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娜对对手指，开始无意义地画饼：“等我以后有钱了，大不了还他一点钱嘛。”

    她又按了两下开关，对着里头大声嚷嚷道：“总，总之不管怎么样，德斯蒙家这么有钱，应，应该不会为了一点吃的，就狠心对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出手的吧。”

    杰森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无奈道：“我觉得如果是长子要做些什么，我们刚才根本没法安全离开德斯蒙家，更别提完好无损回到家里来了。”

    “那你说为什么灯不亮了！！！”艾莉娜单手提着撬棍，摸着黑大踏步走到冰箱前头，打开冷冻柜，看着里头已经完全化掉的冰淇淋，心痛道，“呜呜呜，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害我冰淇淋都化了！”

    杰森打开配电箱，看着并没有跳掉的空气开关，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嘴角抽了抽，说道：“我觉得家里没电，纯粹就是因为，我们没钱交电费导致的。”

    “什么，居然还要交电费才能用电吗？长子也太坏了！”艾莉娜义正言辞指责道。

    “不是，这关长子什么事情啊！”杰森说道。

    他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而且你为什么觉得不交钱，政府会白给我们用电吗。”

    艾莉娜知道自己有问题，但她绝不承认，无理取闹道：“不管，我的冰淇淋化了，总要找个责任人，你不想把锅给长子，那你自己背？”

    杰森被她的不要脸震撼到了，但略微思考之后，他妥协到：“行，关于我们家停电这件事，我觉得完全是长子的错。”

    陶德一家原本的电费水费房租等等费用，全是由杰森母亲缴费的，他没有这个习惯，自然等到断电才想起。

    但，就算他有拥有缴费习惯，也有一个绝对无法避免的问题。

    他没有钱啊！！！

    两人为此在黑暗中惆怅了好几天，好就好在，他们的房东太太是个‘好人’。

    房东太太答应他们，要是他们愿意帮她做点事情，就帮他们缴了这个月的费用，再让两人‘白’住一阵子。

    “犯罪的事情我们可不干啊！”艾莉娜抱着黑宝警惕道。

    房东太太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们干这么多坏事，还差这一件吗？”

    “违法是违法，犯罪是犯罪！”艾莉娜把书里的知识现学现卖，严肃道，“前者是为了活命，后者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我道德水平超高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到处去有钱人家里蹭吃蹭喝。”房东太太冷笑道。

    艾莉娜吐吐舌头，理直气壮道：“长子又不是别人，他也没说不让我们去他家啊。”

    杰森摸摸下巴，居然觉得艾莉娜说的很有道理，长子又不是别人，而且长子也没有——

    不是，长子认识他们吗？什么叫长子不是别人，况且长子又不知道他们天天蹭吃蹭喝，怎么说不让他们去他家啊！！！

    完蛋，他完全被艾莉娜传染了。

    但身为好伙伴，他斟酌片刻，还是决定给好友留点面子，就不戳穿她了。

    反正他也不想帮房东太太干坏事。

    他说道：“是，我们绝对不帮你杀人！”

    房东太太一时气结，给了两小孩一人一个拳头，怒道：“我没兴趣雇佣两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去杀人！”

    “尊嘟假嘟。”艾莉娜惊讶道。

    房东太太对着她的脑袋，反手又是一巴掌，她撸起袖子骂道：“反正你们也没钱交房租，要么干，要么直接打包走人。”

    两颗黑色的脑袋凑在一起，窸窸窣窣片刻之后，得出了一模一样的结论。

    “我们试试看吧。”

    起初房东太太给的活十分简单，居然真的只是替她打扫打扫卫生，搬搬东西之类的杂活。

    但随着时间流逝，房东太太便开始得寸进尺。

    从一开始的打扫卫生，变成从有钱人家里‘拿’东西。

    “什么，去韦恩庄园偷东西？我们不行的。”艾莉娜可怜巴巴道。

    房东太太也不装了，冷笑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长子是德斯蒙家的孩子，既然都能去德斯蒙家偷东西了，韦恩庄园又算得了什么？”

    艾莉娜和杰森果断拒绝，他们不是没去韦恩庄园蹭过饭，有一次还不小心被老管家发现，但老管家十分和蔼，居然主动问他们喜欢吃什么，并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份打包带走。

    总之，为了生存偷吃东西是求生之举，但要偷值钱的东西，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知道要是被房东太太赶出去，肯定找不到别的去处。

    “不愿意干是吧？别说我不帮你们，再给你们宽限最后三天，还交不出房租的话——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吧！”

    艾莉娜和杰森脾气都不大好，房东太太越是威胁，他们越是逆反。

    “我们想办法，去找找能雇佣童工的地方吧。”艾莉娜提议道。

    但两人年龄小，又没学历，出去找工作，自然又免不了被骗。

    在一次差点被企鹅人坑骗送死，又没能拿到一分钱之后，艾莉娜彻底怒了。

    “啊啊啊，说好的民风淳朴哥谭市呢，都是骗人的！”

    艾莉娜举起墙边重要道具，撬棍，阴恻恻道：“杰森，晚上我们干票大的吧！”

    “韦恩家的老管家人很好，我们还是放过他吧，反正我们已经去长子屋子里拿了这么多东西，他也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要不试试直接问他借钱？”杰森思索片刻之后说道。

    艾莉娜不存在的良心又出现了，她摇头严肃道：“不不不，他撞我还骂我穷鬼，虽然我是个不记仇的好人，但我不要问他借钱。”

    “真的吗，你不记仇？”杰森满脸怀疑。

    艾莉娜理直气壮道：“干嘛呀，我们到底在德斯蒙家蹭吃蹭喝这么久，虽然吃的东西都是他们不要的，拿的衣服也是他穿不了的，可我们又没交过伙食费，再说了，要是仗着自己是未成年为所欲为，为了钱杀害无辜的生命，我们下半辈子都要在后悔中度日了！”

    “不，我说的是借钱，不是抢劫。”杰森面无表情道。

    艾莉娜哼哼两声，直接无视杰森的质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指着窗外停着的蝙蝠车。

    她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杰森，蝙蝠侠穿的黑漆漆的就不像是个好人。”

    “艾莉娜，你这是以貌取人。”杰森说道。

    艾莉娜继续说道：“他还总是殴打罪犯！而且我听说，他的马仔收他压迫多年后，再也受不了他的邪恶行为，所以单飞了，你看他现在孤寡的很，没人替他看车，我们直接偷了他的轮胎，也算是什么——惩罚邪恶什么什么做好事什么的。”

    杰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虽然他印象里的蝙蝠侠并不像是艾莉娜说的那样，但他总是找不到切入点反驳艾莉娜的歪理，于是点头道：“好吧。”

    犯罪巷的犯罪率极高，身为黑暗骑士的蝙蝠侠，自然三天两头要往犯罪巷跑。

    艾莉娜称他为，‘常来犯罪巷但从不付租金的坏蛋租客’。

    “其实，我们是在替犯罪巷收租金。”艾莉娜一脸无辜地看着杰森说道。

    杰森摇摇头，无奈道：“艾莉娜，你不用总给自己找借口，我们的温饱都成问题，没不必再考虑是否要做个好人了，这不是我们的错，是哥谭的制度本身就有问题。”

    艾莉娜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才十二岁，怎么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

    杰森摸摸鼻子，说道：“这是我之前从长子家里借的书上，长子写的批注。”

    艾莉娜翻了个白眼道：“他都知道哥谭制度有问题，那他怎么不抱着他爸爸大腿，让他改变制度？”

    艾莉娜双手叉腰，扭过头哼哼道：“我不想做坏蛋，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超级善良的大好人。”

    杰森面无表情道：“是吗？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你可是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自己都很惊讶你居然有这玩意。”

    艾莉娜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彼一时此一时，我从遇见你之后，一直都在尝试改变自己，嗯，去做一个好人，给你树立一个完美的榜样，你看，你现在能做一个好孩子，完全是我的功劳呀。”

    杰森额头上爆出两根青筋，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认真地，你居然在尝试做一个好人？”

    “我没有吗？”她用拳头锤了杰森两下，大眼睛扑闪扑闪，突然盯着杰森，“杰森，我很开心我当时选择了帮助你。”

    黑宝嗷呜一声，从地上跳到艾莉娜肩头，用脸颊蹭蹭她的脸。

    “你也是我人生中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之一。”艾莉娜将额头与小猫的额头抵在一起，眯着眼睛表情很是享受。

    杰森啧了一声，黑宝喵呜喵呜又钻到杰森怀里撒娇。

    他抱着猫咪，又看看眼前的少女，他的唇瓣几次上扬，又被他强行往下压。

    好吧，看在猫咪的份上，他就勉强认可她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