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拜启:

    xx

    我的上司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虽然他一点升官的迹象都没有,到现在还是凤仙嘴里的“杂兵”,但我还是感觉我的上司是阿伏兔实在是太好了。

    听说最近第七师团来了一个新兔子,叫神威,是个发音很可爱的名字。虽然我还没有见过他,但一般来说总会见到的吧,只希望不会是阿伏兔或者凤仙那种大叔。

    前段时间我送给隔壁师团的孔雀姬一件衣服,她很喜欢,今天送了我很多糖,开心。」

    日记,是表露一个人情绪的最佳途径,因为它足够隐秘。

    少女的心事,少年的热血,对仇敌的愤怒,对上司的厌恶!

    只要保管得当,只要自己的嘴够紧,那么无论你在日记里写了什么都不会有问题。

    是的,只要保管得当。

    我蹲在地上,谨慎的抬头瞄阿伏兔。

    我的上司,阿伏兔——不,现在严格来说是第七师团除了团长以外所有人的上司,以往这个时候他都跟在团长身边忙前忙后,没有特殊意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我这里的。

    毕竟我们的团长太过于疯狂,稍微看不住就会惹出大麻烦。

    但那只是一般时候。

    “你是小学生吗,这是什么老师布置的语文作业吗,写的完全是戳大叔心脏痛的东西,说到底为什么这种一看就是快十年前的东西会夹进任务报告里啊!”

    而此刻,我的上司阿伏兔,正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泛黄纸张对着我恨铁不成钢的叹气。

    “这是个意外,boss,你听我狡辩。”我试图解释,“昨天晚上我和孔雀姬喝了点酒,回到宿舍之后想起来我还没交任务报告,但是因为我喝了点酒,所以可能把一些东西不小心搞混了。”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那么叫我,被其他人听见会很麻烦。喝酒就直接去睡觉,这件事我嘱咐了你多少年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关于称呼,我觉得我有话要说。

    进入春雨之后我就调查了一下权力逻辑链,十二师团听从提督,提督上面又有元老院,但实际上元老院是一堆腐朽的老头子,提督名义上是最高统领但实际只是个笨蛋,如果他们都能当领导人,为什么阿伏兔不能当。

    而且自我进入春雨以来我只想效忠阿伏兔一个人罢了,虽然春雨的顶头上司另有其人,但总不能要我向那个智慧不多想的挺多的提督宣誓忠诚叫boss吧,那得有多闲。

    至于嘱咐……下次一定。

    阿伏兔看起来痛苦极了:“幸好我们团长还没看这些任务报告。”

    “是吗?”我第十遍查起我抽屉里用和任务书一样的纸写的日记,八分甚至十分确定少了5张。

    ——除了阿伏兔帮我抽回来的那一张。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知去向的日记让人焦灼,但我认为阿伏兔的发际线和苍老度更加让人焦灼。

    “我下次会注意的,boss。”

    “都说了别那么叫我!”

    *

    我开始私底下调查我的日记的去向。

    说是调查,我去的也都是仓库,厨房,控制室,厕所之类绝对不会出现我的日记的地方。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卫生间找不到了卫生纸,明知不可能也要去厨房转一圈看看卫生纸到底在不在。

    旨在一个查漏补缺。

    熙熙攘攘的吵闹声由远及近,我闪身跳上天花板,等着他们经过。

    我不喜欢春雨这些家伙——包括我的同族,夜兔构成的第七师团。

    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夜兔或者地球女性里算得上高挑,但在这群多种族的宇宙海盗面前,我的身体总是显得娇小起来。

    而且春雨这个地方,女生——或者说雌性,毫不夸张不超过一双手,除了孔雀姬这种脑力派,以及我这种内务派,她们大多都是自己种族的精英,时常在外出任务。

    不管在哪里,女性想要获得成功似乎总是要比男性困难很多,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总之,过少的雌性稀释在偌大的春雨,平时几乎也见不到,一个人游荡在壮汉遍地的师团里,也没有朋友,真是孤单极了,这加剧了我对单独出门这件事的抵触心理。

    “你在做什么?”

    轻快的嗓音自下方传来,橙色的麻花辫和那灿烂的笑容是他的代名词。

    第七师团团长,神威。

    一个身高没我高的难搞的家伙。

    “团长。”我跳了下去:“我在寻找恶魔果实。”

    “嗯嗯?你也要踏上伟大航路寻找宝藏成为海贼王吗?”

    喂,“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你要成为海贼王吗?

    “不,我是为了献给团长您。”

    不就是面不改色瞎说话嘛,我也很擅长的:“只有神团长才能带领我们征服星辰大海,我们永远是团长您最坚实的后盾!”

    “是吗。”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一看就没信,“现在你的神团长肚子饿了,去做饭给我吃吧~”

    自己去餐厅拿啊。

    *

    说是这么说,但毕竟是上司的上司,给出的命令还是要好好执行。

    但这并不妨碍我怀疑神威是故意的。

    首先因为第七师团的种族特性,雨伞口罩长衫和饭那是常年不断供,只要你去餐厅厨房就一定会找到新鲜的必需品。

    其次是我不会做饭——阿伏兔是知道的。

    鉴于阿伏兔偶尔会说神威对我的任务报告的评价和他自己对团长的抱怨,我合理推测阿伏兔应该有概率反向对神威吐槽我。

    当然这只是概率事件,还是那句话,毕竟他是团长,是我上司的上司,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没道理不听他的命令。

    但当我把一团炭黑色的不明物体端到神威面前时,我自己都感觉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什么东西。

    这真的是我做出来的吗?

    “团长,我还是给你拿餐厅的……”

    “我开动了——”

    笑眯眯的吃完我做的蛋炒饭,笑眯眯的说着“我吃饱了”,笑眯眯的起身离开,全程没有对我的饭做出任何点评。

    甚至吃的很干净,让我想小尝一口味道都没得可尝。

    ……难道说在春雨待了这么多年,我的手艺也跟着我的身高一起发展了?

    春雨,是这么个好东西?

    我忧心忡忡的再次进了厨房,半信半疑的按照菜谱又做了一次蛋炒饭,怀疑的看着碗里的一团焦炭,回忆刚刚神威从容的笑容。

    论身体素质,我不觉得我会输给神威。

    “那应该…也没什么吧……”

    这么想着,我模仿着神威刚刚的动作,不习惯的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

    *

    “……”

    “……”

    天花板的白炽灯有些晃眼,我躺在医务班的床上侧头向坐在那里的阿伏兔搭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不知道体恤病患的心理健康也是很重要的吗?”

    “啊呀小冬生你在说什么啊,杀兔凶手到底是为什么理直气壮的躺在这里等别人喂水果吃,看来春雨内部也烂到骨子里了呢。”

    轻盈带笑的声音从阿伏兔身后传来,我不转头看都能想象到团长笑眯眯的表情。

    可能现在还带着点杀意。

    “我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吗,而且说到底选择吃下那个不明物体的是团长您吧,出了餐厅门就倒在地上,还用血写下我的名字,究竟谁才是让兔社会性死亡的杀兔凶手啊。”

    “这点我们彼此彼此吧,是谁在我离开之后耐不住寂寞又自己做了饭可怜巴巴的一个人吃起来,结果被自己做的饭搞到食物中毒,还用大米饭拼着我的名字,浪费食物的人是谁啊?”

    我咂了咂嘴无法反驳,抬头看向阿伏兔:“妈妈我要吃苹果。”

    那边也不甘示弱:“阿伏兔,我是团长先喂我。”

    “你们就放过我这个大叔吧,你们以为后续的烂摊子都是谁收拾的,你们以为为什么自己还能悠哉悠哉的躺在这里,都是大叔我啊!”

    阿伏兔长长的叹了口气,顶着沧桑的眼皮疲惫的往我和神威嘴里塞了一半的梨:“斗嘴也好吵架也好,快点好起来继续工作吧。”

    “我没有和他吵架。”小声嘟囔了一句,果断转移话题,“都不知道我做的是饭还是生化危机了,能让夜兔即刻躺板板,比大象专用麻醉剂还过分啊。”

    “还要加上限定词,是你和团长这样的夜兔。”

    阿伏兔又往我和神威嘴里塞了块苹果,半自嘲半骄傲的笑了笑:“如果换成其他夜兔,多半是没人能做到平静的走出一段路,或者用大米饭玩拼图的吧。”

    “那是因为他们太弱了嘛。”

    余光里的橙发兔子一边脸颊鼓起嚼着水果一边下定论。

    “所以,阿伏兔已经查出来是谁搞的鬼吗?”

    “你们两个能把那么难吃的饭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残渣不剩已经很难调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已经被生活压的踹不过来气的阿伏兔神情麻木:“至少再多给我一天的时间吧,大叔不是三头六臂的超人真是对不起啊。”

    “你知道就好~”

    呛完阿伏兔,神威扭头看向我:“为什么不说话了,你的声带已经被毒素侵蚀了吗,没用的家伙。”

    普通来说这么短的时间里会从一个正常兔变成哑巴吗,我才沉默了多久你就想听我说话,这么耐不住寂寞吗你这个黏人的兔子!

    “没有。”我言简意赅,“我在想怎么证明我无罪。”

    偌大的餐厅当时根本没有多少人,要不然也不会我也不能去厨房自己开个小灶。

    材料,用具,餐盘……所有东西都是我自己选的。

    不会有比我更好的嫌疑人了。

    虽然最开始是神威让我给他做饭,说到底为什么神威要让我给他做饭啊。

    ——等等,饭?

    果不其然,下一秒神威就笑眯眯的开口:“跟那没关系吧,没有你我也会去吃饭啊,不过有可能会因为美味的饭菜而服用过量的毒药,彻底一命呜呼就是了呢。”

    啊,他说了,他说出来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刚刚那段话就是在说我做的饭很难吃这件事吧!

    我故意找茬:“我做的最好的饭就是这个水平了,有本事下次你做给我吃让我评价评价你?”

    “好啊,什么时候,现在吗。”

    直挺挺的坐起身然后被阿伏兔一巴掌摁回去,动作间阿伏兔仿佛又老了一岁:“团长,现在至少给我躺着好好休息,这个血清发挥作用至少还有2个小时。”

    趁机逃跑已经站在门口的我冷酷的笑了笑:“真是软弱呢,神威。”

    随即立刻闪人,把被乱扔过来的水果和阿伏兔的惨叫尽数关在门后。

    抱歉了啊阿伏兔,为了大义,总要有人牺牲的!

    但真不愧是我做的饭,哪怕是我的□□,在经过那种程度的摧残之后现在也还是很想吐。

    扶着墙回到了案发地点,虽然大概率现场已经被幕后黑手清理过了,但是万一呢,比如——

    我走向和厨房相反方向的厕所,最里面的厕所隔间挂着“修理中”的木牌。

    但正如一些暗黑小说中会存在的场合,“修理中”根本不是修理中,那只是为了隐藏一些秘密而被“修理中”罢了!

    扒着门框跳了进去,打开布满灰尘的厕所水箱,那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塑料袋,这是我之前在厨房搜查了许久才终于在角落发现的可以装我的罪证的塑料袋!

    同时大概也是,有可能证明我清白的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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