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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岐山的地形十分复杂,多是丛林峭壁,很好藏匿。

    参天的大树、缠绕的藤蔓、繁茂的灌木交织在一起,悬崖陡峭,直插云霄,长清便是消失在此处。

    裴徇倞站在悬崖边,俯瞰着深不见底的峡谷。青龙卫追踪整整两日丝毫不见长清与严浣的踪迹

    但就在刚刚青龙卫统领杨柏传来消息,在崖底发现一具尸体,正是长清。

    仵作当场查验过,长清确是坠崖而亡。

    凶手死了..被掳的严浣却如同人间蒸发。

    俯瞰的崖底如深渊般吸人魂魄,一阵眩晕感袭来,裴徇倞向后撤去,一时间冷汗津津。

    杨柏知晓裴徇倞畏高,手疾眼快的将裴徇倞扶住,担忧道“将军,你没事吧?”

    青龙卫是将军府的人,如今杨柏带为统领,自裴老将军致仕以后便一直跟着裴徇倞,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刑部,只是在沙场久了依旧没习惯改口,还叫着裴徇倞将军。

    裴徇倞摇摇头,回道“无事,娘娘庙那边如何了?”

    杨柏:“回将军,娘娘庙已经闭庙,青龙卫和刑部将娘娘庙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果然在思清殿搜到一间密道,直通思蜀殿。另外...思蜀殿内有一间密室,里面存放很多禁书”

    “长清应当就是遮花案的凶手,只是他太过偏激,怎的就跳了崖。”杨柏有些惋惜

    数日前,裴徇倞便派他去查验长远,长清的身份,岐山山脚的猎户有很多,大黎人信奉神佛,不难打听。

    他们问了一家猎户,猎户对此颇有微词,言娘娘庙曾是是拜神庙,旧时山脚的猎户都热衷于在新年始伊时求神保佑一年狩猎顺意,大家素爱到长远师父那求签,顺,则十分灵验,逆,长远师父也总有开解之法。

    只是不知为何在十年前改成了娘娘庙,连主持也换了,换成了长清师父。

    转为眷侣求签,不再关顾这些猎户,在那开始,猎户的收益一年不如一年,最后搬的七七八八,如今只剩下几户老猎人了,都是住的久了,懒得挪窝。

    猎人的夫人沏茶归来,不情愿的哼道,“别抱怨了,说起来还对亏了长清师父,才让囡囡平安出生。”

    杨柏看到,囡囡应当是猎户夫妇的孩子,如今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躲在屏风后偷偷瞧他。

    杨柏问:“这从何说起?”

    猎人突然横眉竖眼,打断了杨柏的询问:“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

    后来猎人的夫人送杨柏出门,杨柏有意无意的打探了下,这才知道原来当时夫人难产,是长清帮忙顺的产。

    怪不得猎人不愿提起,一般稳婆多为女子,男子接产总归是有所芥蒂。

    猎人的夫人说:“我倒是不介意的,长清师父是个好人。听说他是半路出家来的,之前也是有老婆孩子的,只不过老婆孩子跟别人跑了,这才出家了,真是可惜了。”

    再细问便不得而知了。

    总之,此行却有收获,先前裴徇倞曾言遮花案凶手曾留有药末,证明他是懂医术,且娘娘庙如今是由他来主管,女子多少来娘娘庙后失踪。

    结合此些线索长清确有嫌疑

    杨柏刚刚探查完,便立马将此事飞鸽传书禀报裴徇倞

    裴徇倞收到传书时正在思清殿门口无法脱身,便先命吉利暗中搜查尚且在思蜀殿还未回房的长清的寝室

    果然在长清的床榻上发现了数张鬼面具

    吉利回来时,琼月还没从思清殿出来,但如此证据已经足够作为契机,他便命吉利发出信号,与杨柏里应外合封锁娘娘庙

    只是待裴徇倞一行人去思蜀殿时,早已消失不见,青龙卫的人一路追寻,却只在悬崖边目睹了长清跳崖的一幕,跳崖前长清死死盯着为首的裴徇倞,咬紧牙关只字未说,他看上去较长远年轻许多,却也以双鬓斑白

    他跳崖跳的决绝,实在是蹊跷

    凶手若真是长清,他为何他可以毫无后路,奋不顾身跳下悬崖,做出与凶手之前强烈求生的如此相悖之举动。若不是,为何他连辩解一句都不肯,床下的鬼面具又作何解释。

    长清的坠崖让案件布满疑云,总觉得遗漏了些什么,裴徇倞问道“长清的尸体如今在何处?”

    杨柏“已运往刑部”

    裴徇倞“长远呢?”

    杨柏:“也已押在刑部

    “对了”杨柏忽想起吉利传信“刚刚吉利传信说相府的施娘子已经醒了,让大人放心”

    说到琼月,她倒是十分命硬,恰巧于毒发之时遇见唯一拥有紫藤花药引的紫苓派的人

    裴徇倞去瞧过了琼月晕倒前所说的密道,十分隐蔽,若不是琼月,他们说不定会找上一段时间

    如今长清已死,便是死无对证

    思清殿与思蜀殿的密道或许是此案的突破口,长远不可能一无所知。

    裴徇倞道“回刑部。”

    *

    “阿姐...”

    琼月看向云话,看她变的局促起来,一年未见,云话又刚经历死里逃生,她作为她世间唯一的亲人理应安慰,但如今并不是可以放纵她的时候,只能狠下心来,一张口便是

    “明日你便回铜县去。”

    云话抬头,或许是琼月的冷淡让她有些委屈,又或许是琼月的自作主张让她有些难过,积累已久的怨气瞬间涌入胸口,她的言辞激烈了许多:“我不回,为何阿姐可以留在京中,而我只能在铜县日日担忧你,我从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为何阿姐偏确信我无法帮上你的忙。”

    云致阳临死前的嘱托响彻在耳边,琼月闭眼耳边是云话不甘的声音,两种声音如凌迟般折磨着她

    琼月何尝不知道云话是她最好的利器,只要紫苓派的传人的出现,便能证明临毅候府的人并未死绝,四年前的凶手势必伺机而动。

    只是...“不可能”

    太危险了,她已经错了一次,现如今她决不能让仅剩下的唯一的亲人再出任何事情,绝不能辜负云致阳的嘱托。

    云话之前与琼月的每次谈话都不敢提起此事,但如今既然来了京,她便已下定决心不回再回去,回到琼月安排的生活中去。

    云话想尽力劝说琼月

    “阿姐,我是紫苓派的人早已经传出去,我回不去了,若你顾虑,我便留在刑部,你知晓的,咱们临毅候府对裴大人有恩,他定会帮我。”

    施琼月“裴徇倞未让此事传出去”

    “更何况,阿话,裴徇倞此人并不如看上去那么简单,你留在刑部定会根本不是长久之策,别耍小孩子脾气。”

    云话生气道:“我不再是小孩子!”

    在琼月眼里,自己永远是小孩子,永远是需要爹爹姐姐照顾的小孩子,永远是依附其他人生活的菟丝花。就像一年前琼月将她放在铜县不闻不问,她以为是对自己好,让云话免受纷争的波及,可琼月却不知,她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自打四年前临毅候府出事,年仅十岁的她,便已经长大了。

    她讨厌每到晚上坐在院中看着月亮,遥想远在京中的姐姐是否还活着,她讨厌每一天担惊受怕却无能为力,更讨厌事到如今还要赶她离开的唯一的亲人。

    “若你不想,我便不叨扰你,反正你也不是我的亲姐姐,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日后我会以紫苓的人出现在这京中,而你则好好做这丞相之女施娘子。”

    “阿话!”琼月了解云话,幼时爱哭鼻子,跟在她后面要糖的小姑娘怎么会认真狠心说出这般话,她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瓶放在桌上,无奈道:“这是掩盖紫瞳的药物,待凶手被缉拿归案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和我回相府,待以后时机到了,我再将你送回铜县...”

    云话还未来的及再说什么,琼月站起身眼睛看着云话,双手扶上她的肩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甚至恳求,轻声道“阿话,听阿姐的话。”

    云话看着这样的琼月,脱口而出想要反驳的话噎在喉中,她心中何尝不是煎熬,若不是为了救她,琼月也不会被遮花案的凶手所伤,几乎命悬一线。

    可她却丝毫未提起,她想问问她,在京中,她是怎么过的呢?

    云话沉默着,紫瞳中闪烁着泪花,既不答好,也不答不好。

    琼月无奈,向前了一步,这才时隔一年正视云话这张脸,她长大了,出落的也越发漂亮,只是却清瘦了许多。

    琼月有些心疼,终于道:“这一年,你过的可好?”

    云话默不作声,心里渗出丝丝委屈,过了许久,才道“魏伯夫妇对我很好,只是阿话...格外想念阿姐”

    琼月手指一顿,心中因云话的话微微刺痛,她勉强笑了笑道“待阿话好了,我带你去京中逛逛可好。”

    云话想问,那你呢,你的身体如何了?是否痊愈了,是否也如我思念你般思念着我,只是云话不敢,她怕琼月觉得如今她所受的苦楚皆是因为自己,若她不来京中,琼月不会受伤,更怕琼月觉得她是累赘。

    她终是败下阵来,她是琼月唯一的亲人,琼月又何尝不是她在世间唯一牵绊。

    云话点点头,声音微弱道“好...”

    *

    自从云话那回来,琼月便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梨树,几日过去,梨树已经长出了花苞,待梨花绽放,应当是十分壮观的。

    琼月手拄着下巴,想着应当待不到梨花绽放那时。

    “娘子,娘子”洁儿急急的跑进来,连门都忘记敲了,将琼月的思绪打断,琼月望着满头大汗的洁儿

    琼月:“怎么了?跑的这般急。”

    洁儿胡乱的用袖子擦擦额间的汗,脸上尽是欣喜,忙道“娘子,婢刚刚自前堂打听到,遮花案的凶手跳崖死了,说是尸身正在运往刑部的路上

    “娘子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想必消息很快就会传至相府,再不久我们应当就可以回相府了”

    洁儿看琼月整日郁郁寡欢的样子,不仅是因为恐惧凶手,也定是不爱被困在刑部的原因

    尤其是这房间如此狭小,刑部环境恶劣又丝毫比不上相府,所以她得知这个消息,便立马回来告知琼月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琼月口上说着好,实则面上并未有太多惊喜之色,甚至有些心不在焉,望着梨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晌久,琼月问洁儿

    “你可有打探到,裴大人如今在何处?”

    裴徇倞去了趟山下的猎户家中,较杨柏回来晚了一个时辰

    他一回相府便直奔了验尸房,尸体是在崖下的小河中发现的,泡了三四天整个尸身都十分囊肿,面目发起来只能依稀辨别人脸

    是长清无疑。

    只是尸身肌肤泛白伴着散发的恶臭,纵使吉利看过无数尸体都也难敌这股腥臭味忍不住吐了些腹水。

    裴徇倞倒是面色如常,尽管河水早已将尸体上的证据洗涤干净,他依旧仔细的看着尸体,尤其是长清的那双手。

    这时,杨柏急冲冲的带着几个官兵挤进了狭小的检房

    裴徇倞不满的抬头,道“何时你也变的如此慌慌张张的了?”

    杨柏的头上因着急已沁出虚汗,他看了看裴徇倞,又望了望在场的吉利。

    昨日吉利才与他说了将军与相府千金的关系,还绘声绘色的模仿一遍,今日他便惹了这等祸事,他实在不知怎么开口。

    裴徇倞见他就不言语,不耐道“有事便说”

    “是”杨柏只能硬着头皮,道“禀将军,相府的施娘子,她...她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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