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今天发疯啊。”来气的赵大力气的一脚揣在大华身上，将它踢走了。

    召唤着身后的秦历继续往外走。

    “喵！”

    看着弓起身子的大华还要上前，赵大力抄起门边的扁担就要打它：“滚，再过来，晚上饭都不给你吃。”

    怕大华没记性，赵大力是一手拎着手电筒，一手提着扁担，将程七七和秦历安全护送到了车上。

    “兄弟啊，太晚了，天黑到家记得给哥打个电话。”认真的赵大力扒着车窗交代道。

    “嗯，知道了。”准备发车的秦历跟赵大力摆了手，便开车走了。看着车都开出几百米远，门口那道人影都没离开，秦历的心里五味杂陈。

    待终于拐了一角，离开那人的视线。

    “行了，该处理处理你了。”还有事儿没处理的秦历将车停到一边儿，叹了一口气望向在嘴套里嚼来嚼去的程七七。

    熊孩子不出声，绝对在搞事儿。

    程七七不出声，绝对没好事儿。

    打在屋里秦历便没听见程七七吭声，虽说是戴嘴套，又不是粘上了，一声不吭的。

    “诶，车怎么停了，赶紧回家啊。”心里纳闷的程七七见秦历突然不开了，抬眼瞥了他一眼。

    见秦历正一脸审视的琢磨着自己。

    “干啥啊，我啥事儿也没干啊。”程七七先喊上冤枉了。

    “行吧，先给你把嘴罩解开。”反正也没别人了，没研究明白的秦历伸手要将程七七最讨厌的嘴套摘下来。

    可……。

    “别啊，别动，我现在觉得我挺喜欢这种束缚的感觉的。别给我摘，回家再说。”她狗头狂摇，愣是不肯让秦历帮她卸。

    “你咋回事，以前戴口罩要死要活的，现在还不让摘了。”越不让他摘，越有鬼。

    叛逆劲儿上来的秦历一把摁住她的狗头，强硬的将嘴罩薅了下来。

    随着嘴罩的打开。

    “哗啦啦！”

    十多颗小孩儿吃的旺仔小馒头从嘴罩里的缝隙中掉了出来。

    “你这是？把人小孩儿吃的偷出来了？”数不尽的旺仔小馒头洒在车上的各个角落，秦历脚步往后一退，“咔嚓。”嗯，还踩碎了一个。

    一想到事后车上清理的问题，秦历就头疼。

    “嘎达嘎达嘎达。”程七七老毛病犯了，心里藏不住事儿，见罪证被发现，紧张的她上下嘴巴跟装了发条似的。

    又打起了竹板。

    实在扛不住秦历此时的沉默无声。

    她扑到秦历的大腿上便哀嚎道：“我错了啊，老大，我就是没忍住啊。那小孩儿拿着旺仔小馒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馋啊！但是老大我真不是抢来的，全都是小孩儿掉在地上，我趁她不注意，捡来的啊！我都没敢当场嚼啊，就怕出声啊！”

    期期艾艾的狗嚎声落在秦历的耳朵里。

    让他忍不住发笑，一手捂着自己额头上，无奈感慨道：“这傻狗怎么又馋，又怂。”

    几颗旺仔小馒头便把她吓成这样。

    “行了行了。”架不住程七七那副可怜样儿，秦历捡了几颗明眼儿能看到的小馒头递到程七七嘴边，揉了揉脑袋安慰道：“吃吧，没人怪你。”

    “真的可以吃嘛。”浓浓的奶香味儿刺激着程七七的味蕾，她抬头望了望抱着自己的秦历。

    老大都捧到手里了，那一定是让吃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咬了一颗，叼在嘴里，连含都不敢含，观察着秦历的脸色。

    “吃吧啊，喜欢吃，我一会儿去超市给你买一大袋。”知道程七七害怕的秦历鼓励式地说道。

    听着老大温柔的话语，程七七到底没忍住。舌头往秦历手上一舔，便将仅有的几粒小馒头全捡走了。

    咔嚓咔嚓脆脆的口感在程七七嘴里发出。

    嘿嘿，真好吃。

    “行了，回家吧。”见程七七吃完，秦历往车外拍了拍她吃掉的碎渣，便开车回家了。

    ……

    回去的时候，快晚上11点多了。

    秦历在吃饭的时候，给徐为民发了短信，说不用等他，他晚点回去。

    结果，锁好门的秦历见徐为民屋里的灯还亮着。“这小子怎么还没睡觉。”不说不用等他了嘛。

    “去吧，自己回去睡觉吧。”他将程七七松开，自己则进了屋。

    “为民，你怎么还没睡。”

    走进屋里的秦历以为徐为民在玩手机等他，结果就见徐为民正开着电脑，埋头剪辑着最近的直播视频。

    估计是今天的巨额收入激励了他的意志。

    见秦历坐在自己身旁。

    “历哥你回来了。”停下手里活儿的徐为民赶紧拿出自己新设置好的屏保，骄傲道：“看见了吗，历哥，13178元，我们太牛了。”他正愁没人好分享呢，况且他也不认为直播成功是他一个人的功劳。白天恍惚了一天，等到想跟秦历说的时候，他人还走了。

    徐为民知道要财不外露。

    没处说的徐为民甚至在喂狗的时候，跟每一只狗都分享了。

    就差程七七。

    “嗯嗯嗯，我家堂弟也长大了，比我能挣钱了。”秦历以前不知道表扬的魅力，像这种话他都是说不出口的。但自从养了程七七，秦历发现他越来越……有人情味？

    想要伸出去摸徐为民脑袋的手收了回来。

    差点又习惯摸狗头了。

    这是秦历头一次这么夸他。

    突然的温馨场面让两个成年男人产生了瞬间的尴尬，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那，太晚了，我先回去睡了。过几天要过年了，明天起个早去集市上买年货吧。”先受不了的秦历打破了僵局，起身便要走了。

    想和徐为民说起赵大力的事儿，但……发展产业链的前提还得是他们这直播有一定粉丝量，能火起来。

    且他们这次之所以能挣这么多钱，还不是因为徐为民拼命。不会有下次了，即使这是热度，秦历也不会让徐为民再这样干了。

    徐为民知道秦历的底线。

    明白也就今天这一天，等到明天后天……甚至以后，如果他不能换一个能长久拉住观众的话题，没准一天100块都赚不到。

    秦历不想给徐为民压力，准备时机成熟再跟徐为民说。

    于是，一宿便这么过去了。

    ……

    新年的前两天。

    “嗷呜～。”睡得真舒服啊。睡到大中午的程七七翻了个身，撇眼冲着紧闭的大门，心里纳闷秦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一大早上开车出去，也没说干啥去。

    “反正早晚得回来。”不操心的看门狗程七七又挪了个地方，院子最中间太阳最足，她准备好好享受一下日月精华。

    忽然。

    “阿姐，你等等我啊，别把我丢下，我也要进去。”

    “你跟着来凑热闹干啥，爹就让我给秦哥哥送盘饺子过来。大老爷们不会做饭，我送完便回去了。”

    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喜庆红棉袄的王春草将塑料袋包好的饺子放在墙上，甩开掉到胸前的大辫子，“呸，呸。”手上吐了两口唾沫，“腾”的一下，翻上了墙。

    二十出头的年纪，手脚灵活，抱着墙沿儿脚下踩着墙壁上的凹凸，眨眼儿登了上去。

    “我不嘛！我不嘛！我也要找秦大哥玩儿，你要是不拽我上去，我回去就告诉爹你今天擦口红，抹粉儿了。”带着虎头帽，手里还攥着半片没吃完辣条的王二虎冲爬上去的二姐比比划划道。

    “诶，别啊。”她好不容易来见秦历一趟，打扮打扮点怎么了。心中暗骂二虎这个多舌鬼，不情愿地拉扯他也跟着上来了。

    王春草的父亲王占林是秦历这个村子的村长，勤勤恳恳为这个贫困村操持了大半辈子。

    为人正派，却是个老古板。

    第一次见王春草学着城里那群女人化妆，还学了个四不像。被大半夜上厕所的王占林遇见了，漂白的大脸配上吃了小孩儿似的大红嘴。

    吓得王占林差点掉进了茅坑。

    一世英名差点被她毁了，当夜便将王春草买来的两三块钱化妆品丢进了茅厕的废桶里。

    晦气的样子，嫌不解恨的王占林更是点了一把火给烧了。堵在王春草门外，骂她下半辈子都不许化妆，敢化就腿打折。

    ……

    “有人来了。”听见有人说话的动静儿，好信儿的程七七站了起来：“好像不是老大他们啊。”

    她迟疑的往门口迎了迎，觉得声音太小，还把耳朵贴在了大门上。

    声音咋不像这边传来的呢。

    奇了怪了。

    忽然。

    “诶呀！秦哥哥家咋把狗放出来了，以前不都是拴着嘛。”总跳墙过来的王春草傻眼了，看着堵门的程七七，她大声道。

    “啊？”王二虎刚巧也坐稳了身子，舔了一口嘴边火辣辣的辣油：“真的诶，这狗长得好大啊，不能咬人吧。”

    见王春草半天不敢下去，犹豫的样子。

    他二姐最尖了，她都不下去，指定咬人。那可咋整，费劲巴力爬上来了，不能原路返回啊。

    王春草想了想，这么半天没人出来，估计出去串门了。一大一小坐在上面，盯着高头大耳的程七七，判断它是好狗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