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比赛视频最终还是没能再继续观看,而是选了一部国外的文艺片《诗无尽头》。

    《诗无尽头》是一部自传性电影,魔幻现实主义风格。讲的是主角在父母亲执意让他放弃自己诗歌理想去当一名医生的情况下,如何反抗,如何寻找自我,如何克服一切追求自己的梦想的过程。

    林婉曾看过这部电影,这电影也给了她许多感悟。

    而且刚和谢易谈到了勇敢和不屈从,再想到之前谢易说起过自己并没有理想,所以十分想推荐给他。

    电影开头是主角唯唯诺诺的收集诗集,再到主角爆发逃出家庭,寻找自我。

    谢易原本对文艺片并不感兴趣,在他看来文艺片拍好了是绝品,没拍好便是无病呻吟,虽然画面很好但故事节奏很慢。但这部片子却渐渐吸引了他。

    谢易知道,现在的他就如电影台词里写的那样,变成了一面倒映着母亲的镜子。

    台词写道‘我不明白我是谁了,我变成了一面镜子,只能倒映出你的影像。’

    谢易看着不知何时靠在沙发睡着的林婉,起身把自己脱下的外套盖在她身上,静静注视着这份恬静的睡颜。

    谢易思绪万千,电影还在继续播放。他想,自己是不是活得毫无意义,把自己困在母亲的死亡里、父亲的漠视里真的能得到什么吗?折磨父亲,折磨自己就真的快乐吗?

    电视屏幕正好响起主角和一名诗人的对话:‘万物皆会消亡,我们的灵魂也会消亡,一点一点的,我们也融于无形。’

    谢易骤然醒悟。心道:对啊,我的生命最终都会变成一捧尘土,那为什么还要在意那些令我难过的事,为什么不放过自己看向窗外?

    谢易转头看向熟睡的林婉,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谢易曾于以为自己是贪图林婉对自己的好,所以才会喜欢上她。现在他知道了,林婉就像黑暗里唯一燃烧的光亮,谢易终其一生都将飞蛾扑火。

    林婉活得很是通透,完全不似同龄人。但谢易又有疑问,他知道家庭会影响孩子。可据他所知,林婉家家庭和睦,所以她的这种豁达只是靠电影吗?

    林婉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电影结束也并没有醒来迹象。谢易撇了眼时间,接近五点,低头思索等会的晚饭是出去吃还是买点菜回来做。

    但不管是怎样,现在最主要的是要不要叫醒林婉。

    谢易想了想算了,还是自己出门打包饭菜回来,刚一起身,煤球从二楼跑下来,跳上沙发冲他喵喵叫。

    谢易动作轻微把煤球抱起来,示意它小点声。可惜煤球是一只不到一岁的小猫,完全没看懂谢易的意思,反倒因为谢易叫的更欢快。

    林婉其实在谢易起身那一刹那便醒了,只是眼皮有些沉暂时不想睁开。直到听见猫咪的叫声渐行渐远,挣开眼便发现谢易准备出门了。

    林婉倒是不怕谢易把猫抱走,只是有些疑问,谢易出门干什么。

    谢易怀里抱着煤球立在门边,见林婉醒来双眼呆滞地注视他。场面一时安静。“我出去买点东西,要一起吗?”

    “好。”林婉起身,身上披着的衣服顺势滑落,是谢易的?林婉再次看向谢易,刚才醒的太迷糊,竟没注意到谢易只穿了一件毛衣。

    “谢易,你的衣服。”林婉抬步上前递过去,让谢易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会,自己上楼换件衣服。

    几分钟后,楼梯处传来声响,谢易闻声而动。林婉怕他等得着急,只披了件短款羽绒外套,随意拿了一顶毛线帽,便下来了。

    谢易见那顶帽子的两只小耳朵随林婉的起伏而晃动,有一种诡异的萌感,还怪可爱的。不过撇了一眼林婉空荡的脖子,还是没忍住提醒。“婉婉,外面挺冷的,再带个围巾吧。”

    林婉也没反驳,折身返回拿了一条。

    再下来时,谢易怀里已经没有煤球了。林婉再次坐上副驾,望着窗外稀少的人烟,很多店依旧没有开门。

    谢易开虽快但很稳,窗外街道房屋如电影倒带般快速后退,林婉已经习惯谢易的副驾,但可能是睡得过久,脑子里总会反复臆想到,如果下次不是我了呢。

    谢易开车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前方路段,但林婉淡淡的忧伤还是引起了他的关注,这是怎么了?

    谢易没问,但车速似乎慢了下来。林婉情绪来的快,收的也快,等到达大型超市时,面上已经恢复如常。

    谢易从车上便开始注意她的情绪,下车后没第一时间往超市走,而是去了旁边果茶店。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奶茶。

    谢易递给林婉。“甜食会分泌多巴胺,所以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谢谢,但你不来一杯吗?”林婉有些诧异的拿着那杯热奶茶。

    “不用,现在的我心情很好。”谢易注视着林婉,眸中深邃而又隐晦不明。

    林婉被他眼底浓厚的情绪烫了下,立马慌张转移视线抬步往前,语气有些结巴。“我,我们先去超市看看。”

    明明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但林婉却觉得谢易的眼神有一丝危险,让她忍不住得想要逃离现场。

    谢易停在原地,抬眸凝视着前方仓皇出逃的林婉,眼底情愫翻涌,等再次眨眼后恢复平静,抬步跟上林婉的步伐。他现在心情更好了,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林婉的耳朵似乎红了。

    林婉进到超市后脸上的红渐渐消退,她浅酌一口奶茶平复心跳,口腔甜味弥漫扩散,确实很甜。

    超市人不算多,货架上货物也不算多,可能是年前大部扫货时基本清的差不多。不过林婉还是从零食区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软糖和巧克力。

    谢易就在旁边推车跟着林婉,随意看了下她放进的零食,全是甜食。谢易不禁想,摄入这么多多巴胺,所以林婉才每天都很开心吗?

    见林婉挑完,谢易推车带路去了生鲜区。生鲜区比其他地方略显好一些,菜品虽不算特别齐全,但很是新鲜。

    谢易询问林婉吃什么,但林婉的心思不在菜上面,毕竟她觉得自己的手艺还不配对买菜指手画脚。

    谢易按照最近和林婉为数不多的吃饭经历来看,挑了些炖汤用的材料和一些蔬菜。准备打道回府。

    “哟,这不是林婉吗?你回来了啊”一个穿着略显可爱的女生从拐角走来,语气与长相稍显不符。

    谢易注意到林婉周身气场顺变,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来处。“有事吗,周雅。”

    “瞧你说的,林婉,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没事还不能打招呼啊。”周雅见她神色,语气略显阴阳。随即眼光一转,看见林婉在林婉旁边的谢易,眼前一亮。“怎么,不介绍介绍。”

    “没空介绍,你要是没事就去找点事,我们还有事。”林婉明显不想搭理她,语气冷淡。

    平时的林婉大多都很和煦礼貌,谢易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婉如此冷冽且还带有攻击性。

    “林婉,我们之前应该没发生什么矛盾吧,再说之前舞蹈室不是意外吗?那天我还出去找过你呢。”周雅语气透着淡淡委屈,眼时不时看向谢易。

    她真的很讨厌林婉,凭什么别人眼里林婉就是天之骄子,自己什么都不是。呵呵,现在好了,曾经跳得最好的现在再也跳不了了。活该!谁叫他们只能看见林婉,看不见自己的。

    谢易听见舞蹈室心下微动,想起上次来找林婉道歉的也同样是学舞蹈的,这里面似乎有所关联。

    “周雅。”林婉上前一步,眼神冰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我听说,那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蓄意伤害,并且里面你的事,是吗。”

    “没有,怎么会,谁说的。明明我还出去找过你的,你忘了吗?。”周雅闻言脸色煞白,眼神闪躲。

    周雅家靠着林婉父亲吃饭,暗地里做些什么不要紧,知道不被发现,什么都没问题。

    谢易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到蓄意伤害时瞳孔不自觉微缩,眸底闪过一丝晦暗。

    他看着周雅,目光阴冷探究,眼中蕴含的情绪直叫人不自觉往后退。

    林婉见她吓得六神无主,嗤笑道:“算了,你到底是去找我还是引开我爸妈,这都不重要了。你也犯不着担心,毕竟我也没打算告家长,你爸也不会有事。”见周雅神色一松,俯身凑到她耳边不冷不热道:“再有下次,你试试你爸会不会有事?”

    “谢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林婉面色一转,笑盈盈的看向谢易,眼底一阵流光闪过,再不见刚才那副冷意神色。

    谢易撇了一眼面色呆滞的周雅,低声说了一句便抬步跟上林婉。

    “谢易,我想回家了。”林婉面上略显疲惫,刚刚那一段交锋耗去了她大半气力。

    谢易见林婉帽子上的两只耳朵耸拉,再配上她糯糯的语气,乍一听像是在撒娇。

    谢易抓起那两只在眼前晃荡的耳朵,温和宠溺道:“嗯,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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