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咔哒’一声轻响,高楼里的门闩还是被成功扣上了。

    也是自门被锁上的这一刻开始,门内外的两拨人就被彻底隔绝了。而寒林商也趁此机会提气击打起面前的铁笼。

    先前之所以没有下手,不过是因为寒林商还顾及着若是强行拆除,必定会惊扰到楼内的人,从而引来麻烦。可现在王后已经带着死士将他们彻底围堵,那么眼下就无需再顾虑了。

    于是,在这片风声呼啸的沙漠黑夜下,‘哐哐’的响声突兀的从高楼里发出,震得所有人耳廓发颤。

    站在一旁捂着耳朵的温乐言看着牢笼内捂着耳朵不断哭求的金蒲兰,心疼的不住安慰,“娘亲,再忍忍,乌木马上就可以救你出来了。”

    就这么,响彻入耳的动静在一连持续了几十次后,终于有了突破。

    最后,随着寒林商运用内力攻击着那处早已薄弱的节点,瞬间,整个铁笼再也不堪重负,‘砰嗵’一声散了满地。

    见此,温乐言赶忙上前扶起金蒲兰,“娘亲,没事了,你自由了。”

    因方才被吓得不轻,这次又有温乐言的安慰,被吓狠的金蒲兰小兽一般紧攥着温乐言衣袖抽泣,“不怕,娘的笙笙不怕......”

    抱住发抖的金蒲兰,温乐言流着泪道,“好,不怕,笙笙不怕。”

    安抚好发抖的金蒲兰后,温乐言没忘记去看辛苦了半天的寒林商,“乌木,你还好吗?”

    捂着还在发颤的右手,寒林商笑着摇头,看他似乎并无大碍,温乐言这才放下了心,“没事就好,乌木,今晚真是多亏了你,谢谢。”

    这一次,连温乐言都没想到寒林商居然真的能打开牢笼,心里对他的感激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听着金蒲兰当真被救出后,楼外的王后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竟真的敢将人救下,甚至丝毫不顾及会引起怎样的影响。

    “他们居然敢这么做,真是疯了......”

    除此以外,更让南宛王后觉得惊奇的是,那铁笼可是靠南宛王都内的人工巧匠制作而成的,没有一定的醇厚内力根本伤不到那铁笼半点。

    想到这,她对温乐言身边的那个奴隶,不禁多了几分怀疑与忌惮。

    楼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自然不会毫无所知,所以在铁笼破裂后不久,金和便带着人来到了高楼外。

    望着怒气冲冲阴沉着一张脸的金和,王后难得心虚了几秒,“...你怎么来了,这外头风沙大,可别再冻着,若是回头再病了,巫医的药又不知要吃上几回。”

    一向强势的王后,也许只有在面对金和时才会是一副慈母模样,只是可惜,她的这份关心却不是金和现在最需要的。

    推开王后伸来的手,金和瞥了眼紧闭的木门眼里暗沉沉一片,“母后这是又想做什么,囚困兰姬十年了还不够,如今连本殿的妹妹都要一并害死吗?”

    王后听他依旧还护着温乐言,也恼的拧眉,“本殿?这是你身为人子该有的自称吗?还是说只要那臭丫头受一点伤,你就不认本宫为母后了?”

    某些方面来说,金和与王后不愧是母子,一样的固执,狠毒,只是比起王后,金和却多了几分残忍与无所顾忌。

    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王后,金和一声冷笑,“母后这么说可是又想去父王那告状了,您这一生除了拿捏我与父王外,可还曾做过什么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争风吃醋,囚困兰姬,这些也就无所谓了,可您不该对乌乐存有害人之心!她流落在外十一年,体内的‘忘三’就深藏了十一年,这事您不是最清楚吗。一旦服下‘忘三’,她又如何能活的过二十,她如今已经十七了,只剩两年多的活头了,您何必还要如此置她于死地呢!”

    此时此刻,金和望着眼前的女人,就算周身寒凉让他已觉不适,可他还是把藏在心里十数年的话,都说尽了。

    这一刻,明明心内愤怒不已,可金和还是顾及着楼里的温乐言,压着嗓音说出了这一番话。他怕温乐言知道了这一真相后会彻底丧失生存的希望,他希望她余下的两年,可以过的开心富足,可这一切都被王后今日此举给毁了。

    自己的儿子始终站在敌人的那一方,本就行事疯狂的王后被气的急喘气,“恩和珠拉,你如今倒也学会大逆不道了,本宫可是你的母后!”

    王后实在不明白,不过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竟能让金和对温乐言改观至此,那女人当真是一个祸害。

    因王后固执着不肯放过,金和一下冷了面容,随后他二话不说就取出了腰间的软鞭。

    一瞧见那软鞭,高楼上的奴隶和死士们纷纷打了个冷颤。在他们之中很少有人没见过金和残忍无情的模样,而每一次的教训都足以让他们铭记终生。

    “现在,本殿看还有谁要拦着?”

    这一次金和再问时,没有一个人开口,包括王后。

    也是在这个时候,崔明珏终于赶到,刚到他就气喘吁吁的问,“怎么样,她没事吗?”

    被问的金和没搭腔,而是命令几名死士尝试着将弯刀塞入了门缝内,看看能不能一点点割开门闩,将眼前这道门打开。

    然而金和还是低估了当年工匠的技术,依靠着门缝就可进入高楼这事还是失败了。毕竟如果单靠着这一法子就能进去,那么这数百年来南宛的高楼就不知被多少敌人强行进入了,更哪来如今的祥和平安。

    崔明珏上前,将门细细看了一遍后说,“不行,这扇门只能从里面开启,从外面根本打不开,除非我们能说动乐言开门。”

    金和沉默,随后收起了软鞭,转而朝里喊道,“乌乐,是哥哥,放心吧楼外已经安全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们,出来好吗?”

    外头金和的声音响起时,温乐言不是没有迟疑,只是对于金和这个南宛殿下,她属实是不敢相信,所以这扇门到底是没能开启。

    见门内依旧毫无动静,金和拧了眉只觉得满心烦躁,心里情绪一堆积起来就镇的他一下犯了病,当下便撑住长廊一角,咬牙忍耐着满脑袋晕眩,难受的面色发白。

    王后见状,立刻明白他这是身体不适了,“恩和珠拉,别管什么乌乐了,一个丫头能有你的命重要吗。”

    说完,她朝金和身旁的奴隶大喊,“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药给殿下服下!”

    也因为她这一提醒,奴隶赶紧取出药瓶内的一颗药,把它喂到了金和的口中,药丸下肚后,金和的面色也开始一点点好转。

    看着金和这副脆弱的模样,崔明珏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与了然,随后他抬步上前彻底无视了一旁金和不耐烦的神色,轻叩着门说,“乐言,是我,出来吧。”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温乐言透过门缝往外瞧,果不其然看见了寒林商那张熟悉的面容,“是将军......”

    深知外头的人是崔明珏的寒林商本尊,却是一手拉住了温乐言。

    不知真相的温乐言只觉得乌木此举有些古怪,还当他是纯粹不信任一个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乌木,你放心吧,是将军来找我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

    说着,因寒林商的一时怔愣,温乐言抽出手很快打开了门闩,也因为这一打开,让楼外的崔明珏趁着门开的功夫,一把抱住了她。

    “乐言,你果然出来了,我就知道。”紧抱着怀里人,哪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可这一刻,崔明珏还是觉得温乐言的心中一定有他的位置。

    也因为崔明珏这温暖的一抱,让温乐言的满心害怕消失无踪,遇见心上人的一瞬间,心底的委屈也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将军,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今晚不会见到你呢。”委屈的缩在崔明珏怀里,温乐言不禁抽泣出声。

    伸手拂去温乐言面上的泪,崔明珏对王后也不禁多了一层恨,“你那奴隶将动静弄得太大了,我就过来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完,崔明珏轻蹭温乐言额头,同时开口提醒,“不过乐言又忘了,如今可不能再唤我将军了,否则会被其他人听见。”

    了然的看了一圈周遭的南宛人,温乐言暗自庆幸着还好没人听见,随后乖巧的点头,“对不起,是我忘了,辰之?”

    “真乖。”摸着温乐言的面颊,崔明珏笑得满面温柔。

    周遭早知崔明珏身份的南宛人:......

    某将军:......

    站在温乐言身后,看着二人含情脉脉的模样,寒林商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同时手指间的滴滴血液也滴进脚下的风沙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

    可惜,事到如今,王后依旧没打算放过温乐言和金蒲兰母女。此刻她趁着门被打开,当即命令死士进楼堵住了他们的后路。至于金和则因为刚刚才发病,所以一时间体虚无法阻止这一切。

    看着王后的一应做法,崔明珏赶忙将温乐言护在了身后,“王后,您这么做就不怕殿下恨您吗?”

    扭头看着金和恼怒怨恨的盯着自己,王后干脆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那就让他恨本宫吧,只要她们母女死了,没几年他会恢复过来的。”

    在王后心里,与温乐言相识的短短一个多月就算再心伤,时间也能抹平一切,可她报仇的时机就只有这一次。所以比起儿子的一刻心伤,自然是她的仇怨更需要率先解决。

    见着王后又一次替自己做了决定,金和不禁嗤笑:看,这就是他的母后,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只可惜,天不遂人意,还没等王后动手,又一队身穿白衣的死士就跃上了高楼,与此同时,他们也带来了南宛王的口令。

    “王后,传大王口令,今晚乌乐公主与兰姬必须存活,否则一切违抗口令者都将被处以极刑。”

    这一番话,无疑成了打压王后最关键的一句,当下她扭曲了一张脸,“连本宫也不例外?”

    白衣死士言:“无人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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