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

    大王数日恩宠不断,连嬷嬷也开始眼红,趁着来探望的空档,提点嫮儿一些“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这类的话,并叮嘱她可趁着恩宠正盛多要些赏赐以备将来之不虞。

    嫮儿虽觉这些话颇为刺耳,却又无法忘掉,当晚寝榻缠绵之际不禁问出口:“大王,你会宠爱妾多久?”

    原以为她眉头深锁是因为不耐自己的温柔纠缠,没想到竟是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嬴政未免有些气怒,以从未有过的激烈惩罚了她。

    脱力之后的嫮儿许久也不曾恢复,嬴政抱她躺在自己怀里,低声斥责:“以后不可再问那些没用的问题!”

    嫮儿疲惫地点头,她此刻心神松弛,着实不由控制,又问道:“那大王可容妾以后天天都能见你吗?妾心里总是念着大王,一刻也不愿分开!”

    面对这样的嫮儿,嬴政全然无法拒绝,吻一下她的额头柔声回应:“好,孤答应你,以后每天都见你!”

    虽是答应下来,可当政务繁忙之际,便是连贴身侍奉的内臣也不见得能天天见到秦王,更何况是只能在后宫里等待召幸的夫人。

    嫮儿自然是想不到这许多,只知道大王答应了自己,便要遵守承诺,如果他不来,自己就去寻。

    恰逢伐燕之机已近成熟,需详定战略,嬴政一整天不曾出过政事殿。

    傍晚时分嫮儿便来到殿外求见,内侍先报给了李信。

    “夫人,大王正在思索战略,此刻着实不宜打扰。”李信想将她劝回去,眼下宫中盛传大王过于宠幸这燕国送来的美姬,深恐其因耽于美色而影响了统一霸业。

    嫮儿却不管这些,委屈地道:“我整个白天都没有见到大王了,他答应过会天天见我的!难道大王亲口说过的话也可以不作数的么?”

    “孤说过的话自然作数!”嬴政打开门,带着劳碌一天的疲惫,看向嫮儿开怀微笑。

    李信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暗想:“大王乃是这时间绝无仅有的英明神武的男子,却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柔情全部都给了一个人,可这个人会不会像之前一样被人控制,而给他带来莫大的伤害?”

    些许用了些晚膳,嫮儿便有些困顿,抱着嬴政的腰身躺好睡下。日理万机的秦王命人小心抬来公文奏疏,继续处理着政务。

    这般夙夜匪懈的日子过了许久,嬴政常常是不得空用膳,这时李信便会将嫮儿放进去,由她亲手喂给手不释卷的嬴政吃。

    有时候实在抽不开身,嫮儿只是去偷偷瞧上一眼便离开,天黑后独自入眠。嬴政忙到深夜,觉得该休息了,便依旧去往嫮儿宫中,抱着已沉睡的她入眠。

    眼见大王事忙,不能日日缠着他,嫮儿就自己找乐子,在王宫里逛着玩耍,还定要荡秋千。

    宫人阻拦不得,只好由她,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偏从高处摔了下来。

    宫人们个个吓破了胆,慌忙禀报大王,嬴政果然震怒,从政事殿赶过来便要处置宫人。

    他发怒时无人不惧,连嫮儿也被吓到,哭的楚楚可怜哀求道:“大王,你不要发脾气嘛!”

    嬴政瞧着受伤的嫮儿,立时改换了颜色,柔声道:“好,孤不发脾气!”

    宫人大为惊异,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秦王对其他人假以辞色,只有嫮儿能用轻飘飘的一句话熄灭他的怒火,可见大王实在对她宠到了骨子里。

    经此风波,嫮儿也再不好给身边的宫人惹麻烦,遂央求嬴政答应她可以随处去逛。

    嬴政见她越来越活泼,心下欢喜随口便答应下来。

    嫮儿乐陶陶出了王宫,在咸阳街市上瞎逛,然而不过半日人就进了官衙……

    事情是这样的:受秦王盛宠的嫮儿夫人一直听嬷嬷教导,整个大秦的天下就是秦王一个人的天下,国中的一切也全都是大王的。

    恰逢她在集市上碰到一位男子指责妻子偷拿了家里的东西,妻子委屈巴巴地说自己已经嫁了夫君,难道夫君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吗?怎么就成了偷呢?

    那男子一想果然不错,于是二人和好如初。

    嫮儿想:“夫君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那岂不是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了?换句话说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思至此遂大喜,随意走进店铺,见到喜欢的东西就拿走。

    彼时在大秦,偷盗乃是重罪,数额太大可判斩刑,故而盗贼几乎绝迹。而店家又大多忙碌,来不及阻止,等追出来人已走远。

    碰巧李信的夫人此刻也在街市上采买,她于一月前为自己的夫君定制了一条玉带,店家将其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偏又被嫮儿看到,一把拿在手里准备带走,被李夫人婢女阻拦:“哎——你怎么随便拿别人东西?”

    嫮儿振振有词:“这是我夫君的,我自然拿得!”

    婢女:“胡说八道!这明明是我家夫人给将军定制的,怎就成了你夫君的东西了?”

    嫮儿:“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夫君的,不信你去问一问李信将军!”

    她所熟悉的将军也就李信一个,故而随口就提了他。可听在李夫人耳中,却是另有一番意思。

    李夫人面色大变,她与李信成婚数年,感情一直平淡,只因夫君是大王身边近臣,总是十分忙碌,平日连聚在一起吃饭,聊起来也是大王的悲愁喜乐。原以为其不过是责任重大才忽略了家里的妻子,不想竟是另有隐情,夫君竟然背着她养了外室!

    嫮儿见这二人不再纠缠自己,也不管她们神色如何,开心地走了。

    可一出门就被官衙的兵押走,顺便缴了满手的赃物。

    掌管刑狱的左中侯见盗贼乃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美貌女子,料想事有蹊跷,慢条斯理地问道:“依大秦律法,盗窃者死!你这小女子为何要偷盗这么多财物啊?”

    嫮儿被吓哭,抽抽嗒嗒地道:“我没偷,这些都是我夫君的,拿自己夫君的东西也能叫偷么?”

    左中侯看向那一堆失主问:“你们谁是这小女子的夫君啊?”

    失主们登时异口同声回答:“大人,是我……我是……”

    另一边,忙了半天的李信返家,夫人哭着迎出来埋怨道:“妾知夫君是大王身边的红人,位高权重,若想纳妾或者养几房外室,妾都不会多说什么,可夫君何苦教她无端来欺辱妾呢?”

    李信自是听的一头雾水,皱眉问道:“夫人,你说话能清楚些吗?什么小妾外室的,却又是听谁传的风言风语?”

    婢女听不下去,帮着夫人骂道:“将军莫要再费心欺骗夫人!那女子长的美若天仙,还指名道姓提及将军,说你是她夫君,总不至于这话是她平白说出来的吧!”

    “我……”李信正待辩驳,转念一想心里突然有了点谱,问道:“你刚才说那女子美若天仙?她是不是鬓发如云,眉眼似画,雪肤花貌,楚楚可怜?对了,她的腰肢比寻常女子要纤细一些,是不是?”

    听夫君当着自己的面赞扬那女子如何貌美,李夫人忍气吞声:“妾听闻那女子因盗窃罪被抓进了左中侯府上,夫君快去把她带回来吧,拖久了于夫君的名声不好!”

    李信听罢惊怒:“如此重要的事怎么拖到现在才说?”说着拂袖而去,见身后夫人一脸委屈,沉声道:“现在没时间解释,等回来再说!”

    左中侯府,众人因谁是这美人儿的夫君而争吵不休,差点掀翻屋顶。

    左中侯大怒骂道:“都给本老爷闭嘴!明明本老爷才是她夫君……”

    “左中侯你好大的狗胆!”李信暴喝一声闯进来。

    左中侯见了大名鼎鼎的李将军,连滚带爬跪到脚下来:“李将军息怒……未知何事劳将军大驾光临?”

    李信看着嫮儿泪盈盈的模样,思虑着该如何应对,缓缓道:“本将军听夫人说城中有女子盗窃,这可是我大秦百年未遇之罕事,料想其中另有隐情,是以想带回府中盘问一番,不知左中侯意下如何?”

    左中侯哪里敢忤他的意,当下磕头不止,将这尊大神恭恭敬敬请出府去,而后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深恐得罪了大王身边的大红人,小命难保。

    李信虽将人带了出来,可毕竟此事闹的有些大,秦国又历来律法严明,自然是不能当街释放的,只得继续绑着她由官兵押解着到自己府上去。

    半路上嬴政换了一身便服当街拦道,李信拉住马缰绳停下来。

    看这阵仗,嫮儿秦王夫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能暴露的,可他打算怎么做?总不至于当街抢人吧!

    被绑了半天的嫮儿却没什么心思,一双美眸凝着嬴政,盈盈欲泣,“夫君救我!”

    李信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望向嬴政,真等到嫮儿自报家门,这秦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嬴政却是相当镇定,对着李信开始展示口才:“听闻内子无故惹了官非,特地过来瞧瞧。敢问李将军,内子所犯何罪?”

    见大王明知故问,李信脸一黑,没好气地道:“听说是偷盗!”

    嬴政凉凉一笑,“她是拿了这几家店里的东西吗?”话音落那几名告嫮儿偷盗的掌柜全部跑了出来,围在嬴政身后,“你们可有话要对李将军说?”

    其中一个掌柜站出来道:“李将军,小人开的店铺原本不是自己的,东家乃是这位公子。之前是小人有眼无珠,不认得东家夫人,才误将其认作盗贼,其实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误会而已是不是?”

    听他这么说,其他掌柜随声附和。

    掌柜接着道:“夫人拿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走遍天下也没这个理呀!”

    四下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聂掌柜家的店铺明明是他爹传给他的,什么时候多了个东家?”

    “赵掌柜家的也是……”

    “还有高掌柜……”

    金银首饰铺多是祖上传了好几代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东家,难怪百姓不解。

    众掌柜哈哈大笑,只说:“之前确实没有东家,现在有了,契书在此,大家尽可以观!”说罢大方地将卖店的契书打开给众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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