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意不达眼底，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眠风想着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为他创造收益的？
想来想去只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读心能力，可她只能读到那些负心汉的心声。
或许……
“我会，会读心，就刚才有些人公子哥，很多都出轨了，有几个好多跟你女朋友有关系，这个怎么样？”
一说完陆知珩一张俊脸几乎黑成炭，脸色大大不妙，目光随即压了下来，看着很是骇人。
“详细一点！”
很明显他在压制怒火。
“哦，其实我只能读到他们变心，或者是有出轨想法时的心声，你看这个怎么样？”
“这倒不错，我相信你。你就因为读到了陈倩的心声专门跑来提醒我？”
盛怒不断积累，两人看出他仿佛处在失控的边缘。
“对啊，开始我没打算那么多，就是不忍心看你上当受骗，没想到你竟然……呃，我们谈谈合作的事情吧！你也生活在靖海也不希望它就这么毁了吧？”
眠风悻悻地说道，心里在打鼓，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像你这么蠢的人不多了，这事儿政府都难为，我只能尽些绵薄之力。明天游轮会靠岸，东南方向三千米处，那时你们来找我。”
他突然同意了，眠风有点受宠若惊。
“好的，谢谢，谢谢！”
她举杯向他敬酒，小彩突然爆发，强行扯着眠风出了游轮。
“眠风姐，你搞什么？他刚才骂你蠢诶！”
小彩的小脸气鼓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骂她呢！
“那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不聪明啊！他能同意就好了。只要能改善靖海的环境，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和我一起来吧！”
眠风戳戳她的小腮帮子，安抚她。
“别了吧！我才不喜欢这些利欲熏心的人类呢！你别暴露身份知道吗？我会帮你打掩护的，你至少三天回一次家，暴露了就糟了。千万不要学小美人鱼爱上人类啊！最后变成泡沫。”
她四处张望着，惋惜的眼神瞟向大海。
故事里的小美人鱼在太阳升起前变成了美丽的泡沫。
眠风明白小彩是担心她也重复这样的悲剧。
可那只是个传说而已，她们人鱼族虽然很看重感情，但是也不会那么意气用事，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异性抛弃自我。
“不会的，我最喜欢自己的鱼尾了，任何人都夺不走的。人鱼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但我们不会轻易动感情的。人鱼族有多少单身狗你不知道啊？”
“回去吧！两个贝壳都给你。”
小彩把贝壳强塞到眠风的手上，拉着她跳入大海。
双脚触碰到海水马上变成鱼尾，她们在海面跳进跳出，眠风波动鱼尾搅起好几圈涟漪。
“咦！陆知珩出来了！喂——你要玩吗？敢下来吗？”
眠风用尾巴舀起两斤多的海水泼向他。
陆知珩来不及躲避，淋了个落汤鸡。
“眠风！”
他没有跳海找眠风算账，而是拿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对准她们。
就小小的几支玩具箭，根本打不过来，眠风和小彩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还说我蠢，他也好笨！”
“啪啪！”
他射了两箭，她俩脸上一人一个。
对视一眼，十分对称。
眠风扯下这玩意儿扔上去还给他。
“你还打得挺准的，我们要回家了，明天见！”
“回见。”
他也对着两人招手，待她们消失在视野内，陆知珩嘴角浮现出一抹张扬的笑意。
＊
翌日只有眠风一个人，小彩还是不愿意上岸。
陆知珩早在船边等着她了。
“眠风，快上来！”
他们一起下船，先走过一条小渔村。
清晨就有很多渔夫打到鱼了，眠风看着直犯恶心。
有些甚至很眼熟，想着他们马上就要被做成菜了，眼泪不住地掉。
睫毛湿润地贴在眼周，人还没有消停的迹象。
“其实，这没办法。来，擦擦吧！”
他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眠风原以为他会骂她矫情呢，没想到他也会安慰人。
“好，你可不能后悔啊，对了，你安排我做什么？人类的知识我很多都不会。”
她听说无奸不商，眠风担心他会后悔。
“不用担心，我昨晚安排人做了一套方案。就是找情侣跟你连麦，你在线读心，让他们分手，今天先试试，”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想出这么损的项目，直播劝分情侣？
“那怎么行呢？”
“这么不行？如果说一方是人渣，你拆穿了他的真面目让另一方及早解脱不是正好？现在直播行业很火爆，卖货那边喝口汤都难，只能另辟蹊径。如今感情话题还是很热的，这是目前来钱最快的办法。眠风，我是个商人，我手底下上万员工。一味发善心根本没法盈利，这场赌注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下的。”
“好，我答应，你可千万别反悔。”
“不反悔。”
他们走出渔村，坐公交半小时才到他的公司。
眠风总感觉他在故意针对她，一个总裁怎么会这么接地气？
陆知一上车就引得车上年轻女孩频频回望。
无数道眼刀子朝眠风飞过来。
眠风不禁想到这家伙就算很有异性缘，也被绿了十次，这运气真是绝了，还是同一个人。
真是不知道怎么同情他好。
“哈哈哈哈！”
“笑什么？”
“想到你被绿了十次，我想看看这第十一次花落谁家，你会不会又去找她？”
眠风大胆地拍拍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看，不放过一丝波澜。
“我承认我以前犯贱，可人总有醒悟的时候，醒得晚了点而已。以前我真的暗恋她，也没想要在一起，她开心就好。谁知道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眼尾逐渐发红，睫毛沾上泪珠，他仰头收回所有的泪水，正经的总裁此刻成了块易碎的玻璃，一触即碎。
“对不起啊！我刚才有点过分。”
头一次当面说人坏话，还是老板，眠风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话一下子就吐出来了。
“唉，等会儿有人给你培训，下午正式上班。”
“哦！”
十分钟后就到了，眠风跟在他身后实在像个跟班。
公司前台都很漂亮，眼神镇定自若。
陆知珩安排了六个人教眠风直播方面的常识。
＊
整整一上午眠风累得不行。
中午吃午饭他还贴心地叫上她，不过是在他的办公室。
两盒菜香四溢的盒饭，掰开盖子，肉块上色泽明亮，放进口中，味蕾受到强烈的冲击。
“好好吃啊！不会是鱼肉吧？陆知珩你不要整我啊！”
以他的为人还真不好说。
“你偷吃过鱼？一惊一乍的，这不是鱼！鸡肉。”
他放下筷子要将饭盒收走，眠风立即伸手护食。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啊，我又误会你了。”
“等会儿我做你的助手，你要是在别人面前漏出鱼尾，你遭殃我也遭殃。”
“你真好！”
他白了眠风一眼，桌上的残骸也是他自己收拾的。
“我们在哪开始直播？”
眠风问道。
“就在内室，我安排人在里面弄了个小房间。在这里比较安全。你现在就可以试试，五点才正式开始。”
看他锱铢必较的样子眠风后背发凉，果然，这就是人类常说的“万恶的资本家”。
还好她只是做一阵子，要是也做他的员工真的会累死的。
眠风走进小房间，空间不算狭窄。
手机、耳机、麦克风等都是崭新的。
注册账号这些琐碎的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好了，眠风一打开手机就进入了直播间，只是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
“咳咳咳，能听到吗？”
他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造势了，你的账号名称别改。等会儿有情侣进来你只用读心就可以了。”
眠风看了一眼账号名，差点晕眩过去。
“线上分手大师。”
简介更是吓人。
“甜甜的恋爱别想了！现实只会有苦瓜陷阱，傻瓜还乐呵呵地去跳，没错！说的就是你，来眠风直播间，看你是苦还是傻。”
“这是你想出来的？”
“没错，很衬你，你直播的时候什么都不必想，有什么说什么。劝分是我们唯一的业务。效果不错的话后续会开启付费模式。你九我一如何？”
“你说真的？怎么可能！”
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眠风不太信任这个男人。
尤其看他一脸奸笑不怀好意的样子，他会不会是感情不顺想报复社会啊？
“现在是全民直播的时代，我没投入多少成本，几乎都是你发力。那一成我投入技术开发，你，我建议你投一半就行。傻鱼别愣着了，有人进来了，快点连麦，千万别慌！”
这次不是一个人，涌入了十几个人，弹幕一茬接着一茬。
【我到要看看谁在哗众取宠。啊啊啊！我去，大美女啊！好漂亮！】
满屏的【美女你好！】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买的水军来了。
眠风随即抽取了其中一对情侣，连上麦后，对面的男女风格各异。
酷girl配普男。
女孩头戴贝雷帽，身材纤细，脸小又精致，对方没看美颜，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男士就有点悲催了，穿着深蓝体恤衫，眼底有些许雀斑和黑眼圈，眼球凸起，泛着红血丝。
“两位好！恭喜二位成为劝分直播间第一对couple，我是眠风。”
“哼，哗众取宠的东西！呸！”
【你怎么回事？说话干嘛这么冲！】
【是啊！你自个儿要连麦的。】
【抱那么紧秀恩爱咋滴，就你有女朋友啊！公众场合注意着点。】
……
弹幕连发二十多条，不过网友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开始眠风真被吓到了，搓搓手平复下心情才开口：
“那先生就不用担心眠风了，接下来眠风要说的，先生准备好接招了吗？”
“准备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说什么？”
女生抢先回答，她的手一直挽着男人的胳膊。
虽说这画面对眠风眼睛不太友好，但是可以看出这女生很喜欢这男生。
她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
「对面这小妞长得真不错，比这个烂脾气的好多了，可惜隔着网线不太好操作，等我查出你的位置我看你还敢嘴硬……」
听这心声对方高低是个黑客。
“我猜你男朋友电脑不错，异性缘很好。请看！”
陆知珩悄悄塞给她一个手机，一开原来是那男人色眯眯的眼神照，其实他刚才的眼神还好，应该是这个大尾巴狼上手p了一下。
眠风把手机对准屏幕，说道：
“有句俗话，男人不自爱，像根烂白菜。小姐，你人怎么漂亮，心地又善良，穿得比这男的好说明经济实力不比他弱，没必要委屈自己。”
女生眼神突变，手肘一顶，把男人打倒在地，迅速离开眠风的视线。
男人则骂骂咧咧地离开直播间。
这时又涌入一些人。
【哇！小哥哥好帅！】
【啊啊啊！】
【帅哥美女好搭，你们是情侣吗？】
“呃，我们只是搭档，我们继续下一对吧！这次会轮到谁呢！”
那些跃跃欲试的人看着没几个认真的，她足足停了五分钟，看见一位文质彬彬的男性，立马就连了。
“欢迎光临眠风直播间，请问先生，您的另一半呢？”
这次是个戴金丝边框眼镜的先生，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四十岁左右，眠风不会承认她也是个外貌协会会员。
【这是什么神仙直播间，帅哥美女直播，连麦的大叔也好儒雅，这不比电视剧香！】
【好棒！视觉盛宴！】
眠风强制自己忽略掉弹幕，观察着这个男人，他看上去有些疲惫。
“小姐，你好！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做这个直播吗？单纯搞个噱头吸引流量涨粉丝？”
“算是，谁直播不为这些呢？眠风要是说眠风淡泊名利谁也不会相信吧！眠风们直播间专注劝分业务，今天才开始全天免费。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呢？”
眠风对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很有好感，他看着像个老师。
【哇，我老婆好可爱，好直率！】
一条条老婆刷屏了，眠风的俏脸蹭的一下变得通红。
“呃，是这样的，我就说说心事，我的女儿喜欢上一个黄毛，那个黄毛还曾经是我的学生。今天偶然刷到你，我想让你试一下。今天她说要带他回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