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盛夏回到酒店时,谢易正靠在房间门口和江皓然说着什么。

    “皓然,给你看,我找到的。”盛夏对着江皓然的方向展示着盆里的贝壳。

    谢易闻声转头看向盛夏,然后蹙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林婉呢?”

    “婉婉啊,她刚在接电话,让我先回来。”盛夏的语句有片刻停留,然后接着说道:“是她家人的电话,但我离开的时候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

    “好,谢谢。”谢易眉头一跳,沿着盛夏指的方向离开。

    海边风吹起海浪打在沙滩上,留下一片泥沙,看不到尽头的沙滩上倒映出谢易焦急地身影。

    终于,在一座不算显眼的凉亭里,谢易看到了林婉。

    风吹起林婉披散着的秀发,斜靠在凉亭的椅背上看向着远处伫立在海面的灯塔。

    谢易走到旁边,轻声询问:“婉婉,回去了吗?”

    林婉垂眸看向谢易,长久地对视下林婉终于开口。“谢易,我好累啊。”

    谢易回道:“那要靠着我休息一下吗。”

    林婉呼出一口气,头一歪准确地倒在了谢易的肩上。远处的灯塔灯光冲破黑暗,突然海面上的飞过一只鸟,就这样旋转旋转。

    林婉看着这只鸟,独身徘徊在海面,可天空明明那么大,明明有两个翅膀,明明哪里都可以去,却始终……

    林婉抬手指着那只独身徘徊的鸟说道:“谢易,你看那个鸟,她好傻,就一直在这里转。”

    “不傻,那是它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

    “可是我还是觉得它好傻,明明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却始终执着于一个。”林婉茫然地看着海面,“谢易,我看起来是不重要吗?”

    谢易皱起眉头,内心涌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怎么会这么说,你当然重要。是你家里的人说了什么吗?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他们说要来庆祝我有了驾照,但刚才却说工作繁忙来不了。”林婉平静地叙说着刚才电话的内容,只是眼眶却染上了水雾。“这不是第一次,我知道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我其实明白他们是爱我的,可是某些时候我却感受不到他们的爱。他们给了我足够的自由,给了我信任,给了我时间还有金钱,可是我更想要的他们却无法给我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想,因为这些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可是我就是这么想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谢易冰凉的肌肤上。林婉抬手擦过眼角,接着说道:“从小到大,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他们总是很忙,忙到我睡觉前都见不到他们。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怕黑吗?”

    谢易的心泛着疼。“除了舞蹈室,还有”

    “还有停电了,空荡荡的家里却只有我一个人。”林婉接着谢易的话说道:“我的床上会放着玩偶,因为我害怕一个人睡。我讨厌晚上打雷,因为曾经很多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里,我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林婉直起身来,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们给我足够的自由,他们支持我做所有的事情,可是这份自由就像是眼前的这片大海,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我就像那只鸟,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还是一直徘徊在海面。我太贪心了,我知道的。”

    谢易今天才懂得,有些语言比刀子更加伤人,林婉的语气明明很平淡,可谢易却觉得他很难受。

    “嘭、嘭、嘭”绚丽的烟花骤然炸开,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那只一直在空中徘徊的鸟最终片刻伫立在了海面,随即向着远方飞去。

    谢易指着展翅的海鸟,说道:“你并不贪心,婉婉。虽然只是片刻,可绚烂的烟花还是在天空中盛开,它也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

    是啊,它找到了。林婉释怀的看向向着远方飞离得海鸟。我呢,还要徘徊多久才能找到。

    “走吧,你的手臂都凉了,我们回去吧。”谢易牵起林婉的手,掌心一片冰凉。

    从海边度假归来,距离考试算下时间也没有多久。虽然两家学校都很近,不过林婉和谢易基本上都见不了面,每个人的学业都很重,尤其医学生更重,教材书上篇篇都是重点,根本记不完。

    江皓然几乎都要仰天长啸,知识太多,记不完,根本记不完。

    当然文学院也差不多,盛夏连睡梦中都在记这是谁的著作,讲了什么,有什么意义,一大堆,乱七八糟。

    但考试结束后的盛夏和江皓然一早约好谢易和林婉,打算去爬山露营。盛夏对林宛说的是,想去感受大自然的腐朽神功,但谁知道呢。

    一大早,林婉在谢易的监督下开启了自己心爱的小车车,虽说一路平坦不见其余车俩,但林婉的心就跟被一根绳子拴住一般,紧张地不信,生怕一车青春靓丽的生命就葬送在自己手上。

    谢易对林婉充满信心,毕竟很难有人在路上无车的情况下开到如此码数。后座的两人早就躺平,睡得四仰八叉。

    登山不是那么好登的,林婉抬头看向眼前巍峨的山峰,高耸伫立在天地之间。前路坎坷而遥远,一眼似是望不到头。

    两个不怎么锻炼的废柴林婉和盛夏走到一半是,浑身酸软无力。

    盛夏拿出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下。“然哥,还有多久?我死之后,葬礼要用玫瑰花。”

    “蔷薇花都没有,还有三分之一。”江皓然走到盛夏身旁,一手揽住她的胳膊。“别贫了,来,我扶你。”

    谢易有样学样,“婉婉,还好吧,不要强撑,不行我们就去坐缆车。”

    “没事,还能走。”林婉呼出一大口浊气,尽管后背湿透,但绝不轻言放弃。

    “我想坐缆车,我真的走不动了。”盛夏蹲在地上哀嚎,她锤了锤腿,这是自己的腿吗?这不是!

    “好,坐坐坐。”江皓然宠溺地笑了笑,,回身和谢易打了声招呼,拖着地上在长蘑菇的盛夏往缆车方向走去。

    谢易扶着林婉,坚定地踏着步子,饮用水换做汗水,又在风中干涸,在喝完最后一口时,两人终于走到了峰顶。

    登上顶峰的成就感压过身体上的疲累,林婉弯腰锤了锤大腿,抬眸向远处望去。一览无遗地山峦和美景尽收眼底,所有来自外部的压力,随着广大的空间烟消云散,满足感油然而生,似乎爬山的过程不再重要,只一眼,这一瞬,什么都值得。

    谢易从店家处带出一杯饮品。抬手递给林婉。“怎么站在这里。”

    “很好看,不是吗?”林婉接过,柠檬水,凉的。

    “是很漂亮,站在顶峰确实会有一种对万物的掌控感。”谢易立在旁边,抬眸远眺,苍郁的树丛漫山遍野,欢快的鸟鸣声奏响首美妙乐章,风夹带着大自然的清香拂过面颊,浑身毛孔舒服地张开,迎接着来自世界的馈赠。

    晚饭是店家准备的,毕竟一天下来,本就不怎么锻炼的两位女士早就摊成一团,四肢酸软一动不动,仅靠两位并不算健壮的男士准备食材也不太现实,只好用钱解决。

    不得不说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搭载帐篷是一件略显繁琐的事,所以盛夏一早便做了准备,拜托店家准备了两个大的帐篷,至于为什么会只有两个,官方解释是,店家只有两个可供使用的帐篷了。

    至于是不是这样,林婉个人是不太相信的。不过,让店家再准备两个又太麻烦,而林婉本人特别讨厌麻烦。

    “婉婉,等会我要和然哥沟通感情,你和谢易一起睡,好吗?姐妹的幸福就靠你了。”盛夏拉着林婉的衣角将她带到一边,小声商量。

    林婉正在试图用眼神杀人,啊,这个朋友还可以要吗?

    “嗯,最好是幸福。”

    “嗯嗯,还有姐妹的幸福。”盛夏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顺便调戏了一把看起来有些故作镇静的林婉。

    有一瞬间林婉克制不住内心的杀意,这种亲队友要不埋了吧。林婉一抬手,盛夏本能的开始跑,废话再不跑,命都得交代在那。

    夜幕降临,林婉端着小板凳坐在院外,桌上一壶热茶,烟雾延绵不绝,一缕轻烟散落天地。山顶变得的气温骤降,风一吹,一碰热茶也暖不了手心,林婉穿的有点少,正准备起身回帐篷拿件衣服。刚一动,肩上一重,冷风便被挡在了外面。

    “穿上吧,晚间有点凉,不要感冒了。”谢易将带出来的外套搭在林婉肩上,拖着一个小板凳围坐一起。“有我一份吗?”

    林婉穿上谢易的冲锋外套,风被隔绝在外,微微一动还能闻见衣服上带有的馨香。“有。”林婉抬手倒了一杯茶并递给谢易。

    “在外面看星星?”谢易端起茶水,小酌一口。“有股浓郁的枣香,白茶吗?”

    “对啊。”林婉抬头望向夜空,曾经她曾有过将星光散布在自己的天空,而现在它们统领着世界。“你看,它们跨越了亿万光年,才展现在我们面前,而我们抬头就能与之相遇,这不是一种浪漫吗?况且城市看不见这样的光景。”

    “你看,有流星!”林婉一下子激动起来,拉着谢易往天上一指,随后双手合十,低垂着头闭上眼睛。

    谢易侧头看着身旁虔诚的林婉,星光与我们相遇是一种来自宇宙的浪漫,而我们的相遇又何尝不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才独有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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