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本来江以商打算给如侬一点准备时间的,出机场时,不知道后援会哪里得到了他行程信息,堵在了机场。

    原本他的粉丝量和定位是不必过分考虑隐私和后援会接机问题的,可是随着《无法恋爱的我们》播出,江以商人气水涨船高,今天更是因为杀青挂在热搜上,后援会嗅着味儿就来机场碰运气。

    恰巧,他没想着走vip,结果就是一行三人一起傻眼,面对粉丝要求又不好拒绝,于是耽误了好一会儿,江以商才得以脱身。

    G500匀速行驶在主干道上,车多,又积着雪,并不能开得很快。还好银塔餐厅距此不算太远,他们到时刚好赶上预约。

    穿着家居服来吃西餐,还是如侬人生头一遭。她在车上翻出了口罩,跟在江以商后面进入包房时,服务员客气地问了声“江先生预定的两位吗”,她连忙补充,“我是江老师的助理”。

    年轻的侍应生扫了她一眼,抿着唇,笑得很含蓄。

    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服务生退了出去,把私密空间留给他们。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穿城而过的河流。

    如侬他们十几岁时这一块就开始作为商业示范区进行规划打造,以前那些临河的老房子价值翻了好几番,被开发成休闲街区,从这儿看下去,只见黑瓦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像一卷又一卷的书。

    她后来也搬离了那条巷子,住在剧团准备的家属楼里,一直待到程小雁去世。再后来她外出拍戏,偶尔回国就住在贺府,对于此处的景致,已然有些陌生了。

    江以商带她来这里,显然是经过了特别的考虑。不过如侬抱臂看了会儿,并没有太多惊喜。

    “小时候感觉这些墙好高,巷子又深又黑,如今这样看,却也不过尔尔。”大落地窗倒映着她瘦削的身影,像一株寂寞的花。

    一晃已经那么多年了。

    “不过我从没想过向后看。”如侬轻喟一息,“江以商,过去太苦了。”

    尤其是他,应当羞提往事才对。今天的热搜如侬也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江以商终于有了在中戏时表现出的意气,那才是他该拥抱的明天。

    而江以商只是从身后环住她,身高差刚好够他侧首吻住她的耳廓:“你会错我意思了,选在这里吃饭,只是因为这是最佳观赏点。”

    “什么?”

    “烟花。”

    法式餐厅的氛围拿捏得极好,灯光昏黄暧昧,男人左手腕表折出凛凛的光。江以商垂眼一顾,笑道:“刚好赶上,我还怕来不及。”

    他后半句话被突如其来的火炮声掩盖。无数支烟火冲向夜空,绽出绚烂的花蕊,似星落如雨,一簇簇落下,继而又一簇簇盛开,提前点亮了跨年夜,恍如白昼。

    烟花将如侬的脸映亮,五光十色落入眼底,像是一个个她幼时对着烟花许的生日愿望。

    比如她希望爸爸能回来,她不用被骂私生女。

    比如她希望能和同龄人一样规矩地上下学,抱怨作业太多。

    比如她希望能秦述文能温柔点教导她入戏。

    比如……

    纷飞的雪片与烟花交融,冰与火相拥。曾经的记忆碎片在此刻握手言和,在盛大而绚烂的烟火里抚慰她,告诉她——

    “你被很多人爱着、仰望着、羡慕着。”江以商揽过她瘦弱的肩,大掌沉稳有力,“就算没有别人,至少还有我。”

    “你怎么知道我会对着烟花许愿?”她转身扑进他怀里,半仰起头来,眼眸漉湿,“我不记得跟你说过。”

    “看《小楼》幕后采访,秦述文说的。”

    那档花絮纪录片很难找,秦述文笑着说,贺如侬下了戏就是个小姑娘,12月31日非要买一束仙女棒,问她用来干什么,她说要许愿。

    不用蛋糕上的蜡烛,而是用焰火。

    他记得很清楚,《小楼》获奖的消息传到国内,他在简陋的地下室里借室友的电脑看的采访。

    难怪之前跨年话剧社聚餐时,她独自在窗前看了很久的烟花。

    如侬抿唇笑着,搂过他的脖子,踮脚往唇角印上一吻。

    江以商的手环过腰际,将她拉入怀中,热切地回应着。那样蜻蜓点水的吻不足以令人餍足,他平时温柔包容,某些时候却执拗霸道,把她抵在落地窗前吻得险些喘不过气,还是如侬轻推了他肩头才作罢。

    他松开了些许,却并不打算放过,大指松弛地揉抚在如侬腰际,似有若无地撩拨。

    那一双含情目,此刻只装着贺如侬,也只装得下她。江以商的眼神出了名的深情,可如侬笃定此刻并非演技,他在拍戏时,眼里不会盛满欲望。

    “贺如侬。”他启口,声音有些低哑,“你说过去太苦了,可我庆幸有那些过去,我才能靠近你。不过有时候我又想,相比我一己之私,还是更希望你能活得圆满。”

    如侬又何曾想他经历那么多呢?读书时她倾慕江以商,原也不过是爱上他意气风发,像一束阳光照亮她彷徨的青春。

    所以才会在重逢时讨厌他的八面玲珑,觉得他与记忆中那个江以商大相径庭。可是她听闻江以商背负的过往,心里还是会渐渐生出痛感。大概是那时候才意识到,她心里有他,才会因为他的悲欢而触动,会因为他过得不好而心疼。

    她侧脸贴在江以商胸膛,近得可以听到他的心跳。烟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可闻:“那我们就向前看。”

    与江以商纠葛的过去是一笔糊涂账,爱过、恨过、误会过、伤害过,可他们还是会不可抗地走到一起。

    这也许是某种宿命。

    “江以商,我们谈恋爱吧。”她听得出,男人在心跳加速。片刻后,揽在腰间的手力道加重,继而另一只手也将她环住,让她稳稳地锢在他怀中。

    “你怎么提前把话说尽了。”江以商笑着,却没有疑问的意思,“我本来还想把表白留在综艺节目的最后一期。”

    “嗯?”她挣扎着仰头,一向柔顺的发被蹭乱了,毛茸茸的,“你打算表白什么?”

    忽然又想起他的人设,深情、专一、有个白月光……

    “我本来打算告诉一个人,我对她的喜欢或许更早,早到她不知道。”他吻了吻她头顶的发,“算了,还是等到时候你自己看吧。”

    “你不如今夜说给我听。”如侬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敞口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玉白的胳膊,翡翠手镯在细幼的腕间晃动。“现在气氛很好,就该说些情话。”

    她说得不错,夜色下,他们紧紧相拥,像是在跳一支华尔兹。

    “不。”江以商在她眼睫落下一吻,“好事不怕晚。”

    《无法恋爱的我们》总共没有多少期,节目战线拉得不长,按日程剪完放演播室直播,差不多就是过年前后。

    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江以商等得起。

    毕竟在这之前,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不差一时半刻。

    夜里风急雪重,他们回不去宣怀别墅,于是短暂在银塔隔壁的希尔顿宿下。

    就像贺如侬说的,今夜气氛很好适合说情话,但是有谁能告诉她,江以商的dirty talk是谁教的?

    他的嗓音太好了,笑着、沉着、哑着,无论怎样都性感得要命,一边哄着她,一边又不肯停下动作,她险些失去意识昏过去时,男人衔过她耳垂,在仓促的喘息里,轻声道:“生日快乐。”

    她搂住江以商,彼此的汗水淋漓着,带着暧昧的温度:“新年快乐。”

    是的,过了零点,现在是元旦。

    新年伊始,他们真正的在一起了。

    *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江以商比她起得早,在外面的会客室里打电话。

    如侬揉了揉眼睛,刚想起身,腰间一阵酸疼袭来,她不由“嘶”了一声。昨夜做了几次?完全记不清了。

    就记得后面说要去洗澡,她让江以商抱她,抱到了浴室里又开始接吻,亲着亲着情不自禁……

    最后当真洗完澡决定睡觉,江以商给她讲睡前故事,她听着听着发现不对劲,这男人竟然在说恐怖片的剧情。

    于是她爬起身来闹他,他们又吻到了一块儿——

    回神想了一通,如侬从头到脚像是被热水浸过一般,不可救药地烧了起来。

    他们大学毕业已经许多年,仍像青涩的小情侣一样不知节制,疯狂地占有彼此。

    听到江以商的脚步声,如侬把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他光着上身,肌肉线条非常漂亮,在剧组这段时间身材没有走形,反而更加精干。

    见如侬醒了,他坐到床前,轻柔地抚过她散乱的发丝:“饿不饿,要不要叫酒店送餐上来?”

    “嗯。”她小心地点点头,从松软的被窝里探出一只胳膊,拉过他的手,“刚刚在打电话么?”

    谁这么不知好歹,节假日大早扰人清梦?

    “是李老。”江以商笑起来,“之前在组里他跟我提过,想推荐我去演关遐导演的新片,我还以为是客套话,结果今天就打电话过来,约我的时间。”

    关遐?那可是与金朝宗齐名的动作类电影导演,圈内素有南朝宗北关遐之说,能出演他的电影,咖位得飞升不少。

    “然后呢?”如侬捏着他的手掌肉,“你们谈妥了?”

    “还没有,我记得这几天有个御木本新系列的代言照拍摄,橘生没跟你说么?”他任由她胡闹着,“我们一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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