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

    云拂晓在经过最初的诧异后冷静下来,她顿了顿,低下头接着清理奶猫身上的脏污,“没用。这点证据根本不足以证明什么。何况有些人打过来不说话,就算找上去,他们也可以辩解是打错电话了。”

    云斐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发现确实不可行,网暴最艰难的一点在于“法不责众”,通常只能抓住几个最严重的,骂一句就跑的很难取证。

    这件事没有实锤,还被他还辟谣了,凌阳那个恋爱绯闻就成了一个悬案。

    之前发的那个恋爱了的微博,也被于子枫扭成看到喜欢的猫,太激动了忘了贴照片。凌阳说过很多次喜欢猫,也不算太突兀。

    他出道以来除了实力被诟病外没什么黑料,因此在舆论骂战中粉丝往往占上风。但最近他本来就因为到期解散后被骂没了队友带就是个废物,这次的风波实在是虽然不突兀却不占理,粉丝因为这件事吵架落了下风,心里不舒服,就要找个发泄口。

    以后云端播出的越多,粉丝越发现当时凌阳有多依赖云拂晓,就会越破防,铺天盖地的流言可想而知。

    云拂晓倒是不在意似的,还反过来安慰他:“社交软件一卸载,谁还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电话挂断就是了,放也放不了几句屁。不理他们。”

    云斐还是不太舒服,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云拂晓的脸色,“你的病还没好吗?”

    云拂晓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其实好多了,就是老窝家里,看上去白了点。”

    云斐也没说信不信,低下头帮她护着小猫耳朵,低声道:“你有什么难处,就和我们说,一起解决。”

    云拂晓微微诧异,两只手都占着,就用手肘戳了他一下:“行啊你,总算愿意理我了哈?之前突然就不回消息了,我还以为我犯天条了呢。”

    云斐努力辩解:“没有不理你,真的,就是太忙了……”

    云拂晓噗嗤一笑出来,“行了,逗你玩,紧张什么。”

    她对亲密关系并不是很执着,也理解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一时间顾不上很正常,就算分开十天半个月的,再聊也不会觉得哪里生疏,她问,“这猫你打算自己养还是领养出去?要领养现在就得找领养人了,不然到时间了手忙脚乱的。”

    云斐想了想,“先领养,送不出去的我留下。”

    云拂晓点点头,又笑道:“我认识不少喜欢猫的客人,估计不难,过两天我给它们拍个照,好好筛选一下。”

    小猫身上都被吹干了,云拂晓又泡了一小瓶羊奶,用针管依次打进去,算了算时间:“隔两小时喂一次差不多,我下午问问有没有救助站有没有哺乳期的母猫愿意接收的。”

    话虽这么说,她也不是很有把握,这个时间野猫多数才开始繁衍,可能第一波幼猫还没出生。

    折腾了几个小时,铁人也累瘫了,云拂晓现在虚的很,最先瘫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她拿起遥控器想了想,按下开关,“看会电视?天也快黑了,一会我给绵绵洗个澡,你住林澈家去。”

    云斐一直站着,腿也有点麻,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说:“也行,绵绵你就别管了,明天我给它约个宠物店。”

    云拂晓打开的不太巧,电视上正在播《云端》第二期。按角色设定和咖位来说,凌阳是毫无疑问的主角,剧本也是围绕他来写,但于子枫怕凌阳第一次接这类综艺撑不住场子,特地让编剧给其他角色也分摊了一些,势必要做到让凌阳讨喜的同时又不至于被抢风头。

    因为是全息游戏,所以比起综艺,更像是带剧本的即兴短剧,云拂晓这边的主线是,寻找“自己”也就是女鬼丢失的记忆,并且帮修仙菜鸟凌阳拿到第一个碎片,属于新手教程。

    再在电视上看到自己,云拂晓不免有些唏嘘:“这游戏氛围是真的好,怪吓人的。”

    她虽然不爱玩全息游戏,但有时候林濯他们拍视频缺人,也会去当个背景板,不觉得生疏,更不会觉得多尴尬,托着腮欣赏其他人一头雾水的模样,点评道:“还是当鬼快乐,至少不会开场被吓得嗷嗷叫——我就说林濯没出息吧,水草也能把他吓成这样。”

    云斐瞥了一眼,不置可否。

    这个游戏的风格类似于解谜闯关,正式版有六百多条线六百多个角色,每条私线是交错结合的,不同的走向选择会导致不同的走向,仿佛真像穿越去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目前还没有人真正打通关。

    他们走的这一关是编剧新加的,量身定制,就是知道的都零零碎碎,谁都不确定自己的身份。

    云斐坐得端端的,像在罚坐,云拂晓在茶几的果盘里摸出一个苹果扔给他:“削一个,一人一半,我要没有核的那半。削皮刀在你面前的抽屉里。”

    她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本来高温就使人犯困,她在暖房里给猫吹了几个小时暖风,一躺下就困得眼皮打架,她感觉自己很清醒,实则已经困糊了:“你先尝一口,不甜别给我。”

    云斐没察觉到异样,点了点头,拉开抽屉找到盒子里的削皮刀,低着头认真削皮,突然听云拂晓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嗯?云斐你那天在看我啊?”

    他吓得一哆嗦,削皮刀差点扔狗头上,抬头一看,是开局那个云拂晓带的女嘉宾出局后要再选人,林濯像个返祖的猴嚷嚷着选他。在最这喧闹的时候,他在盯着云拂晓出神。

    ……他觉得自己那时候在看林濯啊!

    怪不得林濯那个缺心眼都说他太明显了,要不是他知道凌阳表白那刻才隐约意识到这份古怪的感情,说不定早就被发现了。

    云斐顿时心如擂鼓,身上微微冒了一层冷汗,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太紧张:“是……是吗?”

    云拂晓没回答,云斐也没敢看她,专心削苹果,等他削好后挑了有核的一面咬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抬头一看,云拂晓已经睡着了。

    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看着自己一手的苹果皮有些为难,招招手示意绵绵过来,把苹果皮递到它嘴边。

    绵绵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桌子上削好的苹果,云斐面不改色地挡住它,压低声音认真道:“绵绵,狗吃苹果会死,但是苹果皮不会。我是为了你好。”

    绵绵恍然大悟,用信任的眼神望着他,水汪汪的黑眼睛含情脉脉,像是被感动哭了。它细嚼慢咽,不放过任何一个碎渣。

    云斐去洗了洗手,回来看云拂晓已经起来了,“你不是睡着了吗?”

    云拂晓义正词严:“你别胡说,我没有,我眼睛都没闭上呢。”

    云斐:“……”他不想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纠结,指了指桌子上削好的苹果

    云拂晓笑得嘎嘎的:“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这是怎么切的?”

    她说不要核的一半,就代表了只能得到少的那一部分,不过无所谓,几口吃完省得麻烦。但云斐确实技术高超,愣是把大部分果肉都给她切了下来,切出了一个圆弧形,月牙船一样,云拂晓有被萌到,“你怎么不雕个花出来?”

    云斐道:“条件有限。”

    云拂晓有些诧异:“你还真会雕花啊?来,雕一个我看看。”

    云斐面不改色:“吹的,吹牛又不犯法。”

    云拂晓笑着拍他一下,“吹牛不犯法,吹牛骗狗缺德!”

    云斐一脸无辜:“我没骗它啊,它都听不懂,怎么能说是骗呢。你不会是想说……”

    云拂晓微微瞪大眼睛,抬手指他:“你大胆!”

    她没绷住笑了一声,云斐也跟着笑:“你刚刚的表情像那个狗头表情包,对就是那个哈士奇指人。”

    云拂晓反驳:“你刚才像偷吃被发现的土狗!”

    云斐:“我没有偷吃!而且凭什么我不是猫!”

    云拂晓惊了:“哇这你都要纠结,幼不幼稚!”

    云斐一想,纠结这个确实不像成年人能干出来的事,“行吧,我是狗。”

    云拂晓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

    她下意识抹了一下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但是突然意识到好像有点多,莫名越擦越多,到最后她眼前模糊一片,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哭了。

    但到底为什么落泪,她也说不上来,窒息的感觉萦绕在心里,突然就有点喘不上气。

    云斐静静看着她,叹了口气,蹲下来仰头看着她:“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他很久以前就发现,云拂晓不太对劲了。

    可能是在凌阳第一次传绯闻的时候,也可能是在不久前她说出分手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云拂晓好像变了很多。

    云斐还记得几年前的云拂晓,游刃有余,自由如风。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盛夏的某天,云拂晓戴着一顶圆边草帽,一副几乎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躲在人群里找林澈兄弟俩的踪迹,最后看见了他。

    那时云拂晓还不认识凌阳,脸色红润,肤色白皙,侧脸在阳光下几乎镀上了一层金边,看着他似笑非笑,顺手从路边拔下几根狗尾巴花,手指灵活翻飞,编出一个小蛐蛐来。

    她将蛐蛐插进他胸前的口袋里,单手捏住墨镜摘下来给他戴上,又将遮阳帽扣在他的脑袋上,手指比在嘴边:“嘘,帮我看着阿澈他们,别说我在这。”

    然后自己躲进了屋子里。

    他本来应该进屋子吹冷风的,但那天就像被蛊惑了一样,傻愣愣地站在大太阳底下,忘记等了有多久。他只记得云拂晓如愿把两个傻弟弟吓得晕晕乎乎,他也被晒得晕晕乎乎。

    云拂晓一边笑着给他扇扇子递水,一边哭笑不得道:“我让你在门口等,你怎么站大太阳底下去了!傻不傻啊你——别喝凉水,喝点温的。”

    他印象中的云拂晓,应该是来去自由,轻盈如风的,不该像这样,面面俱到,笑意盈盈,却似乎都不是真心,好像有一座无形的山压在身上,让她不敢表露真实情绪。

    云拂晓有些恍惚地低头看他,云斐语气轻柔,说:“我知道很多地方。有沙滩、大海、蓝天,也有树林、鲜花、溪流,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广袤无垠的沙漠,还有雪山。绵绵可以拉雪橇带你兜风,那里很大,路很宽很平坦,不用怕被摔着。等天气热了,我们可以去河边钓鱼,去山里露营,早上看日出,夜里数星星,在中午的时候拉一个吊床,晒着太阳听收音机讲故事。

    想不想看没见过的动物对你挥手,有大熊猫,火烈鸟,长颈鹿,大象,鸵鸟……嗯,也许动物园会允许我们投喂。

    很多你没看过的东西,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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