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旧事

    嬿婉诞下皇子,和上一世一样,皇上为十四阿哥赐名永璐,加上璟瑟在旁为嬿婉说着好话,一番顺水推舟,卫嬿婉便顺着水涨船高的晋了贵妃。

    进忠半跪在嬿婉脚边,双手轻轻一掸,为她抚平了衣摆,不紧不慢的开口,“国运昌盛,边境太平无事,只剩个寒部还在蠢蠢欲动,”

    “寒部?宫里最近又在开始筹备选秀事宜了。”嬿婉目光撞上进忠,两人一对视,便一瞬想到了寒香见。

    嬿婉懒懒把玩着手指,“倒可怜了我们那位痴情的皇后娘娘,又要伤情了。”

    她反复翻看自己指尖丹蔻,轻轻一吹,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端着腔调,学着如懿的样子摇头顿叹,“墙头马上遥相顾,”

    “一见知君......”她眼睛一转,转过头来,捏起进忠的下巴,便抬过来印上一吻。

    反应过来的进忠愣愣的摸上嘴角余温,面上温度霎的一腾,变得滚烫。嘴上下意识的喃喃接话,“一见知君......即断肠啊。”

    不谈别的,这半句倒是映刻了他二人初见。

    嬿婉像只得逞了的波斯猫,捂着唇偷笑,一手探上他的肩,一手向前调笑般的捏了捏他的耳垂。“进忠,耳朵好红啊。”

    进忠抬手探了探脸上热温,抓住嬿婉的手告饶,“好娘娘,好嬿婉,你就饶了奴才吧。”

    平时自己想着法子讨福利是一回事,碰上这天赐的福利又是一回事。进忠把手里握着的柔夷贴在脸上降温想,他可禁不起逗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选秀这天,和前世一样,科尔沁部寨桑根敦送来的厄音珠格格一来,乾隆便当即封她为豫嫔,直接入住了一宫主位。

    晨昏定省,嬿婉心不在焉的听着如懿的训话,又是一样的话术,左不过是叮嘱新来的瑞贵人,白常在和豫嫔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她捻着手腕上近日进忠送来的翡翠镯子,进忠今日不当值,她只想早早离开翊坤宫这个虚情假意的鬼地方。

    一番叮嘱后,估么着差不多了,如懿便遣散了众人。

    没再巴巴的凑上前去讨好豫嫔,稳稳踩着四四方方的小花盆底,嬿婉便归心似箭的想回了永寿宫。

    却在翊坤门旁又撞见了许久未见的一人。

    凌云彻。

    她还没说什么,凌云彻便先开了口。

    他似有不忍,“娘娘已身居高位,富贵尊荣尽在咫尺尔,那等手染鲜血肮脏污秽之事,娘娘便就此收手吧。”

    上来便是一番高高在上的说教,懒得理他,嬿婉扶了扶发髻,漫不经心的回了声,“倒是不劳凌侍卫挂心。”

    想到什么,嬿婉蹙眉看向他,“这里已是后宫,又不是当值,你一个御前的侍卫总往这里跑什么?”

    凌云彻躬身,“回娘娘,臣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有要务在身,并非无事乱闯。”

    倒是知礼数,嬿婉嗤笑一声,“本宫竟不知,一个御前侍卫竟能如此得皇后娘娘倚重。”她咬重皇后娘娘四字,笑的轻蔑。

    她向前一步,好笑的挑眉,“要务在身?查什么去了?”

    花盆底又往前踩了一步,嬿婉好似恍然大悟似的,“该不会,”

    “是去查本宫了吧?”

    她笑眯着眼,一字一顿,“云、彻、哥、哥。”

    “只要事关翊坤宫娘娘,你总是这么积极,”嬿婉用帕子遮掩口鼻,连退几步拉开距离,嫌恶道,“对她倒是情深。”

    忽的挑眉,话题一转,“凌夫人日日冷衾寒夜,凌大人这番情深不寿,她知道吗?”

    凌云彻涨红了脸,“娘娘于我是知遇之恩,你莫要乱讲!”

    “那时身处冷宫仍能相互扶持,倒是患难见真情了。”嬿婉没理他,自顾自的说着。

    “凌云彻,你知道吗?”她平静的望着他,没再自称本宫,“我封妃的第一天就把春蝉和澜翠都要了过来。”

    恨意快凝成实质,一双琉璃目恨恨看向他。

    “我那时才知道,要一个宫女出来,原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春蝉在后面望着,心疼几近凝成实质。

    “在你最一无是处的时候我还在等着你、盼着你,可你却眼巴巴的瞧上了皇上的女人。”她冷笑一声,“八年!整整八年,一个无妄之灾便叫我生生受了八年苦楚,明明你早就能让当时的皇贵妃、现在的皇后救我于水火。”

    “可结果呢?我在挨打受骂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冷宫和皇上的女人倒是相互扶持上了。”

    凌云彻急声打断,“胡言乱语!我对皇后娘娘绝无非分之想!当初你独自高飞,我心伤不已,皇后娘娘只不过劝慰了我几句,冷宫一行我二人更是进退有据,怎容你恶意揣测!”

    “你真的敢说绝无非分之想吗!凌云彻!要我把你的一番真情拳拳爱意都细细道来吗?”她冷眼望着凌云彻,“凌云彻,你看看我,我是因为贪慕荣华才费心上位的吗?我是快要被欺辱死了!”

    “所托非人,所求无门。我这番受辱挣扎,到你和翊坤宫娘娘那竟变成了爱慕虚荣之人,可你们扪心自问,我卫嬿婉走到今日,哪里不是你们这些人的‘功劳’呢?”

    “凌云彻,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不过无妨。”嬿婉又浅笑起来,又端起身份来,“都说本宫像翊坤宫娘娘年少模样,本宫自己却不知有哪里像。珂里叶特氏一句话便害本宫煎熬数年,而本宫在启祥宫受辱多年又因翊坤宫娘娘而起,”还有你,连死都要拽我一把。

    “走至今日,每每想起那几年本宫便夜半惊醒心悸非常。”嬿婉笑眯眯的拉开距离,面容和善,言语却锋利,“一桩桩一件件,本宫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总是要在罪魁祸首身上都讨回来的。”

    “你既有心为她操劳,便操劳到底吧。”

    “只要,”错肩而过时,嬿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能有那个命数继续查下去。”

    没回头再去看凌云彻,嬿婉突然来了兴致,勾唇唤着春蝉,“倒是许久不见海常在了,也是失礼,珂里叶特氏都从慎刑司出来这么久了,本宫早该去探望她的。”

    插曲在前,嬿婉便也不着急回永寿宫了,步履一转走到了延禧宫。

    一进延禧门便被熏天的药味呛了下,嬿婉步子一顿,先不用看着四周疏落的荒寂,便知这宫里小主久病且无宠多时了。

    听到动静的海兰被叶心扶着蹒跚走出屋,一看到来人便怒目圆瞪,“是你?你还敢来!”

    嬿婉轻飘飘的捋着袖口,“是我又如何?有什么地方是本宫去不得的吗?”

    “海常在,”她笑着走进,打量了打量,“你方从慎刑司出来时,我怀着十四阿哥不便来探望,也是本宫失礼,拖到今天才来。”

    “不过啊,”她笑意更深,“想必海常在一定第一时间就被皇后娘娘妥善照顾了,本宫也就放心了。”

    被戳中不快,海兰一僵。

    没管她,嬿婉自顾自的往屋里走,坐在椅上,懒懒倚头望了望四周,拿起帕子遮了遮口鼻,“海常在怎么病的这般厉害,皇后娘娘未派人去请太医吗?”

    海兰一进屋就看到嬿婉一番主人姿态,心头一梗,也未含蓄,直接赶人,“姐姐自是请了太医的。炩贵妃若无要事,臣妾便叫叶心送贵妃娘娘回去吧。”

    “怎么这么急着让我走。要事虽然没有,你我姐妹之间闲聊几句便也不可吗?”嬿婉笑的恶意,还强调了姐妹二字。

    “说来啊,当初若没有海常在你费心,本宫倒也无法同皇上在了一起。这点本宫还要多谢你。”

    “你!”海兰气极正要大骂,叶心却小心的拽了拽她的袖子。

    看着海兰强忍的不屑和怒意,嬿婉嘴边一顿,话头一转,“海常在这么看我作甚,好似十分看不上本宫。可......”

    “可本宫听说,海常在曾经,只不过是皇上在潜邸时府中的绣娘呀,本宫之前好歹还是在旗的宫女......不知海常在这股心气从何而来。”嬿婉微微侧头望过去,好似十分不解。

    春蝉反客为主的拿起茶壶为嬿婉倒了茶水,嬿婉接过,轻抿了口,“啧,竟是如此劣等的茶叶,涩口无香,海常在真是连品茶都淡泊脱俗。”

    “我不欲与你争辩!”海兰拂袖一甩,捂着心口坐了下来,“身体不便唯恐招待不周,叶心,送客!”

    “急什么呀。”嬿婉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摸了摸桌上摆的粗糙瓷瓶,风牛马不相及的说了句,“五阿哥是个孝顺的,也不知他此时在干什么。”

    “想来,”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嬿婉转头看了海兰一眼便大步出了门,语意颇深。“有海常在这样的额娘在,五阿哥日后,一定是个贤明之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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