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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公鸡

    梨花街,以梨花闻名,几乎处处长着淡黄梨花树。几场雨水过后更是香远益清,招引了好几只喜鹊过来攀啼:好一帧京城春光园。

    正在走路的李渡两人,此时并没有欣赏美景的雅致,氛围特别尴尬,与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突然,李渡哭了起来。

    “唉,你……”一旁的粉衣少女扯起了衣角,眼睛不停地来回移动,一会看看周围的人,又一会看看肖兄,神情很是紧张。

    苏小棉最是看不得他人在她面前哭。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群把目光投过来,她心里愈发地焦急:我天,那些人该不会认为我在欺负肖兄吧。

    “噢!”她急中生智,赶紧双手合并,眉头蹙得更紧,忍痛割爱道,“要不……今晚我请你吃一块鸡腿?肖兄,求求你了,别哭了。”

    ……

    虽然过了不久,不过苏小棉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李渡哄好。

    在他抽泣时,少女一直强调着只能是一块鸡腿,不能再多了,说着说着,话题就讲到四扇门了:“我听说,四扇门的伙食可好了,尤其是鸡腿。”扯到这里儿时,李渡那双仍是余泪朦胧的眼睛也能注意到她的眼睛正在熠熠生辉,神似在一块光芒四射的宝石。

    看来,苏小棉是吃货无疑了。

    能分李渡一块鸡腿也算是至交至性之人,也不奇怪她一开始能和李渡这么聊得来。

    光阴飞逝,他们两人已到了四扇门门口。

    因为苏小棉是逆向而行,所以她差点拌在后面的台阶。

    李渡刚刚觉得眼睛辣,揉了揉,注意到苏小棉啊了一声,便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对面的女子抚抚胸口:“没事。”

    李渡听到后,放下心来,抬眸目光刚好落在了一个木架,上面贴着告示。他粗略一览,便知晓今天已是四扇门招人的最后一天了。

    万幸万幸,赶上了。

    朔风这办事效率可以啊,够兄弟!

    正在为赶上时间而高兴开心之际,不远处有一声中年男音传来,腔调听着极教人不快。

    李渡两人一先一后,循声而望。只见三阶台阶之上,坐的是两个小探捕,其中一个长着脸歪嘴斜的,还把眉头绷得又紧又直,一副惹人厌的模样令李渡立即翻了个白眼。

    “怎么今年什么人都敢来四扇门,一个臭婆娘一个爱哭包。”

    而一旁的年轻探捕的画风就和他不同了,唯唯诺诺地叫他大哥:“你说话也别这么难听……”

    话音一落,中年男人十分鄙夷地呸了一声。

    “你什么态度!”

    李渡的肝火顿时汹涌澎湃。

    就在这时,他们后面走来了一位十几岁的少年,黑色官帽下,是一套暗红色官服,上面绣有祥云彩绵丝图案,紧紧的高领围着脖子,给少年添了不少稳重与成熟。不过李渡还是认出他来了——

    是上官宫轩。

    李渡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三年前。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少年,性格古怪,逄人就刺,连李渡都不例外……

    李渡一向不喜上官家,也自然是懒得和上官宫轩来往,连一句话都不愿意搭。

    唯一一次破天荒地跟他搭话是因为帮朋友出气:“喂,是不是你揍了姚霖,他可是我的伴读,岂容你放肆。”

    上官宫轩冷笑:“呵,堂堂大景的二皇子竟找了这样的蹩脚货当伴读,还和一群纨绔子弟为伍。当心近墨者黑呀。”

    “他什么意思?”李渡指着上官宫轩,看向姚霖等人问道。然而那群人不敢说话,只是背后跟李渡说得劲。

    上官宫轩淡道:“他活该被揍,而你,蠢得像猪。”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姓上官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他娘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可是二皇子,云上就没人敢跟他叫嚣。

    能文又如何,死公鸡,看本皇子怎么拔光你的毛。

    “喂,我要跟你比武。”

    上官宫轩爽快地答应了,也爽快地结束了,而李渡从武功第一跌到了第二。

    这件事闹到了先生那边,自然而然地,也就闹传了太子哥哥那边,接不来不出所料又是被他一顿训斥。

    而先生仔细了解事情起因和经过后,便叫上官宫轩和李渡相互道个歉就罢了。他们虽然很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李渡当时虽已十三,但为人实在是太过于呆板,只是觉得朋友受了委屈就应该帮他出气,没有想过明辩这其中黑与白。

    那个上官宫轩呢,不肯好好说话,天生的嘴臭,傲气地很。以为全世界就只有他是对的,都得以他为中心。

    两人鞠了躬,道了歉,先生见了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就是处理这件事的始作俑们了:“看什么看,好好给我站在那儿,否则今天中午不给睡觉。”

    太子李煜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原本疑惑为何如此区别对待,听先生解释怎料姚霖他们是惯犯,顽皮地很,经常逃课,旷课,上课打吨,已经让先生不得不用这些方式来规束他们。

    李煜一听,回宫便叫李渡不能和姚霖他们相处了。

    “哦。”李渡失落地应了。

    第二天,李渡沉着头地来到学堂,像蔫了的花骨朵儿似的,毫无生气。心里嘀咕:我在学堂又没朋友了。

    突然,一个人坐在他的旁边,李渡听到旁边的动静却仍旧沉着头,道:“姚霖,太子哥哥叫我不能跟你玩了,走吧。”

    话毕,回答李渡的是他的侍卫——朔风:“二殿下,是我。太子殿下让我破例过来的。”

    李渡看过去,猛地抱起地哭了出来,口中嚷嚷着,想把心中的苦水倒出,可又说不清楚话来。

    李渡哭完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前后左右都没有见到姚霖的身影,便问前头的人:“姚霖他人呢?”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先生过来时,说上前之前要跟大家说明一下一件事,那就是云上有两位同学不在这里读书了。

    一个自然是姚霖了,另一个居然是上官宫轩。

    当时,李渡就以为上官宫轩傲气大,面子却薄得很,道个歉就不敢出现在云上学堂了。现在看来,原来去了四扇门……

    李渡眼睛上下打量着“全新”的上官宫轩。

    黑官帽红官服,还配上一把大刀,好不气派。连说话声音都没有三年前那样稚嫩了,沉稳有力:“你们得亏是四扇门的人,跟对面胭脂铺的大娘似的,莫名地有优越感,口水还不要命地往外喷。”

    李渡的气消了一大半,心里又开始感到奇怪:嘿呀,这死公鸡居然会帮我们说话。

    继苏小棉后登记完毕好了,李渡走到上官宫轩右肩一侧,偷瞄了他一眼。

    结果倒好,说了一句,“你娘们吗,取这么娘的名字。”直接说没了李渡对他,刚刚上来的一丢丢好感。

    还挑衅道:“离公子?离姑娘?”

    “嘿呀,你……”李渡眼中怒火中烧,蹬起脚来,像极了炸起毛的小花猫。

    这人!!!

    果然是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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