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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骗我

    “简直是无稽之谈!”苏逸沉下了笑,一向温润他再怎么激动语调也不是令人心慌的高亢,只是最后几个字说得用力,将本就心悬着的伊乐彻底震慑住了。

    “这莫须有的头衔万不能乱加。”

    这事发生在吴嘉平意料之外,但从她的脸上看不出窘迫,仿佛这种局面是她想要的。

    伊乐瞬间没了话,吴嘉平出来解围挡在两人之间,指责苏逸胡闹乱发脾气:“你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好歹以后是要做大官的人,可别让人说没气量。”

    苏逸听到的回答显然不符合心中所想,眉头的褶皱加深,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一个正确的答案。

    吴嘉平转身避开了他的眼神,抚着伊乐的后背说道:“你不必守着我身边,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寻你。”

    “夫人,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伊乐在离开前担忧地小声询问。

    伊乐一口一个夫人,苏逸的下沉的心毅然入了万丈深渊。

    吴嘉平出门前多考虑了一点,街上人潮如流,去郊外也是一项体力活,她专门穿了一身简便的衣衫让行动方便些。

    伊乐离开后她收拢裙摆蹲地,盘着腿坐在了绿茵上,回头看苏逸还这直愣愣站着不动,伸手扯了扯他垂下的衣袖,轻言道:

    “苏逸?”

    “阿姐刚刚为何不解释,你的说法会让人误会。”苏逸不为所动,面上已有了不悦。

    吴嘉平已经当着他的面表现得很明显了,他还在自我欺骗着是那个小姑娘识错了人。

    吴嘉平的手还没从他的衣袖上放下,回应着他的目光回应着他的话:“她说得对我为何解释。”

    苏逸被她认真的态度刺得难受,不在乎身上的锦袍学她坐到了地上,回握她的手捧在手心,眼睛湿润快要溢出了眼角,忍着颤音让面上露笑:“阿姐你是在骗我的对吧。”

    吴嘉平看得难受,鼻头瞬间发酸,眉头紧锁想要更坚决一些,可她说不出来,咬着唇不回答他。

    苏逸松开她的手,用衣袖胡乱擦拭眼上快要出来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在身上一阵翻找;这状元袍做工精细,穿戴起来也极为麻烦,要找的东西一直贴身藏着,现翻找起来实在不便。

    他急得满面通红,情急之下用力撕扯着衣领,动作之大连带头上的冠帽连连摇晃,他扯过帽子随手丢在了地上;华服娇贵,没几下就松快了,拿到东西后又擦了一遍眼泪,这才把东西双手捧着呈给吴嘉平。

    是那日给的荷包和一支镶有玉石梧桐样的金钗,只因吴嘉平说过最爱梧桐花,苏逸便千里挑一。

    “你给的荷包我有好生保管,就连银子我都没动,还有这簪子,我单为你挑选的。”说着说着苏逸眼眶又集满了水,一一展示完后一股脑塞给了吴嘉平,垂着头不让她看见自己委屈到没有形象的一面:

    “你的事我都放在心上,所以阿姐……你莫要再骗我了。”

    前一刻还在高马上意气风发,此时无力坐在地上摇尾乞怜,吴嘉平怎能不心痛,随后放下手中的一切转为跪坐的姿势去抱住苏逸,一手搂住他的后背,一手抵住他的头,就像小时候苏逸在学堂里受了委屈,第一个诉说的人不是父母而是吴嘉平,每每这时她会把抽噎的苏逸拥入怀安慰。

    苏逸爱玩,整日嘻嘻哈哈的脑子却是好使,教书先生常常夸他聪明,城里那些不如他的小孩就想着鬼点子嘲讽他,说他是地里的泥点子,就该祖祖辈辈种田,竟然妄想读书当官;苏逸听不得有人辱种田的父母,放开手脚和他们扭打,总归寡不敌众,脸上少不了挂彩。

    苏逸清晰记得,吴嘉平在安慰他时说的不是“苏逸是小男子汉,可不许哭”之类的话,而是“那苏逸要变得更厉害,让别人不敢再欺负咱们。”

    他确实变得厉害了,那些和他同学堂的人受不了苦读,早早回了家跟随父母寻了份差事,待他考上举人时,同时期的学子还在秀才阶段打转,现在中了状元,在万千人中脱颖而出已是天之骄子的存在,被人巴结都还来不及更别说有人再来欺负他。

    “你看你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这可一点都没有状元郎的风采,让人看了不得笑掉牙。”苏逸早不是未成功的学子了,吴嘉平自然不能用一切的话来安慰他。

    她能感觉的苏逸的身躯很僵硬,抵在她肩膀处的下巴是抽噎般的发抖,还好他俩身处的地方人流稀少,无人发觉才能紧紧抱住他。

    吴嘉平靠近苏逸的耳边,声音温柔得如羽毛掠过,在试图安慰情绪不稳定的人:“再者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也听见了那姑娘称我为夫人,所以……”

    她停略了一下,勉为其难的说出接下来的话:“我的夫家家境优渥,你无须担心我的以后。”

    苏逸紧绷的情绪在吴嘉平说完的一瞬间炸了开,一直僵在身侧手臂围起她的身躯与她紧密贴合,恨不得用这令人窒息的紧贴逼她收回刚刚的话,他想说的话也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阿姐我不要你这样觉得,你的以后要一直在我身边我才不担心,阿姐,我要带你走,不管你我现在是何处境我都要带你走,我们去京城,我要赚很多银子给阿姐,我不比任何人差。”

    吴嘉平起初被他猛然的圈拥下了一跳,随着他的脱口而出的话禁锢得也愈紧,她慌了神想要挣脱,不曾想幼时打闹时连连求饶的人有这么大的劲,亏她曾经还嘲笑苏逸是个只能拿笔的文弱书生,原来在他面前自己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苏逸……”吴嘉平带着犹豫唤了他一声,声音再次准确落入他的耳朵里,双臂放松了不少,但两人还是处于拥抱贴合的状态,是苏逸不愿意放开。

    吴嘉平慌乱的心平缓了下来,这次没有挣扎,抬手抚摸他梳的一丝不苟的发,温柔似水的举动让人着迷:“你又说胡话了,我怎能随你入京,你这么关心我不应该问问我夫家姓甚名谁吗?我想你应该要知道,毕竟我可是把你当亲弟弟看待。”

    “弟弟?怎么能是弟弟……是我来的太迟了阿姐才不等我吗?阿姐你说你为何不再等一等,你说过要替我存下财物,阿姐现在是要反悔吗?”苏逸才不要去问,他恨还来不及,自顾自说着悲情的话,至少能让吴嘉平心疼他。

    两人已在这旷野待了太久了,要说无事也能随他耍性子,可吴嘉平知道,还有一众人在酒楼里等着他,任他一直呆下去就坏了事,有再多话都要戛然而止了,能再见面的时候又不止今天。

    她既然知道苏逸的心意自然知道说什么话能让他放开自己,要是不了解对方,要是对彼此不知根知底怎么担得起一起长大的情意。

    吴嘉平没有直接回答苏逸的话,用着玩笑的口吻诉说着:“我日后自会和你细细说,不过你再让阿姐我一直跪坐下去,我恐怕要走不动道了。”

    苏逸明显呆滞了一下心里百味杂陈,怕她受不住还是扶她起了身,顺手替她拍掉衣裙上沾染的枯草泥土;站起身就冷静许多,回想刚才失态他低着头不敢与吴嘉平对视,而他手足无措的转身和顾盼流离的眼神都被吴嘉平看了去。

    吴嘉平没有多言,趁苏逸转头的功夫拾起他丢在地上的冠帽和她放在地上的金钗;金钗别在腰间,将帽上的簪花扶正归位,她又里里外外看了一通后才叫上苏逸。

    一声轻唤苏逸随即转了头,眼前的吴嘉平已走进他身侧,手捧着冠帽朝他示意,而苏逸的注意只在她的笑颜上,一时木讷的不作反应。

    吴嘉平举帽示意半天见他不为所动无奈得想笑:“你这呆样,我是让你低头好为你戴帽。”

    苏逸侃侃一笑,乖巧地俯身低头,将头顶暴露给眼前人。

    “才短短几月我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不少,说来也是,你正值青年个头还能再往上窜一窜。”吴嘉平摆弄的时候趁机调侃了他几句。

    戴这种帽子少不了繁琐,为了稳固不掉,戴到头上时要再系紧两边的带子,她仔细给他佩戴着,觉得差不多后就让苏逸抬起来了头。现在的他说的上衣冠楚楚,站立不动时丰标不凡,只是那双眼直直瞧着吴嘉平,本应是春水的波动却是浮满阴霾,是收不回的湿漉。

    吴嘉平手不由自主摸上苏逸的脸庞,看着他满脸郁色的想不出别的话,为了缓和气氛说着嬉笑的话:“苏逸啊苏逸,本事大就算了长的也十分俊俏。”手指掠过他的眼角传出湿意,她不动声色地试去。

    苏逸听到夸奖勉强挤出一个笑,在吴嘉平疑惑的目光下拿过她手中的金钗,不再保持哑口,声音平静无别的波澜,乍一听感不到强忍:

    “阿姐,这发簪让我为你戴上可好?”

    “好。”

    得到允许苏逸没有犹豫摸上她的发髻,虽然吴嘉平用不着低头但还是微微含颌,发髻简单插簪子也不麻烦,苏逸有恐勾到的她的发丝动作变得谨慎。

    “我在徽州能呆的时长不足十日,免去拜庙祭祖能有的空闲不多,我希望归京那日阿姐能随我一起,伯父伯母那边我自有说法,你只管安心。”

    头顶穿出的字字句句吴嘉平尽收耳底,这次换成她默不作声,直至苏逸收回手她抬头回望,摸上发簪面带欣喜:“好看吗?”

    又是所答非问。

    “当然,本想着一定要买一个特别的,现在一看这发簪还不如阿姐貌美。”

    金钗华美应配华服,吴嘉平简单的衣裳与这发簪固然不搭,而苏逸并非有意捧高,他只是说出他心里所想。

    从苏逸的到来至离开用了一刻钟之久,湖畔边的朱红状元服消失,远处顾云舟的眺望的目光也一并消失;他很少踏足郊区的山村,既然来了起了四处转悠的念头,想不到看了出大戏,正是这场大戏印证了他心中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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