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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嘉宾

    天衣的确无缝,不夷耳割了衣角让程渊悬在头顶,从根谭山一路走回酒店,他身上是一滴雨没沾。不夷耳一路也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在松风背上酣睡起来。

    “哥,她真的好漂亮。”

    程渊一路上都忍不住去看她的脸。她就是程渊心中神女真正的样子,并不那般瘦削如骨,而是脸颊饱满红润,双唇粉嫩略厚,鼻梁高而小巧,还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就是那样纯净。

    真的。

    那一双眼真的很纯净。不是傻,就是纯净,没有怨气,没有幽恨,又慈祥又温和。

    “你,是不是在学校里交女朋友了?”松风逮着机会,嗅出一丝奇怪的味道,略带责备地问。

    “没有没有,哥。你也知道,我爸妈要我考个好大学,虽然家里有靠山,但还是希望我能有个好学历,我平时努力学,假期都跟着你来踏山踏水了。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三个人一同走进酒店,松风特意嘱咐要靠山的,幽绿的房间。这个季节是根谭山的旅游淡季,没有什么游客,才能自己选房间。把人搁置下来,松风和程渊便去旁边的房间安睡下来,两个人都没有人要嚷着报警。毕竟一路走到现在,已经能排除不是梦,相反,她的所作所为,都让人信服她很有可能真的是神女。

    松风一直没能睡着。

    什么山间怪事他碰见,别人口中的红魂赤鬼,虽不知真假,他也真的在某座山的某个深夜或凌晨瞥见过一眼。不过松风属于身正不怕影子斜,善良之心不怕夜鬼,这么些年,他也从未出过事。

    爬山竟然还能碰见个神女,松风真是易奇遇体质。

    微信有人发来消息,他反正睡不着,索性起身来处理今天的消息。松风大学毕业之后没去给人打工,家境尚可,自己在武城有家工作室,是个私家侦探。

    陆佳佳:“今天光恒集团的人又来了一次,说有个案子想让您接。”

    松风:“是那个老婆在山上离奇死亡的总裁?他亲自来了?”

    “他没有亲自来,是他的秘书。人家也说了诉求,家大业大,这样的丑事不想让外人知道,影响集团声誉和股价。您多久回来?”

    “我在根谭山遇到点事,估计还得要三五天。你先让他把能说的,能提供的资料都发给你一份,我先看看。”

    “好的。”

    松风经常接大集团的案子。他们要求的私密性更高,也会给足他钱,给足他空间。即便他再三重复自己有眼力价,不会向外抖露他们的丑事,他们也还是要硬塞给他一笔封口费。大集团的一个案子,就能养活工作室好几年。

    不过这次,光恒集团的总裁夫人离奇死亡,他倒是听说,非人力所为。

    前两天他还不信,今日看了不夷耳点石成金,天衣无缝。除非他精神失常,否则非现代科学范围能解释。他侧身看见程渊睡成一头小猪样,蹑手蹑脚走出房门去。

    这家酒店叫云中酒店,修在根谭山山中,灵气足,下过雨的酒店有云雾缭绕。他以前来过,记得每层楼的尽头有一个观云台。刚进走廊便有山风吹来,松风最爱的就是这样的风,湿润温柔,满是生灵气息。

    他再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不夷耳的身影。

    他请酒店的工作人员给她换了衣裳,也还是一条白裙子,由当地的人扎染过,原是松风买来送给妈妈的。

    “神女。”他满是意味地低语了一声。

    神女这几年也蛮火的。他去沙漠有一大群美女各自花枝招展地拍飞天神女,去一个瀑布有人排着队拍谪仙。人对神的向往与好奇,从古至今,从未停止。

    神女、谪仙,就在他眼前。

    “不夷耳姑娘?”他走到不夷耳身旁去,顺着她的目光也眺望青山云雾,雾遮挡群生,群鸟相鸣,这山里有人双眼看不见的斗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野猴争食,狼虎血口,飞不上天的雏鸟会摔死在一颗自己意料之外的石头上。

    宁静的山野,从不宁静。

    不夷耳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呆愣,一种松风都不会形容的眼神盯着远方。这山里再大再多的相争,站在这里应该啥也看不见才对啊。松风想:不对,这人就不是平凡人。

    “神女姑娘看见什么了?”

    不夷耳没有说话,伸手抓住松风隔着冲锋衣的手。一股不可抗力,将松风一把拉到另一个场景前,与眼前的场景有些相似,但也有大不同。一种直觉告诉松风,这里就是根谭山,不过以前这里是平原,有河水成支流淌。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人穿成这样,对,那好像是远古袍。

    “你听不听得见,溪水流淌为奏,山石撞击为鼓的远古歌谣?”不夷耳问他。

    那些远古时期的人隔他们有点远,他侧耳倾听,感受到清风拂过耳边。

    当——当——

    在他听清的那一瞬,他的灵魂仿佛被猛烈地击透,此刻所有的感官放大到尖端,鼻子一酸,不知觉地流出泪来。

    远古的人在唱那首远古的歌谣,将他这个千年后的小辈置于庞大的时间长河之前,那些笑容叫他倍感亲切,叫他心头颤抖。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霎时间,松风又被一股劲儿给硬生生地拖拽出来。原本处于一种空性状态的身躯,又被什么东西给一股劲儿塞全回来。

    “松风先生。”不夷耳开口了,“看来我的游魂跟您说了不少话,真是打扰您了。”

    “不夷姑娘的魂与体,难道在此刻是?”松风低头瞧一眼被她捏着的手腕,不夷耳便即可识相地松开。这位神女,可有礼貌得很呢。

    不夷耳右眼一点跳动,仿佛开始回忆起令她极为痛苦之事。“跳下谪仙台本该是神魂神魄皆损,却不知道为何,我的神魄还保留着。明明那样痛,竟还未将我杀死。”

    松风不能明白是什么样的痛,什么样的折磨。她说出杀死两个字的时候,将这两个字自身所带的恶与狠都抹灭了。杀死自己,对她只是一种尝试,一个选择。

    不夷将自己从思绪中抽出来。神女一笑众生倾倒,说:“伤得太重,这副躯体有些受不住它,它便会自己出去玩玩。感谢先生相救,方才我牵过先生的手腕,赠予先生凡人最爱的富贵与寿数。”

    说罢,她便转身要走。

    松风鬼使神差地牵住她,试图挽留。

    不夷耳回头相看。

    无数次生死轮转,无论是肉体凡胎,还是神女不夷,倒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挽留她。毕竟,哪怕她要跳谪仙台,竟也能一路上都等不到一个,哪怕一个路过的仙。

    “先生何事?”

    “在下,有许多味新苦,不如神女尝尝,再说与您口中那位造苦老君?”

    *

    飞往武城的航班上,程渊兴奋地要跳起来!因为松风说不夷耳要与他们一同在武城待一段时间!不夷耳此刻正倚在一旁酣睡,程渊便一直欣赏她的绝世美颜。

    不夷耳说,她的魂魄也是爱护世人的,所以墨蓝色的碎魂,只有敢看见的人才能看见。所以这世人大多是畏惧神的,若是程渊能看见,当真会被吓到。

    碎魂宛若游丝,在不夷耳和松风的肩头。

    “你为什么不怕我?”

    “你是爱护世人的神女,我怕你做什么。”

    松风嘀咕着说话,又发现旁边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撇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说话?”

    松风在手机上干脆打下:我感觉得到,你很寂寞,你的主人更是。他将手机拿予游魂看,它却不语,如同一滩水一般缠上松风拿着手机的右手,墨色减退许多,明亮得金光闪闪,像艳阳打在江面的闪光。

    这是它开心了?

    松风想:神仙某些需求,跟人也差不多嘛。

    忽然,那游魂如同抽丝散开,发出凌厉的气场。

    “诶。”松风起身追去,发现那魂停留在某油腻男子的头上。松风盯着人家瞧,将那人盯得错愕,慌张地四处观望。

    他察觉到不夷耳有事要做,便又才装作起来找人没找着,坐回座位。他就要瞧瞧,神女的厉害之处。

    回到座位上,他保持眯眼状态装睡。此次是夜航,许多乘客都仰头睡着。他按住程渊的脑袋,说:“赶紧睡觉。”

    不出所料,二十分钟后,那人起身来。空姐瞧他有事,便耐心相助,问过几次他的需求。他屡屡搪塞,最后被问得烦了,竟掏出一支钢笔来,直逼着空姐的脖子。他将笔盖一揭,底下竟是锋利的刀片。

    这男的竟然持刀上了航班!

    空姐瞧着是受过训练,立刻按住手上的对讲机,说:“请求救援!”说罢,双手死死抓住男人握着刀的手。

    这样一喊,将四周的乘客都吓醒了。

    奈何这男人事背对着松风,松风都不知道要如何下手,往前攻击会伤着在那挣扎的空姐。那他就只能往自己这一方了,他用绞杀的方式困住男人的头和脖子,那男人便一脚踹在空姐身上,然后拿着刀在松风的手臂上扎了好几刀。

    “松风,快松手!让他去!”

    松风不明白为什么要松,可是手上也确实被扎得剧痛,再也撑不住,松开了手后。那男子没有回头,而是奋力几步扑上去,在空姐的背上狠狠扎上去,那位置,几乎靠近心脏了!

    此时,那抹游魂开始发狠,变成一道取命绳索,勒在男人的脖子上,他再也承受不住,躺在地上翻滚,松了手上的钢刀。

    飞机紧急降落在序城。

    男人持刀抢劫被警察抓走,空姐一刀虽险却未致命。

    松风的伤口被赶来的医疗队包扎得严实,不夷耳一声不吭走在身旁,换下远古袍的不夷耳也很适合现代装,她非白幼瘦系统下的美人,时而凌厉,时而知性。

    此刻,松风有一肚子的话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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