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证奥卡西的灭亡，江夏再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但是，她不打算就此放弃。
她认为既然她没有一同被杀死，就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事实上，她身上也没有旧日所需的能量，杀了她根本不会有任何好处。
“尊贵的旧日冕下，我想我们可以聊聊。”江夏道：“如果您愿意，白昼可以为您服务。”
顾云舒低眸看她，“你能代表白昼吗？”
“当然不能，但我可以促成您和组织的合作。”她看起来很有信心。
顾云舒漫不经心道：“哦，一个立志给所有人带来光明的组织竟也会愿意和旧日合作吗？”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江夏语气卑微道：“虽然我们先前有些误会，但我会让您看到我的诚意。”
说着，她摘下手腕上的空间手环，递过来道：“虽然北斗星只产黑晶矿，但十七区不同，这里的矿场底下其实还藏着一处白晶矿，除去先前消耗的小部分，剩下所有的白晶都在手环里面了，也算是我预付的定金。”
“您应该也知道白晶难得，只要您同意合作，我可以做主将白昼掌握的三成白晶矿都送给您。”
白晶不同于黑晶，不仅产量极低，其蕴含的超凡元素质量之高是高阶超凡者也会眼馋的，对旧日来说同样如此。
是以江夏很有信心。
“所以你们之前在拿这里的白晶矿养怪异对吗？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达成合作，我可以告诉您。”江夏犹豫了一会，还是道：“这是组织机密，外人无权知晓。”
顾云舒挑眉，“你要明白，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本！”
“您有权拒绝合作，我也有权保守秘密。”江夏突然表现得油盐不进。
在局面陷入僵局之际，一直沉默的罗连出声了，“尊贵的冕下，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您，只要您保证我的安全。”
几乎是在他出声的瞬间，江夏动了，锐利的气剑凭空而起，直指他的咽喉。
然而，顾云舒比她更快，数道更加磅礴的气剑拔地而起，后发先至，直接碾碎了她的攻击，而后从她眉心而入，长驱直入，捣毁了她整个大脑。
直到倒下的那一刻，江夏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祂怎会知晓她的弱点，哪怕晚一点或者偏一寸，她都能及时把讯息传给本体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顾云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只是冥冥之中的预感指引着她，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这种天赋，叫做绝对预感。
此刻的她根本来不及管天赋的事情，因为她赫然发现，江夏被气剑洞穿的伤口处，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原来江夏她，竟也不是人！
*
“队长居然是仿生人。”听完顾云舒的描述，罗连表现得比她还要吃惊。
“这种技术竟然已经成熟了。”不等她询问，他自顾自解释道：“所谓仿生人其实就是生物机械人，只有外表是人类，躯体其实由各种生物材料制成。”
顿了顿，他接着道：“仿生人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叫做复制人，他们的核心是一块传导了人类意识和记忆的芯片，可以自主行动也能一定程度受本体操控，本质上来说，芯片不毁，便不死不灭。当然，就算损毁，意识本体也不会受损。”
“照你的说法，仿生人的本体岂不是能一人成军？”
“原则上来说是这样，但是芯片难得，迄今为止，我也只见过队长这一例。这种技术是公司几十年前开始研发的，前几年听说还在实验，如果能够量产，应该早为人知了。”
对于罗连的说法，顾云舒是赞同的。
如果仿生人技术能轻易实现的话，江夏之前面对奥卡西就不必求饶了，但是对某些人来说也不算太难得，不然江夏不会有底气拒绝她。
事实上，顾云舒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此时此刻，首都星的某个会议室，一个和江夏面貌毫无相似之处的女子突然暂停了会议，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要知道，即便是她，这样的分身也不过只有三具而已……
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该仿生人所属的云端没有任何数据留存，也就是说，她无法得知分身死亡的具体情况，只能确定她的仿生人分身被杀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并且对方也准确知悉仿生人的弱点。
其实，在整个联邦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究竟是公司的某位高层还是教会的狂信徒做的呢？
或许她该去占卜一下了！
她看向窗外，眸色深深。
另一边
顾云舒接着问道：“所以白昼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罗连苦笑道：“我很想告诉您，但因为我在裁决者奥古斯都的见证下签订了守秘契约，暂时无能为力。”
顿了顿，他补充道：“只要您能解除契约，我立刻就能告诉您想知道的一切。”
奥古斯都是谁?
在顾云舒疑惑之际，脑海中的声音再度响起了。
“您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其实，裁决者奥古斯都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来自上古的s级规则类奇物。祂拥有自主意识，但凡对祂立下誓约的生物皆必须守诺，否则便会被规则抹杀。”
祂接着道：“还有，我的名字叫顾枫晚，取自停车坐看枫林晚，这是你给我起的名字。”
“枫晚，你能解开契约吗？”顾云舒问道。
“当然。”
在枫晚的指点下，她看见了缠绕罗连周身的规则线，然后对着结点虚空一点，轻松抹去了契约。
几乎是在契约解开的一瞬间，罗连就感受到了。
据他所知，能解开奥古斯都契约的，绝对是旧日代行者中的佼佼者。
他心底愈发畏惧，想到之前自己堪称作死的行为，当下就颤抖地跪倒在地，一边道谢一边扇自己耳光请求原谅。
“你不必如此，我只想知道真相。”顾云舒冷声道。
“那我说出真相…您可否饶我一命?”罗连的声音直发抖。
此时的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不仅眼睛瞎了，脸肿了，外露的皮肤也呈现烧焦的状态，完全不似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顾云舒有些唏嘘，见他犹豫不决，索性道：“我可以对旧日起誓，绝不动你分毫。”
旧日是所有旧日代行者的信仰，祂们绝不可能违背对于旧日的誓言。
是以，罗连顿时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后终于解释道：“其实，组织和怪异签订契约的目的就是为了驱使怪异在北斗星屠城。说起来，这怪异还是组织从旧神会交易来的。”
似乎是怕她不理解，他进一步补充道：“旧神会是一个信仰旧日的邪丨教组织，不少成员都选择抛弃肉丨体与怪异共生。”
“你们的目的应该不止是简单的杀人吧。”
“果然一切都瞒不过您。”罗连接着道：“屠城的目的是为了让北斗星的首席执行官陆允诚引咎辞职。您应该不知道，十七区矿场其实是他的私产。”
顾云舒挑眉：“让他下台然后换你们的人上位？”
“的确如此。”罗连点头，“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我的权限不够，并不知晓。”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同伴在哪里？”
“他们被关在第二十九号矿洞，我现在就可以带您过去。”罗连表现得很是狗腿，顿了顿，他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您，是关于您朋友的，您之所以会被江队盯上，都是因为那个老头告密。”
“我知道了。”说完，顾云舒便毫不犹豫地召出气剑利落地取了罗连的性命。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罗连不甘心地咽了气，直到死他也不明白怎么会有旧日代行者敢违背对于旧日的誓言。
对此，顾云舒表示，旧日代行者立的誓言又关她普通人顾云舒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