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霍老太太最近受了风寒,身体不太好便早早回了房,其余的人祝福了三个孩子学业顺利,也回了家,倒是霍淮清和姜尔阮被老爷子留了下来,霍淮清被老爷子叫去二楼书房,姜尔阮只能坐在堂厅内等他。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姜尔阮坐在沙发上左晃晃右晃晃,昏昏欲睡的时候,霍淮清终于下来了。

    他幽森的眼神扫过她,只一个眼神,就吓得姜尔阮立刻醒了神。

    出了堂厅,她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后,他太高了,步伐完全跟不上。

    眼见就要到了车前,前方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姜尔阮还没反应过来,就撞了上去,坚厚硬挺的后背撞的她挺翘的鼻子生疼,生理反应让她的眼眶微红,不出意外,鼻尖应该红了。

    被撞的男人转过身,眼神凌厉地看着她,她眨着眼角泛红,脸颊也因为刚醒而显得红润,因为走得太快还带着微微轻喘,此刻的她别提有多可怜多无辜了。

    霍淮清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到老爷子刚刚在书房给他说的话,老爷子过几天又要回香港了,一开始想把姜尔阮一并带走,可她考上了舞蹈学院附中,也只好作罢。

    “我希望你能多关心关心这孩子,毕竟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一开始把她放你那,也是觉得这几年的相处多多少少你会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当初我就应该把她一起带回香港,也不用受你冷眼相待了。”霍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很气愤,但却显现了很多无奈。也不知道从哪知道自己不经常回华君庭的,不过老爷子眼线多了去了,他也不想去深究。

    “那小姑娘从小就心细敏感,你不喜欢她,她也肯定看的出来,刚刚吃饭的时候,还一起骗大家说你有女朋友,你看她那眼神,明显就在讨好你,你看你这几年是怎么对她的!”

    霍老爷子沉默片刻,郑重地开口:“淮清,十五年了,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啊,那孩子也都已经在我们家十年了,你二哥把她当亲生女儿看,你也该放下了,孩子是孩子,你不能把恨放在她身上。”

    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动静的霍淮清,终于抬起了眼眸,若有所思。

    “高中这三年,你必须每天都回家,不论多忙,都得回家看看她,关心关心她的学业,高中很重要,是小姑娘青春期最懵懂的三年,你不能再瞎胡闹把她一个人扔家里了,她需要的是长辈的关爱,免得哪天找个小兔崽子回来!”

    霍淮清在意的不是霍老爷子最后那句话,而是在想这几年他是不是不恨了,他对姜尔阮又到底是怎么样的。

    从书房出来后,他看着坐在沙发上马上要睡着的她,故意放大了脚步声将她惊醒,她像只小鹿一样受到惊吓,坐直了身子。

    走在去霍家停车场的路上,他知道她跟不上她的步伐,但他依旧不慢下来,后面那小姑娘只好小跑着跟上他,一路都在叹气。

    而现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她,才发觉自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学会和自己和解,以至于这几年他完全忽略了她,她确实长大了很多。

    “走吧。”霍淮清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对她说。

    姜尔阮慢半拍地捂着自己的小鼻子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三叔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温柔。

    霍淮清微挑眉:“再不走,你就住在老宅吧。”

    她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掠过他,立马钻进了车。霍淮清看着车里的她,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在黑夜里,无人看见。

    回华君庭的路上,两人又回归了之前的沉默,好像在老宅的那某温柔像夏日晚风一样,飘散而过。

    姜尔阮默默的看了几眼霍淮清,他一直闭着眼睛像睡着了,倏然,他突然睁眼看向姜尔阮,那深邃的瞳眸像是要把人看透,被抓到偷瞄的姜尔阮羞赧的移开目光。

    霍淮清其实在闭目养神,只不过旁边小姑娘的目光灼灼,看着她的动作,低笑了声。

    姜尔阮听到他低沉的笑声,更不好意思了,直接把头转向看车窗,趁着城市的灯光,她的脸和脖子通红一片。

    怎么今晚的三叔突然跟变了个人,霍爷爷说了什么吗?她一直带着疑问到了家。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客厅。

    “明天早点起,带你去买舞蹈服。”

    姜尔阮错愕的看向他,她今天不过是和霍奶奶说话时顺嘴提了一句,没想到被三叔听到了!还被他记住了?!

    霍淮清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没在意,说道:“回去睡吧。”

    姜尔阮点点头,步子都是虚的,她抓着床头的娃娃抱了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拉开门,对还在客厅的霍淮清道:“谢谢三叔。”

    说罢,不去看他,也不等他反应,立即关上了房门。不知是动作幅度太大,还是心中产生了别的想法,她晰白圆润的耳朵泛起了微红。

    霍淮清倒是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孩儿怕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现在连说声谢谢都这么“见不得人”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卧室,一片清冷,毫无住过人的感觉。

    这倒是合了他的性子一般,清冷孤傲。

    第二天,姜尔阮起了个大早,昨晚一想到三叔要带自己去买舞蹈服就睡不着,总觉得是在做梦,睁眼到天亮才缓缓入睡,醒来也不见有半分困意。

    她挑了一件乖巧的连衣裙,其实有些不符合她的性子,她只不过想讨好三叔,才穿上看似很乖很优雅的驴家小白裙。

    照了照镜子,可爱的风格果然还是不适合她,撇了撇嘴,还是决定就穿这件。毕竟,昨晚躺在床上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和三叔打好关系。

    打好关系的第一步,就是要做到卖乖!

    她对着镜子满意的点点头,打开房门发现三叔已经坐在客厅了,她乖巧的喊了声“三叔”,甜甜的声音加上刚起床时还未完全清醒的感觉,抓挠着心口,痒痒的。

    霍淮清只觉得她乖巧懂事,应了声,说:“先去洗漱。”

    待她洗漱完,坐到餐桌上吃起早饭,看向他,还在纳闷为什么三叔不吃,没成想那人像是听到了她所想,只听低沉的声音从沙发上响起:“我吃过了,你慢慢吃,不急。”

    本来还没怎么急的姜尔阮,听到他的话,羞愧的缩了缩脖子。

    原来三叔起那么早啊,他会不会等不耐烦了,唉,自己还在卫生间墨迹这么久。

    脑补一下,更加不好意思了,三五两下吃完后,走到了他身旁。

    “三叔,我吃完了。”为了表现自己真的真的全都吃完了,姜尔阮还认真的张开嘴巴让他看。

    霍淮清失笑,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姜尔阮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便羞耻的将嘴巴闭上,不去看他。

    霍淮清摸不准小姑娘的性子,他也没在意,抬手摸上她的唇角。

    他的指尖温润却渗着丝凉意,许是刚刚捻杯子,还存有余温,指尖覆上的瞬间,姜尔阮微颤,疑问的似的看向他。

    只见霍淮清若无其事的抬起手指凑到她脸旁:“还没吃完。”

    姜尔阮询问似的看向他的指尖,只一眼,她就立刻羞红了脸,三叔手指上沾着刚刚早餐的面包屑。

    太羞耻了!!!难道出师第一天就半身不遂吗?不行!

    下一秒,她转身在茶几上抽出一张纸,拿给他:“擦干净吧。”她镇定自若地声音响起,要不是霍淮清看到小姑娘微颤的睫毛,恐怕真就相信她的心理素质强大。

    不过这次姜尔阮耳尖都开始泛红了。

    她突然意识到刚刚那句‘擦干净吧’怎么那么像渣女说的话!

    初中在班里大家经常开玩笑谁喜欢谁,还经常讲荤段子,虽说她不会主动参与进去,但日积月累的听,早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纯情少女了......

    “姜尔阮。”

    “嗯嗯?”这是姜尔阮第一次听到三叔叫她的名字,原来自己的名字在他口中也能这么的好听。

    其实霍淮清已经叫了她好次了,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不仅没听到,还眼看的耳尖越来越红,回答自己时明亮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懵意。

    霍淮清挑眉:“你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想那种事情吧,而且他还是自己的长辈,和自己的长辈讨论那种事情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她只能胡编乱造了个其他的原因,不过她撒谎都很明显,眼神飘忽不定,声音坑坑巴巴。

    霍淮清都活了近三十年了,什么没见过,想当初孤身一人闯入华尔街的时候,遇见的都是个个心机颇深的人,姜尔阮不过是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看穿她十分容易,不过他并没有戳穿她的心思,毕竟是个女孩儿,不死男孩脸皮厚,姑娘家总是要面子的,她不想说就不说。如果是自己那两个侄子,不知道要裸奔多少次了。

    “走吧,司机在下面等。”

    等他们去往商场的路上,姜尔阮看他好似一幅清闲的样子,便忍不住问他:“三叔,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这头正闭目养神的霍淮请淡淡道:“嗯,上午公司没什么事儿。”

    副驾驶上的陈谈疑问的从后视镜看向自家老板,正巧对视上霍淮请刚刚睁开的双眼,淡然却冷厉,好似在说“你敢说出来我就让你立刻走人。”

    陈谈被他那眼神威慑的立刻收回目光,从心里打了个寒颤。

    今天早上明明有个会议需要参加,结果老板昨晚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推掉,也没说什么原因。

    得,老板都发话了,自己只能听从。一开始以为是什么大事儿,没成想居然大事儿就是带个小孩儿去商场买什么、买什么舞蹈服???

    这让跟在霍淮请身边七年的陈谈十分的震惊,他在华尔街就时霍总的助理了,见证过他无数腥风血雨,后来霍淮请回国,他也毅然决然的跟着他一起回到中国,后来霍总不仅还给他升职加薪了,还送了他套两百平的房子,在北京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陈谈别提有多感谢自家老板了,不仅如此,他去年还升了总秘!

    为了对得起自家老板的信任与栽培,他更加卖命的工作了,实在是老板对他太好了!

    陈谈知道霍淮清有个小侄女,当初自己还帮那小孩儿拿过行李,不过霍总不太喜欢她,自从小姑娘搬进华君庭,他就不怎么回华君庭了,反倒搬去了寻园林别墅。几年过去了,自己都没怎么见过那小孩儿了,还以为被老板送走了,结果今天在车上居然看到她了,原来那小孩儿也出落成了嫣嫣少女。

    没想到老板居然重视起这个侄女了,不过这是老板的家事儿,自己也不能多问。

    后座的姜尔阮意识到陈谈在打量她,大大方方对他粲然一笑,露出白皙牙齿。

    被当事人发现偷看,十分不好意思,他也回笑,移开目光。没成想,他又被霍总的眼神狙击了,霍淮清深邃犀利,这次是一股冷意已经渗入陈谈心头,脑子发麻。

    他不是故意要打量霍总的侄女啊,他只是好奇,毕竟就三年前见过一次!

    还请希望霍总不要把自己扔到非洲啊!之前公司有个部门的总监因为对女员工上下其手,就被霍总扔到非洲了,说的那句话他到现在都记忆深刻,“去了非洲,想玩什么玩什么,玩不死就别回来了。”

    陈谈想到这摇了摇头,安慰自己没事儿的,自己没有坏心,就是好奇,霍总是个明事理的人!

    陈谈就在这低沉的气压中僵硬着,一直到了商场才缓了过来。

    “你就在车上等着,我带她去。”

    即使陈谈心中有千万个疑问,在现在都不敢说出口,此刻的陈谈不管自家老板说什么都狠狠点头,原来就不敢反驳老板,现在被威慑的更是不敢不服从。

    只不过他心里确实有个十分大的疑虑,霍总从来没有逛过商场,她知道哪里有卖舞蹈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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