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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密室决斗

    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我惊魂未定地看到它的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什么东西在雕像的嘴里活动,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向上滑行。不是所有蛇都是蛇怪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蛇,粗壮的身子和顶梁柱差不多,鳞片看着像铠甲一样坚硬大块。不要说被这样的蛇咬伤一口了,光是被它的尾巴扫一下感觉就能飞出八里远。面对这样的强敌,你甚至不知道从哪下手,我攥着魔杖,拿不定主意要用什么咒语。

    有时候动物比人勇敢,因为动物有战斗的本能。

    打响决斗的第一枪的是福克斯。

    福克斯绕着蛇怪的脑袋盘旋,蛇怪愤怒地朝凤凰扑去,嘴里露出军刀一般又薄又长的毒牙。福克斯猛地俯冲下来,它长长的金喙扎进了蛇怪的脑袋,顿时,一股黑血泼溅到地面上,像一场阵腥雨。蛇怪的尾巴疯狂地摆动着,差点打中了哈利。没等哈利来得及闭上眼睛,蛇怪已经转过头来了。我正面看见了蛇怪的脸,看见了它的眼睛—— 那两只灯泡般的巨大的黄眼睛,都被凤凰啄瞎了。黑血汹涌地喷到地上,蛇怪痛苦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觉得该我上了,哈利也许比我更有魔法天赋,但是现在我是唯一有魔杖的人。一种舍我其谁的大义凛然感涌上心头,给我了一些力量,让我能够站稳脚跟。我往前靠近了蛇怪,拿着魔杖对准他,我现在真的很紧张,而且哈利和里德尔的目光都投射在我身上,让我压力很大。而且我站出来前其实都没拿定主意用什么咒语,我脑海里飞速划过了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所有魔咒知识:生火咒,漂浮咒,开锁咒,软化咒,修复咒......怎么没有个能一刀致命的魔咒?

    突然,一阵腥风就冲着我席卷而来,蛇怪向我亮出獠牙,我都能感觉到它体内温湿的气流喷在我脸上了。就在万分危急的时刻,哈利赶来推了了我一把,我还没站稳,就感觉一个巨大的扁圆的东西撞了我一下,我直接飞出几步远,等转过身子,正好对上蛇脖子,我马上跳上去,环住了蛇颈。这个位置应该就是最有利的位置了,蛇很难转头来咬到我,我觉得还比较安全。

    而且,这里可攻可守。

    都说抓蛇抓三寸,打蛇打七寸,对于爬行动物来说,对它造成的伤害越靠近头部的话威力就越大。因为靠近头部有脊椎骨的存在,如果脊椎骨受重伤了,那么被保护起来的脊髓也会严重损伤,这就导致了通往神经中枢和身体其他部位的通道被打断了。动物和人一样,当脑死亡了才是真正的死亡。

    捋清楚思路后,我往后面稍微坐一点,一边艰难地用大腿内侧死命挤压着蛇颈来稳定自己,一边一手环绕蛇,一手拿魔杖对着前面的蛇脖子施魔法。魔咒学实在没交什么见血的咒语,都是些日常使用的,我多想来个什么“一剑封喉”“一击致命”之类的魔咒,好让我也解脱,蛇怪拼命甩头和身子,我坐在中间那段很风雨飘摇,但是实在是没有学过。其实我在决斗俱乐部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大家一开始还互相说点什么“漂浮咒”“咯吱咒”,让对方浮在空中或者哈哈大笑,这些攻击其实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这就是我们课堂教学的程度,像马尔福最后使出“飞蛇升天”这种强度的杀招已经是自我学习的成果了。而且一段时间后礼堂里只能看到魔杖飞来飞去,因为学生们慢慢发现最有性价比的咒语是“解你武器”,以至于最后决斗变成比较谁先说出“解你武器”,先攻击成功的就算赢了,对方都失去战斗力了还怎么和你比?所以决斗俱乐部之夜我其实也没学到什么狠招,我倒是把“解你武器”练得非常熟练,结果现在骑在没有魔杖的蛇怪身上决斗。

    诶,人生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点黑色幽默。

    “不要管那个女孩了,去攻击那个男孩!”里德尔叫着,声音变得很尖锐,很难想象那样一张俊脸会发出这种声音。

    虽然被伏地魔轻轻地蔑视了存在,但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听对着蛇脑袋脖子施以切割术,等切开了蛇就死了,但不知道要切到什么时候,我一直重复切割术的咒语,一刻都不敢耽搁,而蛇皮上却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迹。

    我感受着蛇怪的脑袋降落,它朝哈利转过脸来,身体一圈圈地盘绕起来,啪啪地敲打着那些石柱。我现在就感觉再做柔软的过山车,在半空中盘旋起伏,哈利慌忙躲闪,撞到了密室的墙上。它又扑了过去,分岔的舌头嗖地掠过哈利的身体。蛇把分院帽扫到哈利脸上了,我看到他手足无措地把帽子戴在头上。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把分院帽送来呢?布帽子戴头上又不是免死金牌。这下好了,凶多吉少了,我清楚地知道哈利手无寸铁,被蛇咬死只是时间问题,而我会布他后尘。

    我干脆不用魔法了,直接换物理攻击。我把魔杖别再腰间,双手勒住蛇脖子,两条腿死命蹬他。这还真有点效果,蛇本来是直扑哈利,现在因为我的骚扰,迟钝地扭着身子。突然我听到哐当一声,探头一看,哈利用双手举起银剑。

    哪来的宝剑?

    “茱蒂丝!你看,分院帽里面突然出现的!”哈利高兴地喊。

    蛇怪又一次扑了过去,哈利把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银剑上,猛地将它深深扎入蛇怪的上腭,深得直没到剑柄。与此同时,蛇的尖牙穿透了哈利的胳膊,哈利顺着墙壁滑到地上。他抓住那根正在往他身体里喷射毒液的长牙,把它从胳膊里拔了出来。蛇怪痛苦地扭曲,翻滚到一边的地面,我被甩了下来,赶紧跑过去看哈利的情况。“哈利!哈利!哈利!”我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我把他的头部搂在怀里,用自己的魔法袍当纱布给他捆绑伤口止血。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小,最后都有点控制不住地抽泣。

    一切都要结束了,我想到这里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时候,一道鲜红色的光轻盈地从眼前掠过,凤凰这个时候再次出现在眼前。大鸟把它美丽的脑袋贴在哈利被蛇怪毒牙刺中的地方,我惊讶的发现福克斯在掉眼泪,凤凰也会流泪吗?里德尔走近我们,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要费心了,亚克斯利小姐,哈利·波特已经死了。你没看到吗,连凤凰都在哭泣。”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这样完蛋了,”里德尔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飘忽,“孤零零地在密室里,被朋友们抛弃。他不自量力地向黑魔头挑战,终于败在了黑魔头的手下。哈利,你很快就要跟你亲爱的麻瓜母亲会面了,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你又苟活了十二年。可是伏地魔终于把你干掉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一定会做到这一点的。”

    “至于你,聪明的拉文克劳是绝对不会和哈利·波特成为朋友的,死亡是你应得的。”他又把矛头指向我,发出来死亡预告。

    阴暗潮湿的地下,空旷血腥的密室,两个濒死的同伴,离奇恐怖的死亡威胁,一切都让我感到悲伤害怕,哪怕魔杖还在手里也没用了,只能抱着哈利的尸体抽泣。

    “滚开,你这只破鸟,”里德尔的声音突然说道,“快从他身上滚开。听见没有,滚开!”我抬起头,里德尔正用哈利的魔杖指着福克斯。嘭的一声巨响,像打枪一样,福克斯飞了起来,如同一股金色和红色组成的旋风。“凤凰的眼泪......”里德尔小声地说,眼睛盯着哈利的胳膊,“当然.....有疗伤的作用......我忘记了。”他注视着哈利的脸。“不过没有关系。实际上,我认为这样更好。只有你相我,哈利·波特,你和我。”他举起魔杖。就在这时,福克斯迅速地扑扇着翅膀,又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随即,一样东西落在了哈利的膝盖上—— 那本日记。在那生死关头的一刹那,哈利,以及仍然举着魔杖的里德尔,眼睛都盯住了它。然后,哈利没有思考,也没有半点犹豫,好像他一直就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似的,他一把抓起身边地上的蛇怪毒牙,径直把它插进了日记本的中心。

    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地喷射出来,顺着哈利的双手淌到地上。里德尔扭曲着、挣扎着,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发出声声惨叫,然后他消失了。啪嗒一声,哈利的魔杖掉在地上,然后一切都沉寂下来,只听见、墨水仍然从日记本里嘀嗒嘀嗒地渗出来的声音。蛇怪的毒液把日记本灼穿了一个洞,还在嘶嘶地冒着黑烟。

    哈利把绑在胳膊上的魔法袍还给了我,说他的伤口已经好了,我把他的胳膊搬来看,凤凰的眼泪真的很神奇,他胳膊看上去毫发无伤。太好了!我们两劫后余生地拥抱在一起,激动又疲惫,简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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