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华珂知道想要在京城王家过得舒服顺心，与王二太太打好配合比跟王子腾套亲情更有效。而且想要彻底让王夫人失了王子腾的亲情庇护，那踩着王夫人捧王二太太也是个成本最低的小套路。
再一个，王二太太与王夫人彻底交恶了，让她们姑嫂势均力敌的斗一斗，也能让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开开眼界，不是吗？
也因此，为了让王子腾知道王二太太的不易以及她们在京城的这段日子过得有多惨，华珂还重点说了一回出事当天他们家连太医都请不来的窘迫。
这厢华珂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先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回王二太太，将人情世故狠狠拿捏了一回后便随便需了个由头起身告辞，将空间留给二房一家三口了。
虽不知道王二太太会跟王子腾说什么，但华珂却笃定从此往后王夫人和荣国府都会成为扎在王子腾心中的一颗钉子。
如果都这样了，王子腾还要坚持她与贾琏那份还没正式定下来的亲事，那就只能说明被王子腾死死咬住的荣国府应该还有些‘肉’。
回了自己的东大院，视线扫过原本安置她嫁妆的几间厢房，眼底闪过一抹兴味：哎呦喂，这王家大姑娘的嫁妆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唉，那么多的嫁妆要是重新置办起来，没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怕是也备不齐。
对了，王家大姑娘的嫁妆可不只是那些死物呢。
“叫旺儿俩口子过来一趟。”回里间换下一身家常衣裙，华珂端过安儿递过来的红豆沙，一边吃一边吩咐安儿她妹妹。
滚烫香甜的红豆沙入腹，一瞬间就让华珂从里到外都暖和了起来。人吃舒服了，心情也随之变得更好了。此时看向安儿还不由问了几回她备嫁的情况。并且用她自己的一点小见识给安儿出了些小主意。
“……嫁妆什么的最要紧的不是那些死物，而是能钱生钱的玩意，像是庄子，铺子，房子这些个东西。哪怕这些置办不出来，也可以多置办两头牛，几只羊的。”
前者能生钱，后者不光能下崽子，还能出奶，剪羊毛。
华珂是知道平安喜乐四个的，从小侍候在原主身边，不光月钱高，赏钱也比旁人多。加之原主对这四个也算大方，衣料首饰什么的也都是时有赏赐。可以说，这么多年下来每个人都有不少私房贴己。
也许不够在京城这地界买房置地的，但在京城附近的镇子村子买些田产却是绰绰有余的。这些个固定资产不比那些家俱或是旁的陪嫁更有用？
像是原主的嫁妆除了钗环首饰，家俱摆件，还有京城和金陵两处五百亩地的庄子以及四个铺面，两处不大不小的宅院。
京城这边的宅子就是普普通通的五进大宅，没有什么花园的那种。而金陵那边的陪嫁宅子却是那种典型的苏州园林式建筑。
那宅子是王家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就特意吩咐留给他大孙女做嫁妆的。如今到是都成了她大孙女给华珂这根搅屎棍的报酬，也不知道王家老太爷在天有灵会不会悔不当初。
前话暂且不提，只说当初华珂趁乱收走了库房里除了家俱以外的所有嫁妆后，手里也就‘只’剩下这些背主恶奴偷不走的死物了。
地契房契以及银票什么的都用一个雕花匣子收在内室的一个小暗格里，除了原主和告诉原主暗格的王大太太外，还真没人知道这些东西都藏在哪了。华珂来了这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暗格里的东西都收到空间，之后又将一个极为锋利的老鼠夹子和一个空匣子放在暗格里，心狠手辣的做了一个小小的诱敌机关。
如果只是打开暗格而不拿走里面上了锁的匣子，那这个老鼠夹子就不会被触动。但若是……那就当华珂免费给他上一堂人心险恶的实践课吧。
旺儿俩口子是对极为年轻的家生子，尤其是旺儿媳妇，她是很早之前侍候过原主的贴身大丫头，也是在前两年被王大太太指给旺儿这个机灵小管事，想让他们俩口子给原主做陪房的。如今夫妇二人就负责原主嫁妆里的田产铺子。
少时，夫妇二人便来了东大院，先在院子里等丫头通传，随后得了华珂的示意二人才被丫头放进屋里来。
一通行礼问安，才站到一旁等着华珂示下。
等他们过来的这会儿功夫，华珂不光吃完了一小碗红豆沙，还吃了些点心瓜果，这会儿正捧着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呢。
“叫你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我想起来有些家生下人总会打着主家的幌子在外面放利子钱，提高地租房租，逼得那些佃户租客怨声载道。今儿便想问问你们，是否干了这样的勾当。若是干了，就趁早收手。若是没干，以后也别朝这方面抻爪子。”
顿了下，华珂脸上又露出一抹让人毛孔悚然的笑，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腔调说道：“我常听人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又听说土豆要掰有芽子的地方种到地里去。好早之前姑娘便想知道将人种到田里，是否也能生根生芽？种下一个家生子会不会收获一窝？是整个种地里去还是切碎了种……就看你们给不给姑娘我这个机会了。”
这么血腥暴力的话，不管是不是故意说出来吓唬人的，旺儿媳妇和平安等丫头都不由吓得跪到地上。尤其是旺儿俩口子更是连连保证不会作出违背大姑娘心意的话来。
旺儿膝行上前，指天发誓道：“奴才夫妇若是敢背着大姑娘做出那等事，就让奴才一家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想遭雷劈还不简单？不用老天爷，你家姑娘就能成全你。
腹诽了一通的华珂先是冷着脸用可以实质化的视线挨个扫过有资格进屋侍候，还能跪在她跟前的丫头仆役们。觉得敲打的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又笑着让他们都起来。
“你家姑娘不放心旁人，还能不放心你们吗？我知道你们都是稳妥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今儿也不过是白嘱咐你们几句罢了。”华珂笑容甜美灿烂，还极亲切自然的对屋中众人说道：“咱们家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好在二叔平安无恙，倒叫我心中欢喜不已。旺儿家的，你去拿二百两银子买些杂粮糙米，赶明儿一大早便去城门口施粥。贫苦人家也不讲究什么白米新米，咱们也不必买太贵的，但买回来的米一定不能是霉烂的，米粮要干净，粥也要粘稠，不要学那些活不起的人家施个粥还要掺些沙子石粒的丢人现眼。这事你亲自去办，办好了也是积阴德的事，若是办不好…自有好的人替你们去做事。”
旺儿家的闻言自是知道自家大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上前保证一定尽心尽力，绝不出半点差池。见华珂满意点头后，她又问这粥要施几天，又在哪个城门口施粥还是几个城门都施一回粥？
“粥就施到除夕那天中午。”至于城门，华珂想了想，道：“就永定门吧。”
“是。”
旺儿家的应了一声是，便又垂手站在那里等华珂其他吩咐。华珂到是没太多安排了，只让她‘悄悄’行事，“这是给二叔祈福呢，很不必让太多人知道。”
听话听音，旺儿家的一听这话便明白华珂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领神会的对华珂点头，表示明白。
嘿嘿，她先用自己的名义祈福施粥抛砖引玉，回头再用王二太太的身份寻人制一批通灵宝玉，等元宵灯会那晚让人当彩头的发给那些猜灯迷，逛灯会的人。等遍地都是通灵宝玉的时候再用王夫人的名义请马道婆对王子腾来个小小的问候……
一时吩咐完旺儿家的，华珂又转头吩咐旺儿。“我京中的那处宅子，平时空着也是白放着，又要留人看宅子，又要年年拨银子修缮它。不如回头收拾出来租出去，既有银子拿还有人帮着咱们看宅子，岂不省心？或是整个租出去，或是拆成五个小院租出去都使得。”
说完便吩咐旺儿将宅子收拾收拾，然后寻伢行将出租的消息放出去。
旺儿记下这事后，华珂便让他们俩口子去忙了。等屋里只剩下平儿和安儿姐妹的时候。华珂又问安儿她妹妹带的怎么样了？
华珂没给安儿的妹妹起名字，就等着她妹妹接了她的班就直接唤她安儿。
毕竟‘平安’两字，还是凑个整更吉利些。
赶着空闲将手头要操心的事都安排了一回，时间就到了用晚饭的时辰了。因今日王子腾归家，王二太太整治了一桌接风洗尘宴，所以华珂又换上一身新做的大红洒金棉袄去了正院。
……
华珂不在的这段时间，王二太太又给王子腾着重说了一回什么是四面楚歌，自己娘们被外人欺负，被亲小姑子欺负的悲惨经过。王子腾虽对王二太太略有微词，但在华珂给王二太太一个好开局后，王子腾也愿意体谅一回王二太太的艰辛和不容易。
夫妇二人狠说了一通话，又说了一回当时京中的形势后，王子腾还一边嫌晦气一边问起了他葬礼上都有谁家来吊唁了。除了荣国府，旁人家又都是什么态度。等说得差不多了，王二太太才又提起华珂嫁妆被恶仆偷盗一空以及询问华珂与贾琏这门亲事是否还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
王二太太虽恨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但却更关心大房姑娘嫁妆和亲事。
嫁妆是在他们府上丢失的，于情于理这嫁妆都得他们补上才是。只是凤哥儿的嫁妆……可是好大一笔支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