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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象枢上清童子湖心亭论道

    上清童子环视一周,这里百姓人数有数百之多。一时间无法辨别丞相到底是哪一位,又不敢直接叫他,只能待在原地干着急。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是在找我吗?”雄厚有力。

    道士转身,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悄悄附耳问道:“可是李氏?”

    男人脸上泛着笑意,点头答道:“是。”

    道士心中一喜,再次附耳问道:“可是象枢?”

    男人很快答道:“正是老朽。”

    道士此刻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说,颤声道:“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态度平静,道:“寻我何事?”

    道士看向四周,道:“且随我来。”

    男人反客为主,道:“我带你去个地方罢。”

    刚出棚子,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位侍者,衣冠楚楚,双手置于腹前,似是早有等待。见男人出来,忙拉开帷裳,扶男人上了车。道士紧跟其后。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动了。马夫技术极好,一路平稳。两人始终保持沉默,无人张口打破。在此之前,上清童子对李象枢的了解,仅限于民间市井百姓们的交谈。

    在百姓眼里,李象枢谋杀旧主,扶持新主上位后,见新主年幼,大权独揽,其行恶劣,堪比北之蔡京,南之秦桧。

    此时李丞相就坐在他身旁,他却觉得,李氏性情温润,待人亲和,毫无奸佞之相。

    两人无言,车外无雪,厢里极静。车厢破风音,马蹄踏雪声,在道士耳旁不间断的响起,无比清晰。

    他想打破这沉寂,满腹话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吁——随着一声剧烈的振动,马车停住。马夫掀开帷裳,探头进来,恭声道:“主公,到了。”

    两人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雪乡。碎琼乱玉,满地银霜。白月映寒酥,玉尘照星汉。

    见如此美景,李象枢心中火热,忍不住吟道:“万山载雪,明月薄之。”

    “……”童子见到夫诸名人的激动还未散去,诗一字未入耳。

    见他不作声,李象枢无奈摇头,领着他,顺着皑皑木道走向湖心的一翼小亭。

    脚踏在雪上,似踩着煎炸的酥脆的棉花,每走一步,都被吸住了脚,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试图将他挽留,不让他踏入那尘世的俗亭。可他是铜钱啊,是世间俗物之首,钱不入世,何以入世?

    停了,风与雪失了重逢的激情,渐渐淡了下来。

    似是知道他们会来,亭中早早摆好一张小桌,桌上的风炉烧的红热,阵阵茶香入鼻,漾人心神。

    李象枢伸手邀他道:“坐。”

    道士也不客气,径直坐下。当真是细心,石凳上铺了软垫,一点也不寒腚。

    李象枢斟好茶,递给他,终于问道:“上清童子辛苦寻我,所为何事。”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我便直说了。”道士茶也不喝,站起来,背对男人,负手朗声道:“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声音响亮,激的对面湖边梅枝一颤,抖下雪来,落在透亮的湖镜上,像董小宛粗心打翻的盐。

    风起了,很是调皮的,趁两人没注意,悄悄盗走茶香。

    李象枢不为所动,喝了一小口茶,淡淡道:“是故?”

    上清童子怒了,转身骂道:“汝已至其三,假以时日,必至其次!”

    李象枢端起茶杯,往地上一泼,热茶遇寒木,瞬间化作白霜,仰天大笑,道:“上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地,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变天了,雪猛的落下,白羽片片纷飞,模糊了湖景。

    道士心中一阵惊诧,他没想到李象枢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吞吞吐吐道:“尔……尔……”

    未等他回答,李象枢又道:“先主昏庸,奸佞当道。吾杀之,匡扶幼主,然听禅似父。吾…愚…”情之所至,象枢掩面拭去眼角泪。

    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或许他初心如此。但,数年已去,幼主早成苍树,他该退了。于是劝道:“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象枢沉默不答。雪荡着风来,飘落他肩。

    手握重权者,怎愿轻易舍弃,理劝不动他,那便用德,童子又道:“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李象枢语气平淡,道:“玄德者,乃先神夫诸。然夫诸已死,神像已倒。自此,夫诸境内再无玄德。”

    风愈狂,雪愈猛,两人身上都泛起了寒意。

    这人怎这般不听劝告?童子恼道:“不听便罢,不退则亡!”

    李象枢反问道:“听禅根基未稳,阙沙眈眈。请汝告吾,愚如何退?”

    此子心如磐石,可悲,可叹。见劝不动他,童子无奈道:“君择一良日,入宫见主。必乎大晴,否恐不清。”言罢,拂袖离去,消失在大雪中。

    马车停在不远处,静静的等待着主公归来。

    茶冷了,人也冷了。雪飘下,落在他的冠上,发上,肩上。

    他俨然成了雪人,和给皇都带来寒冷的风雪融为一体。

    自那件事发生以来,宋知声已经两夜未合眼。死胎、水脉、灾民,让她头脑昏胀,身心俱疲。

    百里遥端一只碗放在案上,问道:“吃饺子么。”原本打算分给灾民的饺子,还剩了一些,他们几人分着吃了,百里遥这才忽的想起,师妹还没用晚膳,便给她送来了。

    宋知声轻轻,摇头仿佛头骨里灌了铅,动作迟钝缓慢,道:“不吃。”

    百里遥舀起一只饺子,强行塞进她嘴里,笑道:“颜辞镜说冬至不吃饺子,耳朵不听你吱。给耳朵个面子,多少吃点儿。”

    饺子进了嘴,宋知声顾不上形象,从百里遥手中夺过勺子,狼吞虎咽。

    少女心疼道:“慢点吃,别呛着。”

    吃着吃着,宋知声忽然哭了起来,眼泪滑落,混进汤里,饺子增了一丝盐味。

    少女这才想起,师妹才过生辰,到现在也不过十七岁。

    印象中,在御水阁时,无论师尊如何严格,师妹都咬牙坚持,从未掉过一滴泪。今晚是她第一次见师妹哭。回到夫诸以后,宋知声一路上实在太多坎坷。神欲毁故国,奸臣乱朝纲,天灾人祸不断,满腹心酸委屈无处诉说,她实在是累了。

    劝师妹放弃夫诸的念头,被这滴眼泪打了下来。原来夫诸在师妹眼中,竟如此重要。

    百里遥为师妹轻轻拭去泪水,带走她吃剩的碗,关上房门,出了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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