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自信和从容,仿佛先天赋予,随性与优雅并存,一举一动轻易成了聚焦点,不需要注意谁,天生就是被追随的对象。

    独特。

    这是明惊弦的第一感觉。

    无法复制,独一无二。

    明惊弦曾经见过姐姐身上的自信,可是她感觉不一样,姐姐因事业自信而闪闪发光,惊弦更像是不需外物赋予,只要她站在这里,就莫名有了底气。

    明惊弦不懂这种底气根源所在,但不妨碍她崇拜。

    原来她自信起来,可以是这样子。

    明惊弦一直以为,她只能是普通不起眼的样子,也曾经想要变得和姐姐一样,可怎么做都做不好。

    但现在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哪怕这壳子里注入的是不同的灵魂,并不能称之为她。

    可……这种焕然一新的姿态和自信,原来也是她可以拥有的。

    一样的面貌,截然不同的姿态。

    都是她,也不是她。

    仿佛普通的她,也能渐渐变成焦点的存在。

    明惊弦移不开眼睛,注视着不一样的“她”。

    如果这具身体换回了她,又会变得黯然失色了吧。

    因为灵魂足够独特,“她”才能不一样。

    ……要是她也能这样就好了。

    明惊弦的眼睛会说话,表达意愿非常强烈时,很轻易透过这里飞出去了,惊弦接收到了这种意思:“首先不能摆出畏惧的姿态,其次认知跟上,最后勇于尝试,你会变得从容,自信自然不用假装,就已经拥有。”

    所有不自信的来源是底气不够,实力不足。

    明惊弦有样学样,还是感觉自己跟个纸糊的老虎一样,一点都不自然。

    两人对比越发明显了。

    她想叹气,她跟个学大人穿衣服的孩子一样,不伦不类的。

    惊弦问她想体验放肆吗,明惊弦好奇:“怎么体验?”

    惊弦:“带你见识这个世界。”

    增长见闻永远是最快最简单的。

    明惊弦期待啪一下就藏不住了,很快又停了,“可是要见王家那边的人了,没有时间了。”

    惊弦打开了电脑,明惊弦愣了一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等待开机音乐响起,惊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先是依靠各种信息搜索了解完明家,再跳到王家,很快延伸到其他家族,大量的信息看得明惊弦目不暇接,各种时事新闻接踵而至,明惊弦眼花缭乱,已经晕了。

    惊弦手速也很快,啪啪啪敲着键盘,浏览速度还很快,整理出了一份又一份的文档,几乎是明惊弦一行没看完,四五六行都出来了,直把她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她完全不理解的操作。

    看起来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明惊弦想起了优秀的长姐,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写的项目计划书大概好像就是这样的。

    她在商业上没有天赋,学习成绩也很一般,特别努力也平平,不是没有丧气过,后来还是看开了,这个家就她一个最普通了。

    小妹都是各项成绩出色的那一个。

    长姐还温柔安慰她:没事的,有些小朋友只是天生擅长其他方面的,她是还没被挖掘的宝藏。明惊弦有点想哭,姐姐太好了。

    不怪爸爸妈妈都喜欢姐姐。

    小妹虽然不会说安慰的话,也总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静静陪着她。

    至于弟弟,也总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把平时最宝贝的东西给她,诺,给你。

    弟弟不太会说话,每次都是干巴巴的一句,别难过。

    这么想想,她得到的也挺多的。

    人要知足。

    可人也总是很贪心的,她只是想要多一点爸爸妈妈的关注而已。

    惊弦忽然给她递了一块糖,明惊弦呆住了,哪怕是在忙,也分出心神注意到她低落的情绪,惊弦没有分出太多眼神,注意力还在屏幕上:“吃块糖。”

    这是明惊弦最喜欢的糖果,小时候长姐注意到,特地给她带的,她攥着糖果,低落的情绪被吹散了。

    想哭又想笑。

    慢慢平复下来,她才剥开糖纸,上面的人物和背景是之前喜欢的动漫,长姐特意和那家公司签订的合同,换上特殊的糖纸包裹糖果,专门供给她的。

    这一刻,惊弦的形象短暂的和长姐重合了。

    明惊弦含着糖果,和长姐塞给她的那颗一样甜。

    她弯弯嘴角,事情好像开始好起来了。

    惊弦在电脑前坐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停下了。

    明惊弦一直都没出声打扰,这会能够吱声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要喝水吗?”

    惊弦:“不用。”

    她拿着打印好的计划书,简单收拾整理了一下着装,明惊弦关心起了她的身体:“你不用休息会吗,很快要见王家的人了。”

    惊弦洗了把脸,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是明惊弦平时的风格,终于走出了房间,门外的妹妹眼神关切:“姐姐,我和爸爸说了不是你的错,这次联姻总能推掉的。”

    她很自责:“如果我早点说出真相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些天,妹妹一直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忽略了外界,闷闷不乐的,一朝发现真相,什么都晚了。

    明惊弦十分心疼,妹妹这些天都瘦了十斤,只剩皮包骨了,原来的妹妹多好,现在就愁眉苦脸的了:“我不怪她,是我自己要做的,那个混蛋那样欺负我的妹妹,我只恨打少了!”

    惊弦:“没事。”

    妹妹顿了一下,今天姐姐好像有点奇怪,像……换了个人?

    是错觉吗?

    惊弦:“这次目的就是解决问题。”

    可这次明明是联姻,怎么到了姐姐嘴里变成了轻描淡写的解决问题,姐姐真的好奇怪,妹妹又看了她好几眼,这个人真的还是她姐姐吗?

    姐姐会是这种姿态吗?

    妹妹更愁了。

    明惊弦:“坏了,她肯定看出来我们的不同了!”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妹妹肯定要多想了。”

    她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该怎么告诉她我没事,我是自愿的?”

    妹妹最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惊弦,心情很复杂。

    她现在也有点乱,失恋没走出来,又陡然遇上堪称灵异的事,她得找爸妈商量。

    “小妹……”

    妹妹突然盯着她看,明惊弦的惊讶来不及遮掩,她愣住了,妹妹与她视线相对,两人都猝不及防。

    明惊弦还没反应过来,拿着计划书的人就变成了她,不是用了身体就无法回来了吗?这是她愿意付出的代价。

    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明惊弦解释:“总之,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姐姐。”

    她抿了抿唇:“别怕。”

    “还有,以后要是还遇上那种混蛋,不要藏在心里,爸妈和姐姐他们会担心的,”她摸摸妹妹的头,满目不舍,“对了,以后有事多找找大姐和爸妈,这次……这次的事不要害怕,姐姐会解决的。”

    明惊弦抱抱妹妹:“嗯……可能我这段时间会有点奇怪,但不要担心,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姐姐一直在的。”

    妹妹轻声叫着姐姐。

    她还是松开了身体控制权,灵魂状态说着:“好了。”

    她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总不好给后来人造成麻烦。

    惊弦拿着计划书来到了和王家约定的地点,来人沉稳有风度,“明小姐,你好,我叫王承。”

    “你好。”

    王承:“今天我是替我弟弟来的。”

    经王承解释,他弟弟近日陷入昏迷,医生都没办法,大师提出需要合适的生辰八字的女士,与他弟弟结婚,他弟弟才能醒来。

    王家实在是没办法了,医学不行只能试试玄学了,恰好明家二小姐的八字合上了,王家才动了心思。

    王承:“明二小姐愿意,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明家的事不算什么。”

    “明二小姐若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

    虽然他们对双方都有求,但显然是明家更急切一点,王家目前是只找到明家一个,但难保没有别的。

    王承显得游刃有余。

    下一秒,王承的游刃有余出现了破绽,他微微惊讶:“你说什么?”

    惊弦:“我可以让他醒来。”

    王承严肃起来:“明二小姐说的是真的?”

    惊弦:“是。”

    尽管从没听过明家二千金有什么本事,可王承还是信了,她能这么镇定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弄虚作假,一试就知道了。

    王承倾向于第一种,大概是因为这位明二小姐从容到底气很足的样子。

    惊弦:“现在启程?”

    王承同意了。

    司机还诧异怎么大少爷和明二小姐一起出来了,在里面坐了还不到十分钟,很快就在王承说去医院后,专心开车了。

    明惊弦也很意外这种发展:“你真的能让他醒吗?”

    惊弦:“可以。”

    明惊弦想到她是怎么出现的,也相信了,又问:“那之前是怎么想的?”

    惊弦:“王明两家有个领域可以合作,不需要以联姻解决。”

    利益向来比婚姻动人心。

    利益交换,解决一点麻烦,都不算什么,两家合作共赢,王家不会拒绝。

    只是现在显然出了意料之外的事,不过都没什么,最终结果是一样的。

    王家住的医院房间不小,王家人基本在客厅里,那个昏迷的王小少爷在里头,王家人看王承直接带着人来了,还来不及问情况,惊弦就被带进去了。

    王父:?

    王母:?

    这是干什么?

    惊弦和明惊弦同时见到了床上躺着的人,这还是明惊弦见到一个昏迷的人给人一种美好脆弱的感觉。

    像是天使一样。

    惊弦完全无动于衷,只是轻轻贴上了他的额头。

    王承还不明所以,可在明惊弦眼里完全变了。

    整片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银河,星辰闪动,漂亮极了。

    以碧蓝海水与银河为界,惊弦穿过了海水,连带着无意间跟上的明惊弦都被拽过去了。

    海水后的世界也不一样了。

    温热的水汽漂浮着,暗红的天空下,是流淌不息蜿蜒缠绵的河水,水汽冒出来变成了光点,无数亡魂走在河畔,桥上。

    明惊弦回不过神,恍惚间好像站在看桥上,往下看,是倒映的另一个世界,吸引着什么无尽下坠,等到意识清醒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平静倒映着,上方的世界。

    她愣住了,因为惊弦已经牵着什么停在桥上了,顺着白色丝线看过去,正好是沉睡的王小少爷。

    “这就是……?”

    惊弦:“他的魂丢了,再不回归就回不去了。”

    随着白光一闪,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明惊弦终于回过神,惊弦已经让王小少爷灵魂归位了。

    这一切在明惊弦眼里过了一段时间,在王承眼里却好像只是过了一会,他仍然是不明所以,惊弦已经收回了手。

    床上的病美人眼睫颤动,终于睁开了眼。

    “大……哥?”

    王承惊喜:“你醒了,你还好吗?小明。”

    王明说,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片空茫,他记不清了。

    王承已经激动到流泪了,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醒来就好。

    王明不明所以,又瞟见窗前的背影,怔了一下。

    梦里,有个人握住了他的手,就是她吗?

    王承很快收拾好情绪,看向惊弦已经是感激不尽的眼神了,按耐着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明二小姐,我弟弟能醒来,多亏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他激动到说话都不利索了。

    还好他记得,明家当前最紧急的事,承诺愿意解决明家的事。

    王家父母都很激动,当下就把明家最紧急的事解决了。

    明家收到了消息,缓过来了。

    还在头疼的明父:“莫不是……王家很喜欢惊弦?”

    惊弦没回明家,只是发了一个消息,说解决了,明家上下面面相觑。

    明长姐:“二妹怎么了?”

    明小弟:“二姐一直很愧疚给明家带来麻烦。”

    明小妹更愧疚:“如果不是我,二姐也不会……”

    明长姐:“惊弦大概心情真的不好吧,出去散散心也好,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咱们先处理好在去接人。”

    “和王家联姻是一时之计,爸爸没打算真的卖女儿,只是二妹心思敏感,怕是以为爸爸要放弃她就难了。”

    明小弟自告奋勇要去安慰姐姐,明小妹也决定要好好尽姐妹之情。

    明惊弦不明白,惊弦这是想干什么。

    “不……不回明家吗?”

    “去看世界。”

    明惊弦愣住:“可你什么都没带……”

    惊弦插兜:“需要什么?”

    随意又自在。

    人群中,也有人回头看她,可她没看向任何人,自顾漫步往前走。

    果然……真的很让人向往,是那样的自由,在人群里也闪闪发光,明惊弦恍然,不禁跟了上去。

    她说:“……好哦。”

    好像是什么都不需要。

    明惊弦默默想着,她的卡里还有钱,够用了。

    可是这一路惊弦都没用,没钱的时候随机兼职,有钱了就去看风景。

    明惊弦跟着她,坐了一趟很漫长的火车,途径各个国家,不同的景色,让她心情愉悦。

    惊弦还会随机下车,体验当地风土人情。

    明惊弦也跟着融入其中,体会到了乐趣。

    “下个地方,我们去哪?”她逐渐接受了这样的随机惊喜。

    “滑雪。”

    险峻山川之上,惊险冲刺而下,明惊弦还是灵魂状态都差点闭了眼,风声呼呼刮过,她颤抖着眼睫,心跳加速。

    是……自由的气息。

    她仰望着蓝天。

    那一刻,身体易主。

    明惊弦猝不及防:“啊……”

    她惊恐万分,慌张无措极了。

    可是很快她发现,好像她只是感知到了,惊弦没有完全松开身体控制权,明惊弦张大了眼。

    惊弦一路驭着自由的风,尽情随意滑翔。

    明惊弦有种失控和自由交织的错乱感。

    好像有点……刺激。

    她很快接受了这种方式,笑出了声:“好神奇!”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如此渺小,可又如此自由。

    穿行在无人地带,自由奔翔着,放纵自我,抛开一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明惊弦眼睛亮起来了。

    当惊弦完全松开身体控制权后,明惊弦已经能很好享受这种被自由气息包裹的时光了。

    滑行在无人地带。

    尽情驰骋!

    后来在极速赛道,赛车奔驰出残影的那一刻,明惊弦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很有兴致的看着,惊弦应下新的挑战。

    赛车轰地——启动。

    后面的人不甘落后,惊弦握着方向盘,展现出了惊人的车技,以酷炫的方式将他甩在身后。

    观众席上一片欢呼。

    “嗷嗷嗷——”

    “超超超超——把他甩到身后!”

    “超酷!”

    最后,是他认输了:“你太强了,那个地方都不减速,还加速行驶,太自信了。”

    惊弦靠着车,尽显自信。

    这一刻,她就是最耀眼。

    无数人蜂拥上来:“你太帅了!”

    “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多迷人!我为你倾倒!”

    惊弦只是推开了人群,离开了这里。

    明惊弦眼睛越来越亮,围绕上来:“你不喜欢他们吗?”

    “欢呼声特别热烈,我相信他们在这一刻绝对很爱你。”

    随性自由的灵魂,自信为外衣,是无数人向往的存在。

    明惊弦都被吸引了,这样的风采,是最耀眼的。

    惊弦只是侧过头,简单陈述:“你也可以试试。”

    明惊弦愣了一瞬:“啊……我吗?”

    惊弦:“对。”

    出奇的,明惊弦竟然觉得,也不是……不行?

    “……好啊。”

    她笑了起来。

    “你教我。”

    那颗灰扑扑的小石头,也开始有光泽了。

    惊弦说好,明惊弦更高兴了,兴致勃勃学习起来了。

    惊弦在旁指点,明惊弦那一瞬间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启动赛车,轰地——飞出。

    这一次,自由驰骋的人变成了她。

    束缚一点点脱落,枷锁慢慢消失。

    明惊弦享受着不同的人生时刻。

    她很喜欢。

    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太酷了!”

    “你带我体验的人生都很棒!”

    “我从前不会碰这些,爸爸他们也不赞成玩一些刺激的运动,原来……这么不一样啊。”

    明惊弦下了车,也有人上前,称赞她,“亲爱的,你太棒了!”

    明惊弦无措,脸都红了,逗得热辣甜心们哈哈大笑:“亲爱的你好可爱!和赛场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明惊弦更无措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从前这些称赞一向是落在姐姐妹妹和弟弟身上的,她从来都是被无视的那一个。

    仿佛下了车,她又变回了之前的她。

    明惊弦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散漫靠着墙的惊弦上,岂料惊弦只是勾勾唇角,丝毫没有救她的意思。

    明惊弦不可置信:“……”

    不是,怎么不救救她!

    怎么这样!

    她很快被人海淹没了,被称赞到脸红,眼睛渐渐放出了光,终于露出了笑。

    一群甜心跟着继续称赞:“哇哦……亲爱的你笑起来可真迷人!”

    明惊弦愣住。

    她又尝试笑了笑,甜心们热情赞美,明惊弦的笑容没收回来过。

    脱离了热情甜心群,她终于坐在了惊弦身边,“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惊弦:“不是很开心?”

    明惊弦哑然,自从惊弦教她赛车开始,她们就不在共用一个身体了,惊弦脱离了躯壳,有了实体。

    “就……就算开心,那也……”

    “好吧,真的很开心。”她得承认,这样的日子是她喜欢的。

    后来,她们还去了无人部落,危险丛林里,明惊弦亲手摸了危险的动物,惊弦坐在它们背上,挑选着来自丛林王者贡献的果子。

    明惊弦接受了足够多的善意,经常跟在惊弦身后,前往下一个地点。

    惊弦从来没有计划,兴致来了,哪里都会去。

    明惊弦也因此见识到了,各样的风景,然后亮着眼睛问:“我们等会去哪?”

    战火纷飞的地带,她跟着惊弦为伤患包扎,那些人的脸,明惊弦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了。

    原来世界上,不是所有地方都安全。

    黑夜里被当地black帮威胁,惊弦毫不畏惧,带着她一路杀出去,还联合当地政府打掉了这个点。

    明惊弦惊呆了:“你你……早就有计划?”

    惊弦:“突然觉得可以做就做了。”

    明惊弦惊得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太冒险了,万一、万一……”

    惊弦带给她的惊险刺激不少,她还没能安睡,结果对方已经睡着了。

    明惊弦:……啊?

    不是……你都不怕的吗?

    你还睡得着?

    丝毫没有想起,跟着惊弦乱窜的她,为什么也不怕。

    明惊弦这段时间的惊心动魄,大概是把这辈子最冒险、惊险刺激的事都做了,把所有好运都花光了。

    到最后,她捂住额头:“疯了……”

    她竟然突然觉得也没问题。

    她竟然还期待着,跟着惊弦一起的下段旅程。

    她大概也疯了。

    明惊弦两只手都捂住了脸,心脏急速跳动,彰显着对明天的期待。

    “真是没救了。”她喃喃着。

    离开明家的这段时间,她来不及回想过去,无法顾忌胆怯,像是抛开了所有,专注明天。

    可是,这样的日子,又出乎意料吸引她。

    这一年里,明惊弦几乎忘了明家,也忘了其他。

    直到返程,她才终于惊醒。

    “要……回去了吗?”

    可这一回,惊弦没有和她一起,走向了另一边,明惊弦愣住了:“你不要我的身体了吗?”

    惊弦只是回头一瞥,抛着两枚银币,叮呤一声在空中碰撞:“不需要。”

    啪——

    银币落在手心。

    明惊弦怔住。

    “有缘再见。”

    惊弦走向了城市另一边,向着无限的阳光,越走越远。

    直到和光重合的那一刻,也仿佛成了光。

    明惊弦终于回过神,其实惊弦从来没说过要她的身体,让她付出代价,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兴致一起的旅行,遇见难题时的从容……不论哪种都是她向往的。

    她叹了一口气,这段旅程真正着迷和上心的人是她,最受影响的也是她。

    “祝你以后还要和现在一样。”

    “永远都随性自在。”

    她下意识弯起了唇角。

    人群里,忽然有人说:“你笑得真好看。”

    明惊弦已经习惯了笑,放肆的笑,自由的笑,惬意开心的笑……到了现在,她笑容更大了:“谢谢。”

    正式他人的赞美,自然的回应。

    她回到了明家。

    “二……姐?”

    “姐、姐姐?”

    “……二妹?”

    他们所有人都很震惊,不敢认她。

    明惊弦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我回来了!”

    是他们从前没有见过的随性与灿烂。

    所有人都愣住了,二姐/妹变化好大。

    如果不是还是这个人,他们几乎要以为,她换了个人,但说是换了个人也没错。

    短短一年,明惊弦变得不一样了。

    明惊弦感觉很好:“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明家人很高兴,庆祝着她的回归,明惊弦以新的姿态融入了家庭里。

    只是偶尔也会想起惊弦,真正改造她的人,现在在哪里。

    明惊弦学会了表达自己,学会了自信大方,也有了热爱的事物,和为之奋斗的事业,还拥有了志同道合的爱人。

    她最感激的人,还是惊弦。

    王家那件事,她没藏着,把惊弦的存在讲出来了,不是她做的,他们不应该感激她,而不知道真正应该感谢的对象。

    她也向家人大大方方的讲述了那段过往。

    惊弦的存在,不应该没有人知道。

    她曾来过这里,也应该留下痕迹。

    后来,她和家人一起旅游的时候,突然和一个人擦肩而过,明惊弦骤然望向了那人处。

    “又见面了。”

    沐浴着阳光,惊弦半倚着墙面,似乎从别离后,时光将她定格了,仍然是初见那时的模样。

    明惊弦怔住,突然笑了:“又见面了……”

    多年后再见,她好像还是当初那样,真好啊。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惊弦说还不错。

    明惊弦笑:“我觉得也是,你总是拥有把生活过得很好的能力。”

    多年后,她也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你还要去哪玩吗?还像从前一样?”

    惊弦抽出一支绿箭:“世界玩遍了,该离开了。”

    明惊弦问去哪里。

    惊弦摇着小盒子,里面空荡荡的:“新的世界?”

    明惊弦说祝你玩得愉快。

    惊弦:“多谢,你看着也很幸福。”

    明惊弦大方承认:“是的。”

    那段时光改变了她,让她在后来里勇敢抓住了幸福。

    “对了,当初有很多话想讲,一直没说,到了现在终于见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想说的应该只有一句话。”

    “谢谢。”

    她真诚致谢。

    “不谢。”

    惊弦接过了友人赠送的花,又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明惊弦笑笑,“真潇洒。”

    当初让人惊艳的人,现在更让人惊艳了。

    到了现在,她还是很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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