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救赎失败以后 > 书生(一)

书生(一)

    温言渐渐在这个吻里安静下来。

    萧辞略微离开了他的唇。“瞧,是不是不疼?”

    温言的眼神依然木然空洞,但是却可以点头。

    萧辞第二次便吻地更久也更深了一点。“疼吗?”

    温言摇摇头。“不疼。阿辞在,不疼。”

    第三次萧辞便放心了,单手托着温言的后颈,大胆地长驱直入下去。舌尖轻轻撬开他青涩的唇齿,一点点吮吸着他嘴里苦涩的药气。

    温言有了前两次经验,也慢慢放松下来,主动迎合着她的攻城略地,除了碰到嘴唇上的伤口时有一点刺痛,其他没有任何不适。

    “温言,你看,这才是吻。”

    渐渐地,温言开始本能地给了萧辞回应。因为服药的原因,他没什么力气抱住他,只能尽力用唇舌与她纠缠。

    他好像在这个吻里飞速地长大。他看到自己身体开始抽条,个头儿也越来越高。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子了。

    渐渐的,温言的回应也由试探变得坚定,甚至开始贪婪地吮吸着萧辞身上的每一丝气味。

    身体的感觉很奇怪,不再有屈辱和痛苦,反而是快意到连脚趾都忍不住蜷起。战栗顺着脊背直冲头顶,甚至连灵魂都在颤抖。温言在意乱情迷之中不自觉地双手环抱住萧辞的后背,甚至开始抬头追逐萧辞。

    结束了一个漫长到几乎忘了时间的吻,萧辞额头抵在温言额头上,鼻尖轻轻蹭着他。“温言,和我在一起。永远和我在一起。”

    长夜漫漫,星河无穷无尽,一如爱意永恒。

    温言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屋里是一片朦胧的黑暗。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干燥又清爽,没有生病后的不适。

    一只玉臂轻轻环在自己的腰上,温热的身体紧紧贴在身侧。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恐惧和不适,仿佛天生就应该这样似的。

    “阿辞。”一开口,温言自己都愣了一下。之前那种只要一开口,胸口就被什么东西压住的感觉没有了。而且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敢这么大胆地叫她了?

    萧辞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歪头靠在温言的肩窝里,轻轻蹭了蹭。

    “好大的胆子,从来没人敢这样叫我。”

    萧辞语气温柔,温言心里突然觉得这样叫她极好,而且好像理所当然就应该这样,莫名任性地不想改。

    他调整了下呼吸,在黑暗中用低而缓的声音继续道:“我做了一个梦,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刚刚来京城的日子。可奇怪的是你也在。”

    “只有这个吗?可还梦到别的?”

    温言耳根一红,不知道怎么回答。

    萧辞侧身抱着他,头轻靠在他的右肩,睡意朦胧中微微勾起嘴角,带着不甚清醒的鼻音说道:“温言,我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这世上有一人与我琴瑟和鸣,白头偕老。他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我这一个人,再分不出一丝闲心。”

    她闭着眼件凑在温言耳边,呼出的气息让温言浑身都痒痒的。“我活了这么些年,就只做了这么一个好梦,你可千万别让我落空了。”

    香炉里的安神香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温,昏暗的帐子中,温言轻轻转身,抱紧了萧辞。

    直到上了马车,温言还有些迷糊地问道:“阿辞,昨晚真的是梦吗?”

    萧辞长眉一挑,看向坐在她身边一脸不信的温言,回答道:“你问哪一个,你的还是我的?”

    温言脸色一红,没有回话。

    接近京城的时候,护送的军队便从越州军换成了禁军。但无论是谁,这次回京城的路都是一路畅通。再几日后路上便繁华了起来,萧辞撩开车帘子,远远地便看见京城巍峨的城门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温言虽然一路舟车劳顿,但是唐门伤药疗效甚佳,伤痛不仅减轻了不少,连精神都好了。倒是萧辞,话越来越少。

    城门外早有长公主府马车候着。萧辞惦记学子闹事,让包小壮和妙歌陪着温言先行回府,自己则和凌玉换了车,径直前往宫门方向。

    到了宫门外,情形却跟她的想象天差地别。

    干干净净的宫门口,只有正常路过的百姓。说好的上百学子静坐请命呢?

    直到马车驶近了,才在朱红巍峨的宫门下看到一个羸弱的身影。那人一身太学学子打扮,头戴木簪,端正地跪在宫门外,日光下那身白衣有些刺眼。

    此时刚过正午,虽未到盛夏,但是日头也有很有几分炽热。不知道他跪了多久,那身影微微有些晃动,但是脊背却依然挺直。

    马车在他面前停下,凌玉扶萧辞下了车。

    萧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大约是二十上下的年纪,眉眼间神色锐利。也许是跪久了的原因,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色,额头被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打扮应该是太学学子,这样的年纪能入太学,可见资质不错。

    那年轻书生并不惧怕,虽未起身,却抬起头来以剑一般的目光回应萧辞。

    那目光实在过于锋利,有那么一刻萧辞觉得这带着怒气的眼神几乎要穿胸而过。

    无论心里如何不适,她还是不动声色地稳住心神。“跪了这么久,所求何事?”

    那书生开口便硬气地很。“我要见的是陛下,不是你。”

    萧辞不怒反笑。“你在这跪了多久了?可得了陛下的召见?”

    那人冷笑了一声,眼神直直地看向萧辞。“有长公主在前,陛下自然不肯见我。”

    萧辞的眼神一冷,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你觉得是本宫拦着你们?本宫离开京城这么久,这宫门口你们一步也没进去,可见是自己没能耐。”

    “并非我无能,而是要谨守为民为臣的本分。皇宫乃是陛下居所,擅闯不敬。但义所当为,不能不闯。于是只能跪于门外,祈求陛下开恩。”

    这倒是有趣的说法。萧辞嘴唇微微勾起,问道:“就为了盐亭田税?”

    那书生答地铿锵。“不止盐亭田税,更是为了天下苦于田税的农户百姓!”

    天下百姓,好大的口气。

    萧辞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书生不躲不避,一字一句地大声回应道:“崔齐山!”

    温言的马车走得很慢,他撩开窗帘,看着车外的街景。他以前极少出门,眼前地的一切对他都显得陌生而新奇。茶楼、酒肆、作坊以及各种大大小小地店铺鳞次栉比,还有不少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车马粼粼而来,人群川流不息。

    眼前明明是杂乱无章的闹市,可是却让人心里生出了浓浓的烟火气。

    原来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风一吹,他的咳嗽又有点厉害,但他舍不得关上窗户,依然眼巴巴地看着车外,恨不得把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收到眼睛里。

    京城宫城里,萧辞看着眼前一意孤行的书生,意外地点点头,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凌玉道:“很好,带上这个崔齐山,咱们进宫面圣。”

    说罢,也不再看他,自顾自转身向宫门内走去。

    刚刚还应答如流的书生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她会愿意带自己进宫?她不应该阻止自己才对吗?

    凌玉立刻领命。

    她的手瘦却有力,一把便将跪在地上的书生揪起来,拖着便往宫门内走。有那么一瞬间,崔齐山甚至做好了血溅当场的觉悟。

    门口守卫见是长公主带人入内,便不敢阻拦,三人一路畅行无阻。

    崔齐山已经在门外跪了多日。他原本只是静坐中的一人,可是某一天开始,学子中流传着以后举人以下不再免除田赋的说法,但是太学学子却另有优待。

    静坐中有不少人都是寒门出身,且并未入太学,此消息一出,不少人都暗暗生出了其他的小心思。

    没有几日,静坐者便少了一半。即便是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也日渐人心浮动。

    又有几日,长公主回京城的消息传来,人便剩地更少。

    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了他一人。

    别人怕她萧辞,崔齐山却不怕。

    他没什么背景,靠着夜夜苦读才进的太学。此事既然已经开了头,哪怕只剩他一个,哪怕血溅轩辕,也是名垂青史。

    有了这样的觉悟,他不坐反跪,顶着日头跪在朱红宫门下,只求能见一次陛下,只为了能救那几个因盐亭田税案而入狱的学子和农户。

    路过的宫女和侍卫见到萧辞一行无不纷纷靠在墙边,止步行礼,可是萧辞却恍若未见,只昂首走在前面。她虽然一身常服打扮,并无珠光宝气傍身,但那出众的气质却时刻告诉旁人身份不凡。

    宫妆华服或是布衣钗裙,皆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壳子,她要的,是那个壳子下长公主应有的骄傲。

    几人步行到了皇帝接待他们的文德殿──果然见到了李其镶,一并在殿中的,还有禁军统领杨惠西。萧辞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自我宽解道,毕竟是没打招呼便带了身份不明的外男进宫,禁军统领亲自护卫皇上安全,也是情理之中。

    “臣萧辞,见过陛下。”萧辞率先跪地行礼,身后的凌玉和崔齐山跟着一起跪下。

    有外人在,她从来都行君臣之礼。

    “皇姐快快平身。一路舟车辛苦,快给长公主看座。”萧齐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萧辞了,可是哪怕有再多话要说,此刻也要国事为先。

    萧辞和凌玉站起来。萧辞坐在皇上的右手边,殿中掌事宫女上了茶,凌玉自然站在她的身后。

    萧辞眼神撇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李其镶。大概这老油条自己也知道差事没办好,眼神刚一接触萧辞便立马心虚地滑开。

    但是崔齐山却依然直直地跪在地上

    萧齐见崔齐山不肯起身,问道:“你便是宫门外跪着求见的太学学子?”

    “学生崔齐山见过陛下。”崔齐山再次叩首。

    “你跪于宫门外求见,可是为了盐亭田税之事?”萧辞虽然年轻,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帝王,他自然知道什么是不怒自威。

    “回陛下,学生确实是为了盐亭田税而来。”

    “盐亭田税案,有人自持有功名在身,可免除田税,便将普通农户土地报在自家土地之下,致使国家税收受损。相关官员督查不利,理当问责。此案已经查实,你还有何冤屈可说?”

    “陛下,臣并非为了那几个官员而来,而是为了在此案中受牵连的读书人和佃农。”

新书推荐: 柯学卖气球能挣一个亿吗? 发疯作者笔下的发疯世界和它的发疯女主 我靠SL拯救世界 我再也不玩抽象了 穿成魔族后人人喊打的我成为了天道 媒婆相机 厌离 赴春光 暮色晚黎 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