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和看电视

    距离那天过去了一周,眼见着中忍考试接近,加贺见莲也久违的做了些拳脚训练。

    空荡的树林里,在她的面前是一个被包裹过分的人形木桩。加贺见莲眼神认真一拳又一脚,可那道木桩只是微微簌动着,是任谁看了都是毫无杀伤力的力道。

    加贺见莲就这样训练着,不久她的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白烟。感受到热气,她缓缓看向了上空。

    “莲。”

    就在加贺见莲盯着自己头顶的白烟出神的时候,左前方传来了鹿丸的声音。

    “鹿丸。”加贺见莲看向他大大的笑着,举高了手挥舞了一下,“你来了。”

    她是见到谁都会这么高兴,鹿丸不紧不慢的走近,“已经到了一会了,没有察觉到我吗?”

    中忍考试还有三天,他内心还是不想莲去参加。

    加贺见莲摇头,“完全没有。”她又补充到,“因为没有危险,所以我才没有警戒。”

    “嗯,我知道。”鹿丸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要训练吗?”

    加贺见莲点了下头,“还有半个小时,你要等我吗?”

    “嗯。”鹿丸点头,坐在了旁边的树下。

    女孩在挥散着汗水,鹿丸只是看了一会就躺倒在地了。她这种刻意控制着力道的练习,与其说是战斗训练,不如是说跳舞训练。

    姿势完美的动作和踩点般的节奏感,谁都伤害不了,莲她也谁都不想伤害。

    半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加贺见莲先去小河边拿清凉的河水抹了把脸,才回头去找鹿丸,“鹿丸,我好了。”

    她边说边拿着小毛巾擦拭着脸上和颈后的水珠。

    鹿丸懒洋洋的支起身,“那就走吧。”

    两人并没有约好,鹿丸也没有说要去哪,莲也没问,只是安静的跟着他走。

    “井野和丁次说今晚一起吃饭,他们让我叫上你。”还是鹿丸自己解释到,“一会在烤肉Q吃饭,你要来吗?”

    这是一个鹿丸知道答案的问题。

    “好呀~”果不其然,加贺见莲没有犹豫的应道,“我也好久没见丁次了。”

    “已经十几天了吗?毕业后的日子就是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还是以前大家天天在一起开心,每天去上学的路上我都超期待,不像现在会迷茫着未来。”

    忍校中,莲是全优学生。但因为她不喜欢战斗,所以选择了不与其他同学组成小队,而是以实习生的身份去医疗班直接参与工作了。

    “不是对封印班感兴趣吗?”鹿丸偏头看了一眼面上带了苦恼的她,“可以都试试。”

    “是会都试试的。”加贺见莲点头,“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梦想和追求,这样生活真的可以吗.....”

    莲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话都是这种慢悠悠的语调,不急不躁的平静感很符合鹿丸在内心里对于女生的想象。

    鹿丸目视着前方,“随意点不是很好,生活就应该平淡点吧。”

    他们渐渐从幽静的树林走向繁华的街道,在烟火气中,在夕阳里,街道上所有人的脸上都打上了一层朦胧的橘红色。

    “那挣钱怎么办。”加贺见莲认真转头,“我想做我喜欢又能挣钱的工作。”

    本就是随意聊聊的话题,这家伙却这么认真。鹿丸闭了闭眼,“那你想做什么?”

    加贺见莲低头看向了眼前的路,“现在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等我找到了就好了。”

    她的步调要比平时还要慢,似乎整个人都很没有精神,就连刚才的训练也是,莲也在时不时的走神。

    鹿丸看了她一眼,“这么苦恼吗?”他疑惑到,“又不是很着急的事,怎么会这么苦恼?”

    想起前两天妈妈临行前的叮嘱,加贺见莲抿了下唇,“妈妈走了,我就很寂寞...”说出这种话的她也微微不好意思了起来,但她还是直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是找不到喜欢的东西,我感觉我就会一直经历这种寂寞。”

    看着她,鹿丸缓缓停下了脚步,“莲。”他叫住了略显落寞的莲,只是原先要说出口的话在嘴巴里饶了三圈就变了意味。

    “你这两天一直在哭吗。”

    害羞的感觉集中起来,加贺见莲愣愣的看着他,鹿丸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她脸上染上了薄红,女孩在不好意思着。

    “...家里太安静了。”加贺见莲小声的说到,想到那份寂静,她的眼眶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妈妈这次也没有待很久。”

    没想到会把人惹哭,还是在大街上。

    看着她要落不落的眼泪,鹿丸手足无措的上前,他略显慌乱的伸手在莲的手臂处试探性的拍了拍,“嗯...哦...”

    “那...我晚一点去找你下棋。”鹿丸又僵硬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像是这样就能把对方眼眶的泪水拍回去般,“...或者看电影,反正我也很闲....刚好我家里也很吵....”

    鹿丸着急忙慌的安慰着莲,但说出口的话却干巴巴的,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说出的句子。

    “嗯。”许是他的安慰奏效了,加贺见莲弯起了唇,她伸手在眼底擦拭了一下湿润,再次睁眼的时候情绪就好了很多,“谢谢你,鹿丸。”

    她又弯了弯眼,“你要是陪着我,我会很开心。”

    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加贺见莲迈动了步伐,“那我们看电影吧,我刚好有一个没看的碟片。”

    见人恢复了,鹿丸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跟上了她的脚步,“好。”秉持着说多错多的原则,他没有再开口了。

    “但是会很枯燥,是关于工匠的纪录片,可以吗?”

    “可以。”

    烤肉Q的招牌在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就出现在了前方,鹿丸转头观察了一眼已经恢复平静的莲,率先走进了店面。

    约定时间是7点,他们是7点10到的。井野和丁次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两人了。

    “小莲!”井野见到莲兴奋起身,她一把抱住对方,“我给你讲啊,最近阿斯玛老师让我们做了好多训练,真是的!”

    她拿出胳膊举到莲的身前,“你看!是不是变结实了?!”

    加贺见莲眨巴着眼,伸手按压了两下井野的手臂,“唔...是诶,很结实的。”

    井野恨恨落座,“哼!我就知道!他竟然让一个美少女变成这样,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看着向空气中挥拳的井野,加贺见莲冲着丁次笑了下,也跟着落座在了井野身旁。

    “肌肉嘛,我也有的。”加贺见莲把自己的胳膊也放在了井野面前,“我做了很多的俯卧撑和引体向上。”

    井野毫不客气的按着莲的胳膊,感受着确实硬邦邦的肱二头肌,她震惊的瞪大了眼。

    “但好像还不够明显。”加贺见莲收回了手。

    井野一个猛摇头,“不行!小莲!不行!我们是美少女啊!”

    “战斗美少女。”加贺见莲笑闹着,“可爱和危险并存的美少女才是王道。”

    看两个女生之间有说不完的话,丁次和鹿丸就包揽了点菜的工作。

    一盘盘肉上桌,加贺见莲看中烤盘一角的位置放下了一片牛肉,耐心的等着它变成褐色后,她拿起筷子把它翻了个面。

    烤肉“滋滋”的响,她又顺着这个空当调了一碟蛋液加酱油的蘸料。

    等着肉渐渐变熟,她把铁盘的肉夹下,在褐红色的蘸料中滚了一圈。又轻轻吹了两下,才放入口中。

    蛋液的腥味在酱油下变的不明显,肉质也十分鲜嫩,加贺见莲享受的眯起了眼。

    四人的进食很快变成了一场抢夺战,井野和鹿丸对丁次进行着防守,他们在不大的烤盘上进行着力气与智的对决,只有被三人全部放过的莲守着自己的一角安静的吃的。

    看着对面的丁次用一招移形换影之法抢走了所有烤肉,加贺见莲不由鼓起了掌。

    丁次得意的哼笑了两声,张开了饕餮大口一口把筷子上的三张肉片吞入。

    很快聚餐结束,太阳的尾巴才刚没过地平线。

    在路口分别告别了丁次和井野后,莲和鹿丸一起回了家。

    因为鹿丸也要回家跟父母说一声今天来她家玩的事,所以加贺见莲就先自己进了屋子。

    打开电灯,她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半晌后才脱了鞋进屋。

    迅速洗了个澡,莲擦着头发走到客厅拿出了之前买的碟片。妈妈是商人,经常全世界的到处跑,这个碟片也是妈妈从水之国带回来的。

    把碟片放入机器,莲看着电视屏幕上出现的第一行字,按下了暂停键。

    不知道鹿丸在做什么,等她吹完头发,又在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后,门口才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请进~”莲扭头高声到。

    门是虚掩着的,跟她声音同步的是已经进来的鹿丸,他走近客厅闻到洗发水的香味,微微蹙眉,“洗澡的话,还是关上门吧。”

    “嗯......”加贺见莲拉长了尾音,眨巴着眼看着他。

    “虽然是安全的社区,但毕竟是洗澡这种事。”鹿丸坐在沙发上看向了电视,“而且是异性要过来,你也稍微注意一点啊。”

    “嗯......”加贺见莲还是眨巴着眼看他,“哦...”

    莫名气堵,鹿丸摸了摸额头。

    按下播放键,加贺见莲又从桌上塞给了鹿丸一包零食,“我刚看了开头就感觉很枯燥了。”

    电视上播放的内容是太过正经的纪录片,没有任何娱乐的元素,整体基调也特别沉重,这个导演的风格就如同开头的第一行字那样。

    【80年,落幕,再无未来。】

    内容讲的是一代手艺的消失,跟莲想象的一样,超级枯燥和刻意。

    不过五分钟,鹿丸就想叹气。他拿了一颗坚果放入口中咬碎,又撇了一眼正在努力集中精神观看的莲,鹿丸歪着身体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十五分钟过去,饶是莲也终于受不了了。“超枯燥,鹿丸。”她扭头看向鹿丸,满脸认真。

    这种直白的抱怨让鹿丸闷笑出声,他撑着头笑道,“那换一个吗?”

    加贺见莲点头,把遥控器递了出去,“你换吧,我想吃爆米花。”

    说完加贺见莲走进厨房把一袋爆米花放入了微波炉,等着三分钟的时间完毕,她走回客厅,电视上也已经换了一个娱乐综艺正在播放着。

    “一个人的话,怎么不叫井野她们过来玩。”

    爆米花的袋子热气腾腾,莲用指尖拎着迅速递给了鹿丸。鹿丸也在接过打开了袋子的功夫,顺势问了一句。

    “嗯...可是跟鹿丸在一起和她们在一起感觉不一样。”指尖刺痛,加贺见莲盯着爆米花的热气,缓缓说道,“在鹿丸身边感觉会更好。”

    “因为我们一直在一起,所以不一样。”

    从小时候开始,他们就一直在一起。

    一起爬地板,一起学行走,一起睡午觉。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坐在电视前。

    好多个他们一起做的事,好久都是他们在一起。

    “别说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鹿丸看着她,“只是小时候吧,长大后有了各自的朋友,也有了各自要做的事,你现在也是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吧。”

    加贺见莲疑惑扭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谁会误会我说的话。”接着她又回答到,“而且我们长大后也明明就是一直在一起,是鹿丸先又旷课又逃学的,所以我们才没办法放学一起回家。”

    “......”

    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鹿丸拿了一颗爆米花轻轻砸到了莲的脸上,“麻烦死了,看电视吧。”

    爆米花像是柔软的海绵落在脸上,又滑落地板。加贺见莲眨巴着眼,把它捡起丢入了垃圾桶中,“那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就好了。”

    “......”鹿丸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你别说话了。”

    “可是我们要怎么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你现在既要出任务又要训练,我之前去你家找你了两次,阿姨都说你不在家。”

    “那两次都是在训练,新队伍需要磨合。”鹿丸接话,又往嘴巴里塞了一个爆米花,“我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一直在一起,你别纠结了。”

    加贺见莲撅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想一直跟鹿丸在一起。”

    都说了,这种说话方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鹿丸终于看向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在的,因为是朋友。”

    加贺见莲看着他,“可我们是青梅竹马,难道不是应该比朋友更亲近一点吗?”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每天都这样来陪我,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超过所有朋友了。”

    她是这么认真的建议着,鹿丸只觉得牙痒。

    “怎么想都不可能,你还是接受现实比较好。”

    “那我想你了要怎么办,想你的时候也是需要你的时候吧。”

    鹿丸冷冷咬下柔软的爆米花,没有回话。

    见他不说话,加贺见莲就后退了一步建议到,“那至少一周见三天?”

    “我要出任务。”

    “你好过分!”加贺见莲扭过了身,“鹿丸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少女在生着闷气,鹿丸不由停下咀嚼。半晌后,他才犹豫开口,“不知道你在气什么,见到我就这么重要吗?”

    加贺见莲双手抱膝,她盯着地板,闷闷开口,“很重要啊,我就是很想见你。”她委屈的扭头看鹿丸,“鹿丸难道不会想我吗?”

    “......”

    莲的眼睛认真又执着,这个氛围不是他能说出不想的。

    但心里翻涌的怪异情绪也不是他能说出想的,鹿丸把爆米花递了出去,“不管见不见面,感情也不会因为距离就会改变吧。”

    加贺见莲抱着爆米花油盐不进的问道,“所以鹿丸会不会想我?”

    “.......”鹿丸也只能艰难回答,“...闲的时候会。”

    “我就知道!”

    加贺见莲扔下爆米花兴奋的张大了双臂朝着鹿丸扑去,“鹿丸,我好开心!”

    阻挡不及,莲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少女的身体已经不是小时候那样了,鹿丸只能手慌脚乱的把人巴拉下去。

    “喂!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别随便的扑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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