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云秀心神不安的回了酒楼,方才萧赫煊恶劣的低语回荡在她脑海里,他不愿意放过自己,还想去找周硕的麻烦,云秀呆呆的坐在屋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禾采买东西回来瞧见云秀坐在那儿发呆便喊了她一声,谁知云秀没有听见便上前推了推她:“阿秀?怎么了这是,发什么呆呢。”

    云秀回过了神儿,情绪有些低落:“没事。”,她有些头痛的捏了捏额角,神情略显疲惫:“阿禾,不然我还是离开京城罢。”

    阿禾有些吃惊:“怎么了,好端端的要离开。”

    云秀把今日萧赫煊同她说的话说给了阿禾,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如今看来,不晓得萧赫煊那劲头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你说万一周大哥和你都被牵扯到,那我可真成了罪人了。”

    阿禾理解她的想法,叹了口气,“这当官儿的只手遮天是常事,向来不把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放在心上。”

    “不然我劝你还是先同周大哥说清楚,这事有始有终的,万一萧赫煊从周硕身上搅和,你们有了误会可就不好了,得绝了这条路子。”,阿禾劝她。

    云秀点了点头,“我会的。”

    阿禾走后,云秀又回到了厨房,撑着脸颊琢磨该如何同周硕说此事,又拖酒楼的小二给周硕捎了个口信,叫他明日辰时在酒楼对面的馄饨摊子等她,她有话对他说。

    之前没想到萧赫煊会想吃回头草,便也不觉得这是回事儿,如今不行了,要是周硕表明了接受不了,那云秀也是理解,没人想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招惹上这种煞神,二人没什么开始,直接就此一别。

    要是周硕还是很愿意,云秀便也豁出去了,二人尽快成亲,越快越好,她就不信了,嫁了人萧赫煊还敢骚扰她。

    想明白了,心里头也松快了些,萧赫煊在她头顶笼罩的乌云也散了些。

    翌日,辰时

    云秀起了身,洗漱完后在发髻上别了一根海棠簪子,明艳大方,又在身上撒了些香粉,她喜欢胭脂水粉,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喜欢那些落在她身上羡慕和仰慕的视线。

    想活的体面些,没什么错儿。

    周硕已经在馄饨摊子等着了,老远瞧着人高马大一个,云秀步伐轻快了些,烟粉色的裙摆漾起莲花般的姿态,宛如水波烟月,凑近了看,周硕新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布襟短打,大约是叫裁缝师傅新做的,不像上次那般旧。

    她柔声唤道:“周大哥。”

    周硕局促的起了身,黢黑的脸上涨的通红,“秀、秀儿,你来了。”

    恰好馄饨摊子的老板端了两大海碗的馄饨来了:“客观,您的馄饨。”

    馄饨各个皮薄馅大,清淡的汤鲜香扑鼻,撒了些酸菜和虾米。

    周硕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看你喜欢吃荠菜,正好这摊子的荠菜馄饨不错,便自作主张的替你点了,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再点一份,这个我吃就好了。”

    云秀噗嗤一笑:“谢谢周大哥,我很喜欢。”,没想到周硕心这么细,她有些感叹,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事儿脸色淡了些。

    周硕已经埋头吃开了,这次比上次在酒楼明显轻松了一些,吃相也豪爽了不少。

    “周大哥,我得同你道声歉。”,云秀纠结几番还是开口说道。

    周硕正吃馄饨的行径停了下来,茫然疑惑的抬着头:“怎么了?好端端的道歉?”,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黯,“你……你的意思是不是反悔了。”

    果然,她肯定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云秀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不是,周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硕却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复而又问:“那是怎么了?”

    “我骗了你,我之前说自己是寡妇,其实我不是,我、我之前给人做小来着。”,云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声若蚊蝇,生怕旁边的人听了去。

    周硕傻了,举着筷子顿在了原地。

    “那位贵人要娶妻了,我不想在主母手底下讨生活,便求了那位将军放了我,我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你放心,也想重新开始,周大哥,对不起啊。”,云秀有些愧疚的说,他低垂着头咬着馄饨吃,鲜香的肉馅儿破皮而出,舌尖上的咸香弥散开来。

    “这、这又不是你的错,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给人做妾,不过是迫于生计罢了。”,过了半响,周硕憋出了一句。

    “你不嫌弃我?”,云秀诧异的抬头问。

    “我怎么会嫌弃你。”,周硕憨憨地挠了挠头。

    这个笑实在太憨太傻了,云秀眼眶泛起了红意,低垂着头很快地吃起了馄饨。

    云秀又低低的问:“周大哥,谢谢你,但是那位贵人如今不愿意放我走,你再同我接触会被牵扯到的,你是个好人,是走是留我都不会怪你。”

    周硕急了:“那我更不能走了,哪有放你一个姑娘家面对危险。”

    云秀勾起唇角,轻轻的嗯了一声。

    ……

    云秀回来后便把好消息告诉了阿禾,阿禾听闻替她很是高兴。

    “我就说,周硕是个实在人,你就放心好了,那你还走吗?”

    云秀想了想:“暂时先不了,我同周大哥商量过了,成亲之事越快越好。”

    阿禾点点头:“成,若是需要什么帮忙的,便知会一声。”

    安安蹦蹦跳跳着要云秀抱,云秀抱起了安安颠了颠:“小安安姨姨不走了,高不高兴呀。”

    安安红扑扑的脸颊上尽是兴奋,大声道:“高兴。”

    三人笑作一团。

    云秀和周硕在馄饨摊的行径和话语均被守在暗处的影卫听了个全,转头就禀报给了萧赫煊。

    书房内,萧赫煊气得把笔墨纸砚都摔了个干净,屋里叮了哐啷的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方管家在旁边吓得一闭眼。

    “好、好,真好。”,萧赫煊神色阴沉,凌厉的眉眼散发着簌簌寒气,方管家刚想劝劝萧赫煊,便见他倏然收敛了气势,还笑了一声,顿觉身后的汗毛立了起来。

    “继续听着,把他们二人的动静一句不落的禀报给我。”

    影卫拱手:“是,将军。”

    方管家:“将军歇歇气,云姑娘只是被伤的太久了,姑娘家很容易没有安全感,只要您再努努力,云姑娘定会回来的。”,他不遗余力的拍着马屁。

    萧赫煊却阴沉的说:“本将军就是太纵着她了,合该把人困在府上叫她哪儿都去不得。”

    这般阴鸷的话语不免叫方管家一哆嗦,这将军是被刺激大发了?

    萧赫煊却陷入了沉思,他心中烦闷,看见云秀对着那杀猪的笑恨不得掀了桌子,再叫人把那杀猪的提来打一顿,但是他知道不能这样做,他不想把二人的事闹得牵扯上旁人。

    他凶厉的眼眸上挑,眼白露出了些许,每当他拉下脸,温润的面庞便会显得有些许凌厉,尤其是眼睛,有种下三白的感觉,在军中光是被他瞪上一眼,都会腿软不已。

    萧赫煊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没什么耐心,但若是认定了要去做什么事,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他神色莫辨的说:“去鸳鸯阁一趟。”

    秦蓁正躺在贵妃塌上,黑着脸色让侍女喂葡萄给她吃,许是心情不好,嫌是侍女手脚慢了,坐起了身子便甩了她一巴掌,“贱蹄子,在云秀那儿没学过规矩吗?”

    挨巴掌的赫然是云秀的贴身侍女翠红,翠红也是倒霉,她原本已经要收拾包袱去了春姨娘那儿,担了个去库房负责要份例的活计,昨日她拿着桶准备去冰库中拿些冰来。

    春姨娘体热,但是因着将军从来没来过她的院子,嬷嬷们见人下菜碟时常克扣,幸而翠红是个嘴皮子利索的,那嬷嬷又是老熟人,很容易便拿到了冰。

    不巧的是回去的路上便碰见了秦蓁,秦蓁当即便叫住了她,发了难,翠红还算不卑不亢,偏生秦蓁气性大,当即就把她从春姨娘那儿要了回去,叫她待在鸳鸯阁磋磨她。

    翠红捂着脸,红着眼眶低眉顺眼:“姑娘恕罪。”

    秦蓁伸出手指抬着她的下巴,“莫不是你也想走你前主子的老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奴婢绝无此意。”,翠红赶紧说。

    “姑娘,将军来了。”,突然春寒急急忙忙的进了屋说,秦蓁一愣,面上浮出喜意,当即便起了身抚了抚发髻:“快,春寒我这样子如何?”

    “姑娘向来国色天香,自然是美的。”,鸳鸯阁内兵荒马乱。

    萧赫煊来时便瞧见了秦蓁娉婷袅娜的站在院子里,声音似沁了蜜一般甜:“蓁儿见过将军。”,她眉眼绯红,像是揉碎了花瓣,一双翦水秋瞳怯怯的看着他。

    “煊郎许久未来看蓁儿了。”,翠红垂着头在屋里站着,听到了这声音暗暗翻了个白眼。

    萧赫煊负手而立:“进去说话。”,他面色冷淡,叫秦蓁碰了个壁,咬着唇瓣随萧赫煊进了屋,随后殷切的给萧赫煊斟茶,却被萧赫煊拦住了手。

    “秦蓁。”,萧赫煊少见的连名带姓的唤她。

    秦蓁心里一咯噔,隐隐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怎么了?煊郎。”

    “我想了许久,你年岁也不小了,愿意不愿意同我结为异性兄妹,我会为你找个好郎婿,嫁妆、田产都不必担心,我会叫你风光的从将军府出嫁。”,低沉的声音宛如惊雷一般落在了秦蓁耳边,惊得她霎时僵在了原地:“煊郎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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