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明明不算之前两年的接触,两人之间相处也有段时间了。可林婉还是会时常把谢谢挂在嘴边,哪怕谢易只是稍微做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事,像对方是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总是礼貌疏离。

    林婉怔了一秒,她其实很多时候并不知道如何与谢易相处,她在面对他时总会感觉有些拘束,放不开自己。想在他面前展现但又怕自己说错话惹他心烦,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又纠结,很多时候都不像她自己。

    不过她自己也意识到,最近自己的谢谢确实说得太过频繁而显得廉价。虽说谢易说的朋友之间不需要,但林婉却不认为是这样,在她的观念里朋友之间应该更加说谢谢,但林婉也没打算反驳谢易。

    随即她回过神来,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好,那下次请你吃饭?”

    谢易抬手压了下她的头,微凉的乌发在掌心摩擦。“走吧,车停在那边。”

    林婉跟着他的步伐来到车面前,谢易打开车门启动空调去味,察觉后车门微微有些声响,他暼了一眼车内后视镜,林婉开着车门正跨坐进来。

    “林婉,后座容易晕车,你要不坐前面来。”谢易看着镜子里的动静,眼底情绪一闪而过。

    “好。”林婉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闻言缓缓的收回去收回已经踏出的那只脚,尴尬地关了车门,准备坐在副驾。

    “谢易,我坐副驾真的可以吗?”林婉想起论坛上和他走得很近的学姐,试探性的问。

    “有什么不可以?”谢易偏头看了一眼,从车内的中央扶手箱里拿出一盒薄荷糖递过去。他随即反应过来理解林婉话内的意思。“没有女朋友,不会介意的。”

    “哦,好。”林婉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回答,也没再说什么。拿起他手里的糖准备回身扣安全带。

    “我开慢一点,如果还是晕车可以吃颗糖缓解一下。”谢易注意到她不太顺畅地动作。“安全带需要帮忙吗?”

    “不用。”林婉又想顺嘴说句谢谢,一时想起刚才他的话,还没出口便咽进喉中。

    回去的路上,车窗微微往下降了一点,车内风声呜呜的吹,明明开得不开,声音听着却像是在高速一般。

    林婉微微侧头,夏季的凉风吹得她头发四散飞舞,余光中谢易一手搭在窗柩上,单手控制着方向盘,视线一直在前方,随意地游刃有余。

    “林婉,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听的歌?或者乐队的歌有什么推荐吗”谢易开口问道,车内的静谧被打断。

    “最近在听刺猬乐队和旅行团乐队。”林婉想了想最近的歌单并迅速在脑子里排查这两个乐队适合参赛的作品。“旅行团的永远都会在或者奔跑在孤傲的路上?刺猬的白日梦蓝或者此生无可恋,唯曲悦丹田?”

    “谢易,不介意我放几首歌吗?”林婉看不清谢易神色也不确定他是否听过,顺手抄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在歌单里搜索起来。

    熟悉的节奏在车内响起,室内局促的氛围一下被音乐填充,林婉活动了下刚才坐的笔直的腰,微微往后躺,今日紧绷的肌肉适当的放松下来。

    凌冽的风声伴随音乐,在一阵阵节奏里林婉缓缓放慢了呼吸,偏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谢易侧目看了一眼,本就开的不快的车现在更加缓慢,车内一首接一首播放,一段原本十分钟不到的路程被他开了接近半小时。

    谢易停在校门口,音乐还有半段,林婉躺下的侧脸被头发遮了小部分。

    胸口随着呼吸频率渐渐起伏,一缕头发顺着侧躺地弧度滑落下来,遮住了她原本半露出来的脸颊。谢易静静地看了会,倾身过去准备帮她捋上去。

    音乐拨到最后,车内声音戛然而止,林婉的耳朵感受不到熟悉的节奏,自然而然地睁开睡眼,醒了过来。

    谢易伸过去的手因此顿在原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他轻咳一声,镇静下来,尴尬收回手放在方向盘上,淡然说到:“你头发掉下来了。”

    林婉刚睡醒的思绪还不太清晰,转头就看到一只近在咫尺的手,顺着骨节分明的手往上还能看到谢易来不及收回的错愕表情,她反应一秒,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好,那我先走了,你回去慢点。”

    林婉开门下车,看着谢易离开才拍了拍已经泛红地脸颊,想到那只就在眼前的手,那应该是她离谢易最近的距离。

    她拿出手机给学生会的学姐通了电话:“学姐,一个人可以报两个节目吗?我想报名参加两校的联谊活动。”

    正在吐槽学校的学姐眼睛瞬间亮了,本来这种活动学校资金方面也不会太充裕,奖品自然也就不是特别好,而且最主要的是不加学分。而学分可是大学生的命根子,未此也没有那么多为爱发电的人来参与,好不容易有一个都是上天给的机会。

    学姐听着林婉的话,嘴角压都压都压不住。“可以学妹,你要报什么节目,我这边马上把表发给你,你填好了返给我。”手指快速的在群里转发表,生怕晚了一秒,林婉这个冤大头就跑了。

    “好,学姐,我明天发你。”林婉挂了电话,她想让谢易看到不同的自己,她想让谢易不要把她当成曾经跟在她后面的妹妹看待,她想成为他的身边人。

    林婉坐在宿舍的床上对着电脑屏幕的表格思索,考虑到自己曾经学过十年的古典舞,虽然后来因为心理原因渐渐放弃了,但应该还能重新捡起来一点,她打算试一下。填好资料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电梯里画面又一次浮现,她打开手机微信搜索张医生。一个微信头像是微笑的人跳了出来,点开界面,上次聊天还是在去年。

    林婉斟酌语气询问道。【张医生,今天遇到电梯故障灯突然灭了,我的应激反应很大,请问是原来的症状又加重了吗?】

    【不排除是,但我记得你之前的症状已经好太多了?不过,也可能是电梯故障后紧张加重所导致的,具体还是要结合当时的情况再判定。这样,要不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详聊。”张医生看着曾经的患者,认真分析。

    【好的,不过我现在不在江城,还在京都读书,等到时候回来再约您,谢谢张医生。】林婉心里大概有数了,估计是因为紧张才导致的加重。

    随后在群里丢了几首歌的链接,艾特全员,江皓然让谢易好好听听看,毕竟他是主唱,他来决定更好。

    群里都在替他分析,最后谢易拍板就唱旅行团乐队的我们都会在。理由是主题好,共鸣强,传唱度高,三高之下,也就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第二天,林婉把报名表提交给学生会学姐,学姐生怕她临时反悔,再次提醒。“学妹,报名了非不可抗力,不能取消。”

    林婉没打算放弃:“好的”

    程阳正好在学生会弄点东西,看到林婉在报名活动,他停下手里工作走过来和煦开口。“学妹,你是要参赛吗?”

    “嗯。”林婉闻声偏头看向他,发现这人有些眼熟,像是之前图书馆碰到的人。

    “我想准备双人舞台,可以邀请学妹一起参加吗?”程阳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语气温和地询问道

    “不好意思,学长,我已经有两个节目了,可能时间上不太方便,谢谢你的邀请。”林婉对那天图书馆的是还记忆犹新,并不打算和他有过多接触。

    “嗯,好吧。”程阳微微叹气,又晚来一步,但是也不打算气馁,下次在试试看。

    “学长,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林婉还有事不打算久待。

    学姐见林婉消失在视野里,转头看向被拒绝的人。“程阳,我记得之前问你,你不是没有节目吗?”随后像是吃到瓜一般,一脸八卦。“你喜欢她?”

    “很明显吗?对啊,我打算追她,但是怕动作太大,闹得她心里不舒服。”程阳很早就喜欢上她了,上次在图书馆就打算出动的,但是被拒绝了。

    “可是我之前听说她和隔壁医学院的谢易走的很近。你要不再考虑下。”学姐想起昨天晚上隔壁统计的名单里有他们的乐队,而且她不觉得程阳能比得过谢易。

    “我知道,但是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所以我还是可以喜欢她的,公平竞争嘛”程阳也再论坛上看到过,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弃。

    “随你吧,不过喜欢的话,你得让她知道啊。不然你很难得到结果的。”学姐知道他的处事,给出意见。

    “你说的很对,但是太过张扬的话,我怕会给她带来负担,所以我想让她慢慢熟悉我,在做其他打算。不过,你的话我也会考虑的。” 程阳被高调追求的经历,所以并不希望自己的喜欢给他人带来负担。而且程阳一直认为既然自己有喜欢的理由,那林婉也同样有权力拒绝自己喜欢。

    咖啡馆里,林婉在看着钟嵘的《诗品》,对面是再看段子视频的盛夏,她抬手轻轻碰了下林婉,小声说到:“婉婉,江皓然问明天下午有空吗,想约我们去游乐场玩,你要去吗?”

    “可以啊。”林婉从上大学开始就再也没去过游乐场了。起初想去,但是一直找不到同行的人,一个人去呢有觉着无聊,久而久之便放弃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是不能放过。

    下午,因为并不在节假日,所以游乐场的人也不太多,林婉被盛夏拉着到处看,身后两个男生不紧不慢地跟在。

    “谢易,我问过夏夏了,他说林婉对你也挺有好感,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自己抓紧点。”江皓然撞了下谢易,为自己朋友的人生大事操碎了心。

    谢易没有回答,江皓然也没管。忽地,他看着前方的立牌,突然有了主意。

    “夏夏,你之前不是说想来体验下这边的鬼屋吗?正好我们现在就去”江皓然快步上前揽住盛夏的肩膀,把她带离林婉,向着鬼屋走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了。”盛夏动了动身子想挣开他的手,皱了皱眉,小声说道。

    “哎呀,给后面的一点空间,我们赶紧进去吧。”郭治杰解释道,心里想着我可真聪明。

    “哦,好呀。”盛夏懂了,挣开郭治杰的手,回头去找林婉。

    “婉婉,你陪我去鬼屋玩嘛,我一个人害怕,而且江皓然胆子也很小。”盛夏眼神可怜兮兮的盯着林婉,撒娇似地拉着她的手晃。

    林婉有些纠结,她怕黑,但是又不想太多人知道。而且其实林婉自己也有点子心动,但是又怕自己临时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状况。

    谢易在旁边突然出声。“这个密室不太恐怖,你应该可以,不过,如果不想去的话,我陪他们也行。”随后叹了口气,林婉可真的是人菜瘾大。

    林婉大概听懂了,谢易话里的意思是这个密室没有黑到看不见手的地步,这下上头的更厉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那我去买票了。”盛夏非常懂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得道理,立马就去买了票。等林婉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林婉生无可恋的站在了最后,谢易转过去悄声对她说:“我们换一下位置,我走后面。”

    谢易在后面看着前方死要面子人,待到要进去时俯身轻声说了句:“林婉,不介意我拉着你的手腕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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