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进忠！”嬿婉从梦中惊醒，冷汗从额头上滴落，眼角也是濡湿的。

    “小主，您怎么了？”春婵闻声而动，掀开帘子忙赶了过来。“是魇着了吗？”

    “春婵……”嬿婉愣愣看着她，泪水开闸似的涌出来。

    地狱竟是这样吗？不，不对，她这是……

    “春婵，我如今是什么位份了？”嬿婉极艰难的挤出这句话。

    “回主儿，您如今已是妃位啦，”春婵虽不解其意，仍是一边拭去了她额角冷汗，一边照着答了：“放眼整个后宫，只有主儿您升的最快稳。”

    妃……嬿婉垂首看着手里紧攥的金线缠丝被，回想着刚才的梦，缓了好半晌半晌，才讷讷道：“进忠今晚当值吗？若不当值，你去请请他，本宫实在是睡不下了。”

    春婵应下，抬了床帐子放了盏灯，便连忙出了门。

    进忠……一想着这个名字，嬿婉便觉着有股酸泪含在心头，若那梦是前世今生，她便真要把心都攥干了。还好，还好她还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嬿婉放空思绪，泪仍在无意识的流着。

    刚被唤醒匆匆赶来，进忠思绪还不太清明，一进卧房便看见美人垂泪，打了个激灵忙赶了上去。

    “令主儿这是怎么啦，别哭，出了什么事奴才给您想办法。”他抬手小心的蘸去了泪，半跪在嬿婉榻前。

    “进忠……”方才一直念着的人霎的出现在眼前，嬿婉猛的靠上前抱住了他，泪止不住的哗哗流，“进忠。”

    “诶，奴才在呢。主儿别哭，”也可能是因才被春婵招呼醒，也可能是突然被嬿婉抱住的惊喜，进忠仿佛被砸晕了似的，只觉得脑瓜都晕晕乎乎的，像做梦似的继续喃喃，“奴才心疼。”

    闻言嬿婉哭的更厉害了，美人垂泪，梨花带雨。进忠看着，只觉得心都要碎了，抬手轻轻拭去美人泪：“主儿别哭啦，和奴才说说，这是怎么啦，做噩梦了吗，还是怎么了？”

    哭了一会，嬿婉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泪还是珍珠似的落；“做了个噩梦，梦见……梦见我做了件坏事，你离开我了。”她没有说梦里是自己亲手害死了他。

    进忠迷迷瞪瞪的大脑霎的一激灵，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勉强笑到：“我怎么会离开主儿呢，梦都是反的。”

    他稍稍后退，离开嬿婉的怀抱。“亥时了，令主儿缓缓就继续歇着吧，方才我差春婵去煮了些安神的，一会煮好了令主儿服了便睡了吧。”

    “奴才……明儿当值。”进忠从刚才开始便垂着眼只盯着床榻花纹看。

    “进忠，你今晚能陪陪我吗？就一晚。”嬿婉眼噙着泪，拿起进忠左手，脸贴了上去。“我实在睡不下。”

    进忠愣愣的抬头看向她，喉头紧紧一动。“令主儿……”

    怕他拒绝，嬿婉抬手捂了那张嘴，一双泪眼只盈盈抬起望着他。

    终是败下阵来，进忠抿唇舔了舔，坐在榻上去了外杉。“主儿安心睡，奴才在旁守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