜泣出声。

    温梦绾听着耳边压抑的哭泣声,心里烦躁不已,正寻思着开口安慰两句,就见这小丫头忽然关上窗户,眼里带着些不寻常,围着温梦绾左三圈右三圈,神神叨叨的,嘴里念念有词:“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请立即从我们姑娘身上下去!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怎样?”

    温梦绾抬起玉手轻轻抚了抚霞帔上精心绣制的漂亮花纹,一针一线的纹理走向都精致无比,她当公主时里里外外的衣裳都是请最手巧的绣娘定制的,寻常粗布衣服她穿了便会浑身难受,但这身婚服她穿着感觉很舒坦,可见这些人为了这门婚事下了不少心思。

    “就……不怎样。”

    雪儿小心窥探着自家主子,不敢再吱声。

    温梦绾虽未有半点不耐烦之色,但一言一行都透着股子风雨欲来的征兆,威压感十足。

    “你方才说……我身体不好?”

    温梦绾抬起纤纤玉指揉了揉腰部,大抵是坐得久了,这会儿腰部竟酸软得厉害,温梦绾向来没规矩,也懒得理会那么多条条框框,干脆向后靠去,整个身子侧卧在榻上,慵懒至极。

    “是……自从奴婢跟在姑娘身边起,姑娘的药就没断过,咳疾常年不见好,受不得热也受不得冷……”

    “啧,比我还娇贵。”

    温梦绾低声撇撇嘴,想当初她可是皇室最尊贵的长公主,无数人仰仗她,她虽娇气,但却不至于娇气到这副模样。

    “不过,倒是可惜了。”

    温梦绾躺在柔软的榻上,身子舒坦了,脑子也越发清醒。

    她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个病秧子,在新婚夜这晚离世。而她是前朝余孽,惨死后怨气极重,便钻了这个空子,得以重来一次。

    不论这门婚事是她愿意也好,不愿也罢,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位花样年华的姑娘,在容颜最佳肤色最亮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好时候离世。

    “姑娘,你在说什么?”

    雪儿怯怯开口,主子的话她听不懂了,主子的心思她也忽然猜不透了,只胆战心惊地时不时看几眼门口,想着主子休息一会儿也好,待有人来她便立马拉起自家主子坐端正坐直,省的到时候落人口舌。

    “不懂就算了。”温梦绾也没指望这虎头虎脑的小丫鬟能懂这些,只懒懒开口:“现今是何历日?”

    “姑娘,今日是仲秋初二了,是你和大将军的新婚日,您连这都忘了吗?”

    雪儿诧异地瞪大了双眼,想当初自家主子是多么期待这一日的到来,费尽心机才让大将军同意这门亲事,这会儿居然忘了?

    “咳,我也不知为何,近日总感觉疲乏,记忆力也随之下降了许多。”

    温梦绾轻咳一声,脸上却依旧平淡如水,“不知那位将军姓甚名谁,是何模样?”

    “姑娘……”

    雪儿暗暗抹泪,好似觉着自家主子时日不多了,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将军乃我朝健将,姓宋名君九,为人谨慎行事磊落,传言有令人闻风丧胆之势,奴婢不曾见过将军,那日姑娘被绑匪掳走,温家上下急疯了,后来姑娘安然无恙回来,问您,只说是被一位将军所救,那日殿元大将军恰巧凯旋,姑娘便暗付芳心了。”

    “君九,殿元大将军……”

    温梦绾只是轻轻一念,便感觉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钝痛感,是这具身子最原始的情愫激发,可见这具身体的原宿住对这位大将军情之深之切。

    “那…姑娘是不是连雪儿也忘了?”

    雪儿微张着嘴小心试探,就要哭出声来,温梦绾连忙制止,无奈叹息,“你是雪儿,我自然不会忘了你。”

    “唔,那就好。”

    雪儿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好不委屈。

    温梦绾看了便觉得头隐隐作痛,她平生最怕别人哭了,身为公主的时候母后时常哭,每每神色哀愁地跟她诉说身在后宫的各种勾心斗角以及无可奈何。

    那时候温梦绾就在想,若是有朝一日她能称帝的话,定让天下女性都免去此等哀愁,女性也能像男性一样在各个场合出谋划策,天下必定太平。

    毕竟女性向来潜藏着为母的柔情,世界若是以柔情打底,何愁天下不太平?

    “姑娘,将军这会儿应该快过来了,赶紧坐直了才好。”

    雪儿出声提醒,这会儿到戌时了,前厅欢笑声祝酒声渐渐淡去,宾客们散了大半,看样子将军很快就要回来了。

    温梦绾看着雪儿着急的模样心道好笑,这小丫鬟倒是关心她的主子,心思也细腻,没有什么心眼子,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于是温梦绾便依着雪儿的话,点点头乖乖坐直身子,雪儿见状帮温梦绾把红盖头重新盖上,而后委身退下。

    夜凉如水,前厅的宾客似乎散尽了,耳边嘈杂声不再有,倒是草丛树木间的虫子此起彼伏鸣叫起来,声音不算大,但在这安静的夜空中倒是显得响亮。

    温梦绾轻轻呵气搓了搓手臂,莫名的脚底生寒,温梦绾无奈,这具身子当真娇气。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依然不见来人,温梦绾耐心尽失,干脆一把扯下红盖头,寝床对面正对着刚好放着一面崭新的铜镜,温梦绾视力很好,干脆远远地打量着这张脸,好打发些时辰。

    这张脸生得极为妩媚,青丝如瀑面若桃花,双眸明亮如星辰,眼角上扬似带着勾子,琼鼻小巧精致,红唇娇艳欲滴,当真是位名副其实的美人。

    温梦绾轻嗤,心想那将军倒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位美人儿,却也有些好奇那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这么一位美人儿心心念念。

    温梦绾正出神间,一股劲风拂过,红烛攒动,人影闪动间,寒光乍现,影影绰绰。

    门扉被人推开,温梦绾侧眸看去,刚好对上一双如墨的眸子,眸子好似带着漩涡要将人吸去,温梦绾心下轻颤,而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丢在一旁的红盖头堪堪盖在头上。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红光中,透过红盖头温梦绾什么也看不见,莫名开始紧张,心跳渐快。

    半晌,温梦绾听闻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而后脚步声响起,自她而来,紧接着温梦绾从红盖头地下窥见一双花纹精美的喜靴,花纹跟她身上的喜服配套。

    那人在她跟前站定,却迟迟未将盖头挑开,温梦绾心里打鼓,猜想这位将军是否对她事先摘下红盖头心有不满。

    但很快,视线里喜靴消失,四周再度陷入寂静。

    温梦绾无法确定这人是否离去了,只觉得随着时间流逝身子在这寒夜中越发冷,手脚逐渐发凉,腰部酸软更甚。

    等了半晌,温梦绾脾气也上来了,干脆一把扯下红盖头,却不曾想那人竟就在离她几步之遥的桌前轻靠着,直勾勾看着她。

    四目再度相对,温梦绾眉心一跳,倒不是被这位将军身上迫人的气场震慑到,只不过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虽是在看着她,却更像在透过她回忆什么。

    “脾气还挺暴躁,传言温家大小姐性子温软知性柔和,莫不成,都是唬人的?”

    宋君九轻笑,胸腔震动以至于嗓音带着点沙哑,声音低沉好听,足以蛊惑人心。

    但温梦绾却看得清楚,这人眼神寡淡无情,甚至带这点刻薄,远不及表面这么好说话。

    “将军日理万机,自然不懂小女子苦苦等待是何等煎熬,一面希望咱俩婚事不至于耽误将军手头事务,一面又渴望见到将军,心情复杂无法宣泄,这才着急了些。”

    温梦绾也学着他的模样轻笑。

    宋君九垂眸看着榻上笑眼弯弯的的女子,他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虽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处处为他着想,却一字一句皆在控诉他的姗姗来迟,并且把她自己的不规矩撇得干干净净。

    不可否认,温梦绾是漂亮的,拥有着美丽蛊人的皮囊,一颦一笑一抬眸,亦诗亦韵亦撩人。

    挺好,就是这嘴皮子太过伶俐。

    两人隔着几步之遥向往对峙,温梦绾听力极好,发觉屋外有脚步声传来,正思索间,只见宋君九一个大跨步而来,逼近的瞬间,淡淡的酒醇香带着点身体的温热感袭来。

    紧接着,温梦绾被他一把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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